和美艳作精成婚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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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庚看过去,女郎垂着眉眼,脚下脚步停滞,隐隐有些不高兴的倔强,他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温声道:“那是你理应得到的东西,你可以不要,但他们不能不给。”

    他会帮她抢来,呈到她面前,任由她如何处置。

    他曾许诺,要她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嫁他。既然如此,她的父母自然要跟着欢欣雀跃,为她开怀。

    赵庚不愿她日后回想起时,会有哪怕一丝的遗憾与懊丧,更不想旁人可以借着忠毅侯夫妇的态度为箭,私下对她评头论足,暗自嘲笑。

    后一句话他没有直接说出口,隋蓬仙看着他沉*静的眼瞳,慢慢点了点头:“好吧。”

    山夜清幽,周围几顶帐篷却都还亮着灯烛,不远处有举着火杖的卫兵巡视走过,腰间配刀发出嗡嗡的铮鸣声,整齐划一的军靴踏步声震碎了空气里尚未消退的焦灼与肃杀味道,但不过一会儿,那些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又悄然随着夜色的遮掩再度覆上。

    察觉到被他紧握住的那只手渐渐濡湿,凉得有些过分,赵庚望去,捏了捏她的手,见她笑了,心里却微微一酸。

    他略略沉吟,认真提议:“不如……下月便成亲?”

    隋蓬仙心头那些郁闷霎时间不翼而飞,她狠狠瞪他一眼,撂下一句‘想的美’,噔噔往前走去。

    慈姑最先发现掀帘而入的二人,看到隋蓬仙好胳膊好腿儿地站在赵庚身边,一时间欢喜得声音都劈了叉:“夫人!侯爷!大娘子回来了,定国公送大娘子平安回来了!”

    伏在床榻边默默出神的侯夫人和在屏风前绕步转悠的忠毅侯几乎同时朝那两人投去惊喜的目光。

    那两道亮如闪电的眼神里夹杂着太多让隋蓬仙感到陌生的东西。喜悦、欣慰、担忧,如释重负……甚至是怜爱。

    隋蓬仙定定地站在原地,分辨驱动着让他们发生改变的原因。

    失而复得?一个本就不得他们真情的女儿侥幸返还而已,至于吗?

    诚如赵庚所言,她的确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但他费心想要给她,隋蓬仙慢吞吞地想,罢了,不气他了。

    榻上的人仍昏昏沉沉地睡着,一室的苦涩药味中,侯夫人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无视她牵着的那具躯体此刻的僵硬,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药油味,甚至盖过了她惯有的幽馥香气,侯夫人大惊,当即就要拉着她的手去另一帷帐里,打算脱了她的衣裳查看她隐在衣衫下的伤口。

    隋蓬仙挣脱她的手,在侯夫人带着不快与担忧的眼神中摇头:“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说着,她像是怕侯夫人继续追问,继续用她陌生的慈母姿态对她,转眼看向赵庚,水亮亮的荔枝眼瞪他,俨然是要他出面替她挡一挡的意思。

    赵庚顺从地上前,先是双手递上一个小小瓷瓶,言此物可以生肌化腐,或许对世子有用,侯夫人嘴唇轻轻颤抖着,没让慈姑动手,自己亲自接过,看了一眼仍昏迷未醒的儿子,余光扫到一脸漠然的女儿,心里痛得几欲晕厥,面上仍带着淡淡笑意:“你有心了。”

    赵庚微微颔首,又与忠毅侯说起今夜几桩祸乱之事,引得忠毅侯不由得又叹又气,大骂竖子贼心不死。

    竖子,自然指的是北狄蛮夷。

    怎就那么凑巧,偏偏在北狄使团进了汴京之后,发生这一连串危机四伏之事,若不是北狄蛮夷暗中勾结谋划,谁会信!

    想到自家险些连一双儿女都折了进去,忠毅侯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得问赵庚欲如何处置那群蛮子。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哪怕北狄使团口呼冤枉,赵庚也断断不会容他们逍遥在外,当即令人将他们秘密押送回汴京,寻一地方关押起来。

    赵庚微笑道:“诸事尚且没个定论,届时还得由陛下做主。”

    他话说得隐晦,忠毅侯稍稍冷静下来,有些讪讪,知道自己这是问多了,这样的事哪能随意泄漏。

    目的达成,赵庚舍不得她继续在这儿坐立难安,请忠毅侯夫妇早些安歇之余,又撂下了一句让他们心神震动的话。

    待回到汴京,他会上门提亲,还请他们体谅,拨冗议定婚期。

    不同于忠毅侯夫妇此时心中复杂难言的心情,隋蓬仙悄然翻了个白眼,老东西真能装,要是能由他一人决定,怕是巴不得三日后就成婚。

    日后能有个好女婿帮扶,忠毅侯脸上的笑容真切不少,殷殷催隋蓬仙自去歇息。

    侯夫人慢慢地看她一眼:“去吧。”

    她和赵庚的婚事如今等同于已在他们面前过了明路,隋蓬仙轻盈地挎住他手臂,胡服衣摆上的连枝佛手花纹在灯烛的融融暖光下反射出细腻的华光,有几缕恰好映入床榻上幽幽醒转的少年眼中。

    “阿姐……”

    他的声音极低,力道尚不足以吹动烛火,只此一声,他又陷入病痛与烧灼感共同织造的噩梦之中。

    ……

    终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隋蓬仙立刻将赵庚抛之脑后,急着要沐浴。

    红椿服侍着她更衣,看着那具牛乳凝成的玉体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有些甚至已经成了青紫色的瘀痕,看着骇人得紧,红椿心疼极了,越发小意温柔地伺候她沐浴。

    清洗过后,隋蓬仙打算好好泡一泡,红椿原不想答应,担心伤口被泡得发白,久久难以愈合,但经不住隋蓬仙央求,只得勉强允许她泡一刻钟。

    浸在温热的水流中,任由一浪接一浪的细小波澜带走她的疲惫与酸痛,隋蓬仙闭上眼,双臂靠在浴桶边沿,静静地度过这段难得悠闲的时间。

    忽然传来一阵清甜的果子香气。

    隋蓬仙睁开眼,看着红椿笑吟吟地端着一盘果子凑到她面前,那些果子显然已被人细细洗干净了,饱满嫣红的果身上还残留着滴滴晶莹的水珠,散发着令人不自觉口齿生津的果香。

    “这是哪儿来的?”

    隋蓬仙摸了一个果子,啃了一口,洁白贝齿轻轻一咬,丰沛酸甜的汁液随之喷涌而出,汩汩而出的果肉汁水迅速填满她味蕾,先前因为疲惫疼痛而消失的口腹之欲顿时被勾起,隋蓬仙歪头看向红椿:“我有些饿了。”

    红椿笑着说早就给她备好了吃食,想起刚刚那道沉默的修长身影,又道:“这是谢揆摘来给大娘子您赔罪的!他啊,还真是应了您给他取的外号,真是呆子一个。”

    谢揆明面上作为忠毅侯世子的侍卫,自然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隋蓬仙,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能追上来救下她,隋蓬仙当然不会怪他。

    偏偏他自己要和自己过不去。

    隋蓬仙接过红椿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越过重重屏风、帷帐望去,仿佛能越过那些遮掩她双目的物事,让那道像白杨一般屹立坚挺的背影映入她眼中。

    “说他呆,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隋蓬仙哼了哼,看着盘子里咕噜噜转动的那几个红果子,“你留下两个,剩下的还给他,让他吃干净,不许饿着肚子在外面守夜。”

    红椿听着她娇蛮语气,笑着点头,促狭道:“大娘子若是再心善些,不如把待会儿吃剩的胡饼也给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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