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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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报本”似的两大本儿骆子儒的文稿集,他颓废下去的自信心又骤然还苗儿茁壮,瞬时飘青。

    因为他信奉一个在世为人的道理——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

    广阔的时间长河淌过,那“剪报本”似的东西,是步蘅积累收藏的如海一般的文稿。在早些年纸媒风行的年代,骆子儒的作品还多见诸报端杂志,它们一一被步蘅仔细剪裁下来,熨平粘贴到大开本笔记中,以蝇头小楷标记时间及刊物名称作注;骆子儒在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时期的产出,则以排版打印后的白页呈现,依然被认真剪裁粘入手账之中,配以手书的事件时间轴为书签。在效率为先的时代,这种慢下来的“精工细作”,显得格外厚重。

    彭澍只在早年沉迷NBA,痴迷几位明星球员的时候搞过类似的照片集。

    他已经顾不上感叹这东西所耗精力的深浅,所需时日的长短,托起其中一册翻看:“师父以前有没有扔过什么形容词儿给你?”

    步蘅:“他老人家没有见过,这是我以前的学习笔记。不止梳理过他的,也整理过其他我关注的业内前辈的稿子。师父写的付律师代理的那个案子的那篇多方调查,刚好在第二大本的第一页。带它登门,可能比纯口述要直观一点,这其实也算是师父的一张名片。希望它能——”

    彭澍在她停顿时接口:“能什么?”

    步蘅:“能攀一点前缘,可能会更方便我们卖惨求可怜。”毕竟骆子儒曾经态度鲜明地声援过,身为当事者之一,付棋鸿或许不会无动于衷。

    彭澍:“……”真——工具书。

    大致翻阅了下,一页页娟秀小楷掀过,彭澍转身阖上了册子,掂了下,将它重新搁置回桌面儿:“老骆虽然整体衰,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狗屎运的,师妹,我要不以后叫你师姐?”

    步蘅懂这是他委婉的肯定,但时间有限,来不及插科打诨,她直接转向了正题:“我总体上信得过陈律师和他的判断,但也得想办法再了解下付律师的情况,做好planB。一防付律师其实不是良选,二防他确实是良选但不肯被我们选,我们只能去接触其他律师。”

    彭澍也不再闲扯,自动找准自己的分工:“我先联系付律师的助理,争取预约到他今天庭审结束后的时间。还得梳理下师父最近

    发的几篇报道,和报道中的那宗陈年致盲案牵扯的那些公司的基本情况,我倒序你正序,我们抢时间。”

    *

    两人立时分头行动,彭澍开拨从陈子钊那里得来的电话号码时,步蘅已经进入付棋鸿所属的律师事务所靖安所的官方主页。

    年方三十五的付棋鸿高挂合伙人前排,但与众不同的是,其他合伙人头像均为摄影师拍摄的公关形象照,付棋鸿的却是激起人好奇心的不露正脸的素寡背影图。靖安所主页上呈现的合伙人的信息不少,其中付棋鸿的履历与专长无可指摘,拔萃亮眼。

    步蘅进而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关键字,出现在页面上的第一条搜索结果是新近的一篇报道,写了一场刑事合规讲座。“刑事合规”“付棋鸿”等关键字赫然在列,除此之外,步蘅还看到讲座以程次驹任职的“KS”的几项业务为案例,再下拉,甚至出现了讲座的嘉宾之一——“程次驹先生”。

    看来一衰到底也会触底反弹。

    她刚开始探索的这个深水池轻易地见了底,可信的中间人和消息源不费吹灰之力的出现在了触手可及之处。

    *

    接到步蘅电话的时候,程次驹刚听完嫡系分析师的最新尽调汇报——关于在他们放出去的“鱼钩”附近游来游去的那两条“鱼”——“驾到”和“Feng行”在穗城的纷争。

    前因是“驾到”拿出了一份它们在穗城的可预计市场份额监测分析报告。

    外籍分析师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中文,正在讲述他们约见“Feng行”团队却意外吃了闭门羹,得到一个“要另行协调时间”的她认为极其敷衍的答复,并以此引申出——这条鱼要被别的池塘管理者抢先一步“勾引”去的结论。

    这故事程次驹昨夜已经听过一回,还不需要温故知新,步蘅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拿起手机指了下声筒,分析师立刻噤声,将一众报告附表搁置回程次驹办公桌面儿上,而后火速退出他的办公室并替他关好门。

    担心程次驹正在工作中,步蘅没有横冲直撞,开口先问程次驹那边的情况:“二哥,现在方便说话吗?”她了解程次驹的时间分配法则,休息日不会随时oncall,但工作时间总有开不完的电话、视频会议,随时随地,赶飞机、睡觉的路上都不见得会停,会担心打扰到他。

    程次驹将手边的报表推远,语中带笑:“原本不方便,但现在是你的专享热线。”

    步蘅便开门见山:“帮我个忙。”

    想起昨日拜访外公步自检,聊及工作近况,意外从步自检那里收获的某些信息,程次驹盯着文件夹背脊上的初创公司“Feng行”的标志回:“说说看,无论是摘星星还是捞月亮,都帮你。但你得记好,欠我一回,日后要还。”

    他难得讨价还价,步蘅自认对他无甚作用,就算是“高利贷”也不亏:“加倍还你,刀山火海也蹚。”她学他用词夸张。

    程次驹笑了下,办公桌面上的翻页时钟恰巧叮了一声,转向十一点整,他趁机提议:“午饭见面说?”

    步蘅:“今天来不及,下次我请,你负责叫上却寒姐。”

    难得有能分享私事且省心的贴己人,程次驹异常坦诚:“你请可以,但请两个人恐怕不行。我又一次被她排在星辰大海之后,这回我好像有些伤心,我们正在分手中。”

    这是步蘅没想到的变化:“故事先攒在你那里,过几天我再好好儿听你分享。哥,我打过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程次驹:“打听谁?”

    正题已经开启,步蘅却又回头迟疑是否要安慰他,虽然他从十九岁到现在,做某个人坚定的支持者,被某个人伤了无数次,似乎早就具备了自愈的能力:“二哥,你从出生就是科研人员的家属,我知道你牺牲了很多,但却寒姐值得你等。我要问的人是付棋鸿付律师。”

    两人讲话历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程次驹并不觉得步蘅将两件事毫无过渡地放在一起讲有多突兀,只是听到最后的人名时略感意外:“付棋鸿,靖安所的付棋鸿律师?”

    “对”,步蘅快速讲明,“我实习跟的师父——骆子儒,你在国内的时间少可能没听过,他是位知名媒体人,牵扯进一宗案子,我们需要一个可信可靠的刑事律师尽快介入。师父的朋友向我们推荐付律师,但我们不能轻易替师父选定代理人,我需要对律师的能力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在网络上检索到你和付律师同场出席活动的信息,猜想或许你对付律师有所了解。如果付律师可靠,你同他交好,那么我会得寸进尺,继续麻烦你,请你帮我们争取到他。如果他不可信,那我接下来想问你——是否认识其他的刑事律师。”

    刑事无小事,程次驹对此有明确的界定:“我有一句话要说在前面:步蘅,你可以参与联系律师,既然他是你师父,师徒一场,这是人之常情。”

    他还有一句话,临阵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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