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归彩鸾: 8、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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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就是这么大的阵仗,将新垦的土地彻底掩盖,挖掘到一半的水渠也不得不停了工。

    土开始上冻,平州以南的百姓早都留足了口粮,开始猫冬。而战场初平之地,总显得荒芜。有鹰隼的踪迹划过长空,是鲜奴王放出来刺探军机的。

    赵诚璋早知晓鲜奴擅御鹰,出征之际便没带上京都圈养的——既已落了下成,何必拿出来存个指望?

    等了两日,思退把自己的帐子收拾干净,两张行军的床挨着摆好,这才将郁离裹成粽子一般,叫了几个稳妥的军士,装进不知哪里寻来的轿子里,带了过去。

    她的军帐距离赵诚璋的大帐才七八步路,眨眼的功夫,闹这么大阵仗,全是思退怕她受冻,再让病势反复。

    待解开那些累赘,郁离的小脸涨得通红,轻声道:“思退姐姐,谢谢你。”

    “你且歇着,地方不大,但换个大大的炭火盆,却也方便取暖。”思退也笑,帮着她躺好了,道:“这些日子除却在郡主处公干,我都会留在这里。你有什么尽管开口,切记,什么都没有你的伤要紧。这刀伤看似可怕,实则几处断骨,尤其的腿上的,才要格外要紧。即便咱军中的郎中极擅骨伤,你若不听话,将来瘸了,可再没半分恢复的。”

    “是。”郁离晓得她的脾性,连连颔首应下,道:“思退姐姐,你忙你的,左右我乖乖躺着就是了。”

    “好。”思退将一应清水吃食都放进了,又陪着坐了一会儿,才合拢帐帘离开。

    战事在初雪之后趋于缓和,彼此都在积蓄力量,鲜奴王是被迫,齐军却是不愿在极端的冰雪中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尤其此次从磨至口中逼问出了要紧的军情,哪怕不需赵诚璋亲至,前后布置,也费了许多心思。

    这日华墨回来,两人在帐中议事,一说便是一整日过去。天色黯淡,赵诚璋长舒口气,道:“就算是汉、鲜两族之后,只要是诚心归顺,想讨个平稳生活,大齐怎会无容人之量?移民是上策,待开春后,再徐徐图之。”

    “是。”华墨腹中饥饿,也不耽搁,说完了便走。

    赵诚璋站起身,踱着步出来,活动着筋骨,瞧着思退帐内的烛火,忖了片刻,便过去了。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半倚着,一起吃着烤的喷香的番薯。

    赵诚璋席地而坐,从火盆边也拿了一个,边剥边道:“说什么呢?”

    “郁离想学识字,我笑她心里着急,手都抬不起来,怎么学?”思退随口说了。

    赵诚璋抬眼看过去,新得了名的人低着头,番薯都不敢嚼,脸颊绯红,不知如何解释。

    “既有心思,将来去学便是。”赵诚璋也饿了,说完话便吃了起来,待略填了肚腹,从火盆里挑了块木炭,等凉下来,便在张废纸上,写了“郁离”二字,拿起来给她看着,道:“瞧,你的名,是这般写的。”

    写罢又写“思退”,末了犹豫片刻,将“赵诚璋”“宋璋”一起写下,道:“这是义父赐予我的姓名,这是我的本姓本名。”

    郁离从不懂这些,只是紧盯着这几张纸,唯恐忘了。

    “思退,随我来。”赵诚璋擦了手,将几张纸放在郁离的膝上,回了自己的大帐。

    “三月启程归京,六月十二的婚期,得赶路了。”赵诚璋端起冷茶喝了口,道:“预备的贺仪,怎么样?”

    “不光是贺仪,郡主离京几年,此次回去,太子殿下、赵王、梁王、两位公主的,能不备着么?”思退掰着手笑:“还有宫中几位贵人,王家的、柴家的,皇上的,我都准备妥当了。”

    “你既清楚,便预备吧。”赵诚璋浑身疲倦,道:“六娘再胡闹,康王成婚,也是得回去的。我猎得的紫貂甚好,毛皮给她留着。”

    “是。”思退笑了,自家主子和穆阳公主私交最密,也是最疼惜这个妹妹,那紫貂皮早就处置妥当,给她留着了。

    留在帐中的姑娘瞪着眼睛,将那五个字的形状刻进了脑海。她尚不清楚皇帝赐姓赐名的份量,却在荒芜的心里,默默许下了愿望。

    平州的冬雪尚未化尽,身为大将军的昭阳郡主赵诚璋,已带着一小队人马,悄然离开了战场。

    郁离的肋骨将将好,呼吸急了还有些闷闷的痛,右腿正在长,只是拆掉了固定的木板,每日只准走十几步活动筋骨,远不算痊愈。

    每日都需将郎中给的药,在马车上熬煮了给郁离喝下。是以一路走,倒是散出一路的药香。

    思退准备的马车又暖和又稳固,铺了厚厚的毛毯,和她同乘,在路上细细说了京都的诸事。从皇室到臣子,事无巨细,只怕郁离记不住。

    “先皇后共育一女二子,皆成年。盛阳长公主早已出嫁,性子最是和善,太子也是极好的人,娶妻柴氏,乃长安城出了名的大才女,夫妻情深。赵王是嫡出里最小的孩子,便有些惯着了,秉性也是好的,就是脾气焦躁,一着急就不管不顾了。”

    “武贵妃膝下一子康王,便是今次娶了楚国永嘉公主的人,文采佳相貌英俊,他的外祖乃巨贾,倒是给他养出了个乐善好施的性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梁王的母亲出身不高,本是夷女,若不是诞下皇子,也无缘封妃。她的性情最寡淡,宫中养着一株腊梅,每岁盛开,别有风骨,皇上便以梅为封号。但是梁王性子却和皇上、梅妃不太相似,略是软弱了些,文不成武不就,太过和软了。”

    “六娘最可怜,甫一出生,她的生母庆妃便因产后虚弱过世了。梁王年长她三岁,皇上便将她交给了梅妃抚养。六娘性子活泼,小时候除了黏着梁王,最喜欢缠着咱们郡主了。她和你是一年生的,却比你高。郁离呀,好好吃饭,咱们郡主府是不会被你吃穷的。”

    “咱们郡主和太子同年,却长他了两月。只是太子总当咱们郡主如六公主一般,照顾有加,浑忘了自己才是小的那个。”

    “郡主既然带你入京,你便是咱们郡主府的人了。这些人你都会见到,到时候要记清楚他们的模样,可莫要认错了。”

    “我一定好好去记着。”郁离一边说着,一边回忆方才的话语,默默复述了。

    思退笑着夸她:“记性真好。”

    其中有疑问的,郁离想了想,直接问道:“皇后薨了,为什么再不立后?”

    思退道:“这……我却是不知了。”

    恰好是赵诚璋从马上直接跨步上了车,三人挤了挤也暖和,思退便将郁离问的话说了出来。

    赵诚璋瞧着她日渐圆润的脸颊,心里很是满意,白了一眼思退道:“你哪里是不知?分明不敢议论罢了。郁离,你别怪思退,她的身份的确不好多说。义父和义母是少年夫妻,患难与共那么些年。义父是亲王的时候,两人就是同进退。到了弘康初年,许多政令都是帝后共出的。骤然失去发妻,义父是没想过再立中宫的。当年都不肯,如今自是不会再立了。况且中宫无新主,不论后宫是谁主事,太子与赵王仍是唯二的嫡子。”

    她轻声道:“义父是太宗皇帝第四子,母妃早早亡故,他一庶子,自封鲁王开府,一直是马上征战的将军,没想过要争大位。太宗康建年间,大齐打着北退漠人的旗帜,只是拥三州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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