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白月光成了我老婆: 11、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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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了小半宿有关桑野工作室的信息,第二天关懦醒得比平时晚了点儿。

    手机里有黎姨的留言,问她考虑得如何,再过几天就出院了,得提前打点好出院后的生活。

    想到桑兰司那句“我怎么想很重要?”关懦心里就不是滋味,头一回,她没立刻回黎姨的消息,用完早餐直接去了康复中心。

    整整一个星期的复健,关懦的身体恢复了七八成,其余亏空只能靠运动结合长期调养来慢慢恢复。剩下几天的课程就是些基础机能上的训练,项目都很简单。

    签完字,关懦把课程表还回去,护士看见她的字迹无意地感慨了句:“字写得真好看。”

    关懦顿了下。

    到午餐时间关懦才回了黎姨。

    可能是出差结束正好有空,收到消息黎姨就打了电话过来,关季也在边上,不过大概是还有工作要处理,只间接地搭了几句话,最终和关懦商量出院安排的依旧是黎姨:“还没考虑好吗?”

    关懦低嗯了声:“还有三天的复健课,还得再看看情况。”

    “桑小姐说你可以正常活动了。”

    “……她跟你说了?”

    “有关你的情况桑小姐一直都会第一时间转告关总。”

    “……”那很称职了。

    用餐高峰期,医院餐厅人满为患,坐在关懦对面的是一对母女,妈妈手上打着吊针行动不便,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儿自告奋勇地抱着碗说要喂她,

    关懦坐着看了会儿,忽然道:“黎姨,要不干脆我以后也搬去国外吧?”

    那边愣住,静了许久,问:“怎么突然这么想?”

    估计是以为关懦遇上了什么事,黎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异常,关懦轻轻摇头,很快打消了念头,道:“我开玩笑的……就是,一个人久了,有点想你们。”

    尤其是在这种一家人欢聚、周围热热闹闹的场合里,孤单的情绪一旦冒头,迅速就会将人麻痹击败。

    电话里,黎姨笑了下:“自从你进大学后很久没听过你说这种话了。”

    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休息……关懦不自在地放下餐具,碰了碰自己的额心,试图唤醒自己从前的记忆。

    眼下和她以前的生活一般无二,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没事,”关懦道,“等年末你们回国就能见面了,或者等我身体再好点儿,也可以飞过去看你们。”

    现在讨论见面为时尚早,关懦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出院后到底怎么办。纵容一个车祸重伤、历经三次大型手术、在病床上昏睡三年,醒来后甚至还丧失了一部分记忆的病人独居,任谁也放心不了,黎姨依旧是之前的建议,但如果关懦坚持拒绝,谁都拿她没办法,“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关懦听话地点头:“好。”

    以后的下午都没有训练了,午餐结束,草坪边散步消了会儿食,关懦回去住院部,碰巧在电梯里遇到蒋医生。

    蒋医生问怎么今天没看见家属,关懦道桑兰司有工作要忙,她一个人没问题的,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虽然检查报告没问题,但生活里还是要多注意些,”蒋医生柔声叮嘱她,“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看着精神不太好,恢复期要多多注意休息,尽量少熬点儿夜。”

    平时护士也嘱咐早睡不要熬夜,关懦总是一脸配合地说好的好的我知道,这回被当面戳穿,她整个人一囧,好不尴尬。

    “昨晚我……有点失眠。”

    关懦不太会撒谎,如果桑兰司在一定一眼就能看穿她编的借口,可惜蒋医生不太了解关懦,也不会跟桑兰司似的一天到晚拿审判犯人的态度紧盯关懦的小表情。

    “不要太焦虑,恢复记忆也讲求方式方法……”

    蒋医生误会了,关懦纯粹是为主观原因熬的夜,但还是无奈地给关懦提了一两点或许可行的办法。

    午后回到病房,关懦把椅子搬到窗边,用手机登陆视频网站搜索出一堆车祸现场的事故合集,一条一条点开浏览——极度粗暴的方式,对恢复记忆有没有用暂时不太清楚,但真的很刺激胃肠道蠕动。

    等关懦回过神时她已经撑在洗手台前弯腰干呕,狭窄而湿冷空间里一时间全是她压抑的咳嗽声。

    漫长过后,胃里渐渐缓过来些。

    关懦漱了口,用凉水拍拍额头,一抬头,冰凉的镜面照出她的脸,皮肤苍白潮湿,唇上血色全无。

    难怪蒋医生几次劝她不要太着急,说忘掉车祸记忆未尝不是件好事,低头发现撑在台面上的右手在发抖,关懦终于意识到问题:自己应激了。

    从洗手间出来,关懦回到窗边,迎着窗口吹了好半天的风才让身体平静下来。

    她想给黎姨打个电话,但那边的时差应该已经睡了,而且关季知道了肯定会担心。

    坐在窗前发了会儿怔,关懦犹犹豫豫地打开微信。

    点开桑兰司的头像,最新的聊天记录依然是昨天早上她发过去的消息,桑兰司还是没有回复。

    好高冷。

    这其实很符合关懦从前对桑兰司的印象:冷漠的,疏离的,无法触碰。

    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关懦会喜欢上当然不单单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不排除有一部分因素,但并不是主要原因:

    高一入学当天,班主任让人统计班上学生的名单,不知道是谁在桑兰司耳边打了个岔,她不小心关懦的名字中的“懦”误登记成了“蠕”。

    翌日第一节课老师点名,对着满教室的人连喊了无数遍“关蠕人呢”,巧的是那一周桑兰司因为身体原因刚好不在,没人对得上“关蠕”这号人物的脸,老师嗓子喊破了也没人回,只好记了旷课。

    一直到下课,关懦诈尸一样想起来可能是自己的名字被人登记错了,匆匆跑上台跟老师说对不起,她百呼不应的应该是自己的名字。

    老师脾气好,没说什么,把她的旷课给取消了,但从那天起关懦就莫名其妙多了个“虫子”的外号。

    班上同学都挺友善,起外号或许不带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

    关懦性格也很好,大家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并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一周后桑兰司回到学校,关懦犹记得那天桑兰司穿了件白色的棉t,一眼就知道手感一定很棒。她的头发绑得不算紧,有些碎发垂在耳畔,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而撩动,身上还有点淡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关懦小时候经常进医院而熟悉的那种,不尖锐不刺鼻,反而会让人觉得安静和安心。

    关懦趴在桌上发懵没及时站起来,两人间的高度差很大,桑兰司需要低眸,视线微微往下,关懦在她长长的睫毛下看见收敛着的光芒:“对不起,是我把你的名字写错了。”

    “……噢,没关系。”关懦愣愣地瞧着桑兰司,不明白这点小事她为什么要道歉得这么认真,“没关系的,”她也拿出严谨的态度,一连重复着说了三遍,“真的没关系。”

    桑兰司说:“以后别再让他们叫你‘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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