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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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合上双眼。

    睡吧,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窗外,雷霆滚滚,暴雨如注。

    ————

    雨后初霁的日光带着股清浅的凉意,落到脸上,轻柔地唤醒睡梦中的人儿。

    应见画缓缓张开眼,立刻被日光晃了一下,又迅速闭上。等他逐渐适应了阳光,脑中猛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顾不上抹去嘴边的血迹,他慌忙起身,怀里的画卷落了满地。

    此时应见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迫切地想知道杜知津是否还活着。他急忙向湖泊的位置奔去,一直到行至半途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御器,又赶忙拔下玉簪驱使着前往。

    他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杜知津不是泛泛之辈,曾经有一世死于雷劫而已,不代表她这一世也渡不过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当他赶到湖边,看到的唯有满地狼藉。

    昔日碧波荡漾的湖面不复清澈,到处飘着被雷电击中又被狂风卷至的树木碎石。断裂的桃树枝横七竖八地飘在湖面上,树皮被泡得发涨发白,枝头残留的几片枯叶在浑水里打着旋,像一只只破败的蝶。

    风还在刮,卷起水面的腥臭气扑面而来,那气味里混着腐烂的水草味、木头的霉味,还有说不清的秽物气息。远处的堤坝被冲开道缺口,浑浊的湖水裹挟着泥沙往岸下灌,把成片的芦苇荡泡成了沼泽,偶尔有折断的芦苇秆从水里冒出来,像插在坟头的白幡,在风里摇摇晃晃。

    “吱!吱!”逃过一劫的猴群见他出现,纷纷冒出来向他诉说方才的心有余悸。可它们发现,无论吱吱叫多久,眼前的男人始终一动不动,就像、就像死了一样。

    猴群散去,浩大的天地之内只剩他一人。

    只剩他一人。

    他跌跌撞撞地走入湖心,一直走、一直走,哪怕湖水已经淹没胸口,他却浑然不觉,固执地伸手去抓那块随风漂浮的“墨”字玉佩。

    再看自己身上的这块,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彻底褪去光泽,沦为一件死物。

    两块冰凉的玉佩握在手里,眼眶已经流不出泪,徒留湿痕。

    应见画回想此生,十年前他失去双亲,凭着一腔恨意挣扎求生;十年后他痛失所爱,却已经心如死灰。

    活着还有何意义?为金钱、美色、名利还是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了,哪怕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毫无意义。

    他想放任自己在水中沉浮,沉底或飘向何方皆无所谓。他只是紧紧抱着两块玉佩,任由水流带自己飘向远方。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求死者生,向生者死。应见画一心求死,可偏偏苍天不遂人愿,一直到日落月升夜幕垂垂,他都没有溺水而亡。

    淡如白纱的月光照在他唇上,似在温柔抚摸那些伤口。他怔怔仰望天穹,哑声开口:“母亲,你带我走吧。”

    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了,所以母亲,带我走吧。

    清风徐徐,水波不兴,月光依旧。没有人回答,只有九死一生的寒蝉还在不知疲倦的长吁短叹。

    他再度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随着细小的浪缓缓漂浮,甚至想过就这样一直飘下去吧,像一片没有根的浮萍、一只断线的风筝。

    【不,一切还没有结束。】

    忽地,脑海中响起故彰的声音。应见画蓦地睁开眼,看到月光下湖面上,故彰的身影飘在空中。

    和几日前相比,她的身影淡了许多,连声音也满是疲惫,看得出来雷劫一事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但其他都是次要,他急切地问:“什么叫还没有结束?”

    故彰望着水面上圆月的倒影,缓缓道:“你知道,你和你母亲是什么妖吗?”

    他摇头。

    如果不是牵扯到兰花妖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妖。

    故彰看他一眼,道:“流魄,传闻中月宫上的仙草,能治愈人间所有病症。原本我以为你母亲的魂魄已经消散,如今看来她还留了一魄在你身上。”

    仿佛印证她所说,一缕月光特意照在玉簪上,光芒闪烁。

    应见画怔愣一瞬:“治愈疾病可淮舟她”“魂魄我还保留着。”她道,“只要你剖出妖丹,她还有可能再活一次。”

    “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世了?”

    夜风吹来,故彰的身影似乎更淡了,但她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是,这是最后一世了,但这只意味着不能再推翻一切重来,不代表淮舟必死无疑。肉身虽毁,魂魄却在。”

    他心中百转千回,顷刻间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你的意思可以用我的妖丹为她重塑肉身?”

    “是。”她点头,“所以,你愿不愿剖?”

    他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我愿意。”停顿片刻后,他又问,“重塑肉身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故彰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便猜测,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何种模样。

    但他们别无选择。

    月光流过发梢、发尾,最后落在他伸出的指尖上。

    他敛眉,静静看着那抹月光消散,轻声道:“我答应你。”

    剖出妖丹,赌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

    杜淮舟是个孤儿,自她有记忆起自己便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

    捡到并抚养她长大的是位姓杜的大夫,她的姓就随了他,至于名字

    杜大夫说,他是在淮水的一条小船上捡到她的,所以给她取名“淮舟”。

    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和大郎大丫之流比起来简直文雅多了,连镇上的教书先生都评价过,说“淮舟”连起来是“津”的意思。

    隔壁的冯大郎听说后非常不服气,嘲笑她:“名字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连父母都扔掉不要的家伙,只能和怪物住在一起啊!你居然敢打我?!”

    听到前面,淮舟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事实如此,她确实是被父母扔掉不要的。可她听不得别人说杜大夫是怪物,当即捡了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他。

    冯大郎一边闪躲一边咒骂:“怪物养的小怪物!将来你也和他一样长得奇丑无比!整天用块黑布包着脸,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啊!娘、娘!”

    淮舟忍无可忍,扔掉石头,赤手空拳朝他的脸揍下去。冯大郎虽然年纪比她大,力气却远不及她,被按在地上打得叫苦连连。旁边的邻居听见了赶紧来拉架,却是十几个成年人都拦不住。一直到冯大郎的爹娘和屋子里的杜大夫闻讯赶来,淮舟才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冯大郎的爹看着儿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刚要破口大骂,见对面的一大一小一个满脸不服一个浑身鸷气,顿时歇了心思,催促妻儿赶紧回家。

    “爹!那小怪物打我!”“嘘少说点!离他们家远点,别沾染上晦气!”

    方才还挤着看热闹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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