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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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见效”。

    在易兰舟的视角里,步蘅是并不知晓关于封疆伤病的任何情况的,除了他被封疆抓壮丁,当助演演砸的那次“跌打损伤”。

    此刻听闻这一段语调沉重、言辞恳切的话,他动唇,第一反应是——得否认。

    唇瓣微开后,却很难发出声音。

    他并不是情感通达、善于言语的人,在人际交往中,经常笨拙到会拖累身边人,但他有基本的共情的能力。

    面对有心人,谎言是很难用只言片语圆满编织的。

    以他的口舌能力,多说只会多错。

    肺腑间沉淀下来的情绪不算松快,面对步蘅的恳请,易兰舟最终只能捧出同样认真的承诺:“你在意的,也是我在意的。并且不止我,所以……请放心。”

    **

    飞往大洋彼岸的那天,暑气依然炽烈。

    步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乌鸦嘴”的能力传染给了步自检,他此前宽慰自己的那些轻别离、重相遇的情况,在她离开的时候真的应验了。

    封疆和程次驹被困穗城,面对的是一架架被取消的航班、被停发的车次。

    程次驹在电话里安慰步蘅:“天象都是征兆,看来将来你会有大出息,千挑万选,赶上这么难遇的强对流天气。”

    电话递还给封疆听的时候,许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一边,耳侧是电闪雷鸣、风雨难止;另一边,候机大厅的落地玻璃窗外,远山苍翠,漫向晴空。

    “路上看的礼物,拿到了吗?”最后是封疆先问,声音轻得似能腾空。

    自然。

    步蘅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预备的,放在她的护照下面,是一本闲趣小品——《万物有灵且美》,让她路上无聊解闷儿看。

    “拿到了”,步蘅将他还不知道的部分,告诉他,“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其实已经提前发现了”。

    那单薄的一册书上,封疆在扉页上留了两句话。

    同静安复述给步蘅听的那一句蒙尘的祈愿,在步蘅的世界里生出了近乎一样的山呼海啸。

    “千山万水之后,看了更多的世界,要找到自己,成为自己。”第一句。

    “不伴左右的时间里,见字如晤。”第二句。

    有句话,时间倒退回61天又3小时零8分之前,已经想对他说。

    此刻应该为时未晚。

    我爱你。

    (上卷完)

    第53章 第53章。

    53.今夕复何夕(一)

    1999年尾牙,步蘅离开生活多年的关中进京,进家门之前,听到身后簌簌踩雪声,时密,时疏。她下意识回头,看到由远及近,擎着一柄黑伞垂眸避风的封疆。满目霜枝伴雪,她不经意收拢的视野中央,是将自己裹得除了眉目和身形,其余皆不可见的他。那是最初、是开始,此后一年,偶遇过他132次。

    2010年,封疆中断学业,南下入伍,临别的站台上,他侧身抵挡渐起的朔风,用眼睛、用唇、用手的力道……同时在对她说话:好好儿的。

    2013年,步蘅飞往北美,迎接她的是纽约尚未结束的漫长雨季,偶发的飓风摧毁了哈德逊河上的一座百年吊桥,河面烟波连片。前程在近,故乡在远,她走得稳健,是因为身后有人在坚定地守望。

    此后聚散离合,悲欢难述,山川往复间,十年已漏。

    2023年,纽约州,长岛。

    BaseDouglas所香港办公室一年多,离开之前,步蘅回到打拼多年的列克星敦大道述职。到香港是空降兵,如今传的满天飞的待结束本

    次述职她会调任北京履新的风声里,也频频有人提“空降”这个字眼儿。

    所儿内的舆论生态从来只对平庸之辈友好,要跟自己走的高年级律师温腾从近期旁听到的有的没的议论声里,挑了个有意思的讲给她听:“Evelyn,北京那边有人研究了你的履历,听了关于你的传言,怕你安顿下来后,第一时间给他掘墓挖坟,听说调职申请都预备上了,你还没到真的到呢,人就准备跑。”

    听到的恐怕是她到任香港办公室月余,便自断本部门臂膀,利索挥刀削了部门内俩人的旧闻。

    不是什么奇特的故事情节。不过是清理门户,剜肉剜走一对同样爱好“卖官鬻爵”,尤其擅长祸害低年级律师和新人实习生的干爹干儿子版“严嵩”与“严世蕃”。

    步蘅彼时同温腾笑笑,临了还建议她,若之后再遇此类情形,可以加入那些八卦闲谈,替她正视听。就比如,她不爱无事生非,惹得民不聊生;但也确实喜欢佩“刀”上任,随时有可能对为祸之人开膛破肚。

    眼下,在长岛癌症中心的疗养病房内见到辛未明的时候,步蘅把这段儿当笑话慢慢讲给他听。

    辛未明只同她打趣了句:“以后你的办公室门外,可以贴幅对儿: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二次抗癌,努力了十几年,辛未明如今已经十分孱弱,连呼吸带动胸腔起伏都看起来不算轻松。

    凹陷的两颊,晦暗的眸光,也共同昭示着一条生命线即将前向勾画到终点。

    步蘅讲时他听得仔细,但受限于衰竭的体力,已经不能给出太多回应。

    上次见辛未明,还是一年前。

    国内某个大客户的一批新型通信设备在美/国被扣/押,因为在此前的数次合作中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步蘅被客户钦点,返美加入其诉讼代理团队,参与其对美/国商务/部和旗下的工业安全/局和出口执/法办公室发起的诉讼。

    从与客户高管、法务以及其他机构律师交替进行的无数个联席会议里抽身,步蘅曾短暂地拜会过辛未明。

    那个时候,两人还能有来有回得及时谈笑。

    同那时相比,窗外的太阳还是同一轮太阳,远处,癌症中心的人工湖周边草地上,依然矗立着那棵树龄已达七十七年的红槲栎。

    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化,但下一年,同一轮太阳倾光而下照耀这片大地的时候,恐怕世上就不再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了。

    **

    在纽约与师父骆子儒的发小兼冤家辛未明相逢是个意外。

    彼时距离辛未明出境前托步蘅向骆子儒转交东西的时候,两人见的那一面,已经四年半。

    步蘅已经JD毕业,开始卷生卷死的职场新人期,还在资本市场和并购的深海里试错,还没有因为中美贸易战和TLP301关税的浪潮冲击,扎根在为中企维权的前线上。

    某个并购项目意向期内,在尽调的过程中,步蘅拜访一位卖方股东的时候,与辛未明在一家知名医院的癌症分院里偶然相遇。

    辛未明当时已经卸下天明资本的掌权人身份,对外官宣的口径是提前退休,未来将把更多精力用于个人生活及慈善项目。

    新一周期的免疫疗法效果低于预期,目睹护士于送药间隙宽慰辛未明,步蘅才明白,多年以前辛未明的助理郁西川在那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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