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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15-20(第4/14页)
步蘅跨进门来的那刻,封疆刚结束第四次安卓版演示,测试勉强成功。
亮着的两盏灯,代表两个运转正常的安卓版乘客端。
易兰舟连续两天两夜的修复和调试,两个日夜硬着头皮搞安卓,终于将那个DEMO从毫无反应,改造成可以勉强一用。他已尽力,但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一箩筐挫败感。
此前和池张在疯长科技做手游,从始至终只做IOS版,还没来得及开发安卓版,行军路上歇了下脚,仅喘息的功夫,已经被人绞杀,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易兰舟压根没有机会体会到这种技术方面力不从心的感觉。从顶尖高等学府出来,于实践中跪地低头,是他此前没想过的事儿。
凑合用的这个安卓版可解暂时的燃眉之急,但长久下去必然会被淘汰。要么是它宕机,要么是用户忍不了,先一步卸载。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未来。
易兰舟不羞于承认自己的短板:“安卓我没有办法。接外包活儿的那些人,也是为了赚快钱的人,理念很难完全契合,我们需要自己人。”
道理封疆一早明白,但在此刻去挖一个靠谱可用之人,谈何容易。
再发表一番梦想演说?于相识多年之人,信任的根基在,那叫梦想;于陌生人,那叫空谈,说服力将大打折扣。
封疆扫眼看向易兰舟,入眼的是易兰舟疲惫初露微微下耷的眼皮。
连续作战,任精神力再强大,人也会倒。
况且与易兰舟相识以来,封疆发觉易兰舟不是个会给自己减压的人。
易兰舟像根绷紧的发条,高度警觉,维持时时刻刻的运转。他被自己的事业抛弃过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他渴望下一次的成功。且他人很倔,一如池张讲述易兰舟从N大离职那段履历时所言,易兰舟不识变通二字为何物。
封疆关闭屏幕镜像投屏:“今晚就到这儿,先回去休息,明天爬起来再继续。”
易兰舟摇头否决,坚持道:“时间紧迫,我想再守会儿。”
封疆挑下颌,指向易兰舟蹂/躏了两夜的衣服,它们如池张那身皮一样,一身褶儿:“回去,收拾收拾,别猝死在我屋里,不好看。”
易兰舟意会,伸手托了把随时随地在往下滑的镜框:“这儿没有外人,形象没那么要紧。”
且他转而提醒封疆:“明天你约了出租车公司,不能出现向司机展示产品的时候,司机端哑火没反应的情况。那样别人会看低我们。”必须要调试到目前能达到的最佳状态。
现实更为残酷,封疆回:“约了,但是单方面约。”
易兰舟:“……”
对方见或不见,仍是未知数。
就算对方开门迎客,去说服那些多年来习惯了传统接单方式的司机装入这款打车APP,仍是要跃的一大坎儿,是他们要面对的下一个难关。
易兰舟仍不动弹,像块儿顽石般安安静静立于桌案前,没有一丝一毫拔腿走的意思。
对峙数眼,封疆发笑,近乎被他的固执感染,但仍没改口:“放心回去睡你的觉,天塌不了。怎么演示,我已经想好两套方案。现在发给你,回去的路上看。有意见睡前提,随时联系我,我来优化讲演的思路。”
池张搁外面喘完了气,也揉了把眼钻回室内。
他已经听到封疆同易兰舟的对话,招呼易兰舟:“走吧老易,打车回去,路上和司机师傅多套套近乎,找找灵感。”
易兰舟又觑了封疆一眼,封疆手背朝外挥,赶人。
池张利索将其拖走。
*
那俩人一走,封疆审视了电脑上的布局图十多分钟,而后就地拣了把椅子坐下。
眼前的一切,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让步蘅明白在这个小院里正在发生什么。
旗帜指向前,他们仨已经于这脚下寸土之地开拔远征。
封疆抬眸,掐了把眉心,这才迟了些问她:“这么晚从哪儿过来?”
步蘅见他唇发白,眼白掺红血丝,又想起适才浸满一身疲色的池张说,他熬得没封疆久。
步蘅声儿里近乎含着叹息:“学校。”
见封疆去摸长木桌上的烟盒,步蘅抢先开口:“介意。”
已经一室烟味,他还想抽?
还要继续熬?
封疆瞥她一眼,手在烟盒上掐了一把,最终放下。
第16章 16步蘅仍进攻:“我希望你成功,更……
第十六章:乾坤挪移(一)
封疆默许了步蘅的干涉。
收了准备碰烟的手。
步蘅开口的事,任何时候,于他都不是强求。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半明半昧的光对视。
封疆眸底映着悬在头顶的那盏吊灯,藏着直直锁视他的步蘅以及室内墙上挂饰的投影,那是他收藏的军事模型之一——一架歼-8II模型,是01年中美南/海撞/机事件中牺牲的飞行员所驾驶的那款机型。
他映着步蘅的那半边眸热,映着战机模型的那半边眸冷。
半边是战争年代远去,这世间的静好;
另半边是这世间层出不从的惨烈人祸,人和人也好,国与国也罢,从未止息过。
僵持中沉默了数秒,最终是安坐在木椅上的封疆抬眸觑步蘅:“你顶着月亮过来,没有话要跟我讲,就为了干站着,杵成我屋里一根儿柱子?”
步蘅:“……”
夜色深重,步蘅不想在封疆满眼疲惫时同他掰扯。
在封疆身旁,步蘅从始至终希望自己是一个知分寸,有助益的陪伴者,而不是一个勤索求、制造事端的过客。
可有些要紧的话,确实准备说,步蘅懂得主次:“有话要说,并且我说了你得听。”
她沉住气,慢慢细述:“打仗也应该预留时间整军,战事吃得再紧前线也得换防。你收藏了一箩筐军事读本,也领着我看过不少战争片儿,明白的道理没有一万也该有八千个。这些年教育我的时候就没见你卡过壳,并且你也知道把池张他们打发回去休息。”
“然后呢?”步蘅追问,“你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劈头迎来了这样一堆悉心指教,封疆刚从烟盒上挪开的手一滞:“……”
“池张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了”,步蘅希望把人赶回去休息的他也能尽早松弛下来,“哥,我知道你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但光明白没有用,你得行动”。
封疆抬起充血的眸审视她,眸光溢满疲惫,语气不算温和:“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
这是熬久了新增的脾气?
步蘅下意识回:“我已经是很大一号成年人,还需要别人教吗?”忘记自己此刻正在“教”另一个成年人。
封疆不难猜:“刚刚在外面,池张多嘴跟你说什么了?”
步蘅叹气:“不要冤枉他,跟他没有关系,我自己会用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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