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50-60(第12/27页)
拎了出来。
雨在静悄悄地落。
庵内的石板路湿漉漉的。
静安从斋房掀门帘出来,迈步得很小心,正碰上迎面大踏步寻她而来的步蘅。
一早就听静松说起夜里“不速之客”登门的情况,如今遇上了正主儿,静安一时间又倒豆子般往外蹦词儿:“要不还是换一个?眼前儿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听静松说,原本甚至预备等到天亮,在外面等门开。”
她开口特意讲得抑扬顿挫,连“唉”带“叹”的,但步蘅顾不上接茬儿,先将一路捧过来的封疆的外套往前递了下,说:“之后说,先帮忙闻一下。”
看清步蘅递过来的那团布料是什么之后,静安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回视她。
步蘅不得不解释:“不是特殊癖好。我是怀疑,外套上有药水或是膏药的味道。但偏房关了一夜窗,我不确定是不是雨天潮湿,室内捂出来的返潮的气味。”
静安还是没接,因为仍旧不能理解:“不是长了嘴,不能直接问?”
静宁和静松此时也都紧跟静安脚步,从斋房里挤出来,出现在前院儿内,分别兜了些食物,预备顺道儿投喂正在院儿里滴流滴流转眼睛的、庵内刚收养的流浪猫。
步蘅摇头,下颌微抬指向迫不及待咬住空盆猛啃、等不及食物入盆的黄狸花,冲静安说:“嘴比它还硬。”
能问,但问不出来,就等于白问。凭白增添他心理负担。
静安:“……”
她再度重提那个建议:“换一个。”
后殿的建筑群配套的偏房内。
潮气攀附腰椎,渗入骨缝,酸痛蚀骨,但已习以为常。
封疆在步蘅离开偏房之后,活动了半饷,才掌握肢体的主权,起身下床。
清晨的庵院,一呼一吸,触碰到的都是草木清香和雨中的腥气。
中午便要再度启程,能在庵内停留的时间并不充裕。
封疆沿着贯通后殿与前殿的连廊穿行至前殿时,才远远看到正殿的蒲团上,跪伏着步蘅修长但单薄的身影。
虔诚的,安静的,在晦暗光线下显得极易破碎。
他慢慢走上前,在她身旁的另一个蒲团上小心跪坐下来,想要下意识撑一把腰的时候,步蘅闭合的双眼已经复睁,余光自是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忍了下来。
慢动作般磕了三下头,拉长了许愿的时间,在心底默念了许多词儿出来。
而后跟随步蘅,从一旁的香案上取了一炷香,香梢儿蘸上些火油,移步殿外侧的香炉,将其引燃,再插进炉鼎。
是步蘅先问:“许了什么?”
层层雾雨环绕,牵她回檐下避雨,封疆才回:“好柿发生。”
而后望过去,等步蘅说,一一交换。
步蘅:“万事顺意。”
封疆:“长安长乐。”
步蘅:“青云直上。”
封疆:“
前程似锦。”
“大展宏图。”
“财源广进。”
“身体健康。”
“一路平安。”
喊到最后,相牵的手已是十指紧扣。
云层压过来,庵内轻薄的雾雨渐渐加密,眼前的古殿开始生烟,远处的群山忽得隐没。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由疏转密的雨,只有这一方比肩而立能容人的角落,以及那不停在两人周身环绕,将他们武装包裹起来的一声声祝福。
到正午时分,用完素斋,离开前,封疆先请静安借一步说话,聊起庵内存在疏漏的安防设施。
静安也赶在送两人下山前,挑了封疆替静宁调试接触不良的交换机和路由器的功夫,邀请步蘅道:“下次回来不定什么时候,新地图、新际遇,走前要不要抽根签?”
占卜未来的意思。
从前俩人替自己、替路人,求过许多支。
曾经的步蘅,摇中的下签灵到被师太们称为“灵异事件”。
静安自是了解她那点儿背的过去:“那是过去,我觉得如今已经转了运。”
但步蘅仍旧果断拒绝:“还是不了。抽到坏的还得扔。命运下一步是吉是凶,我想自己挣。”
静安只是随口提议,并不强求,此刻最重要的一句嘱咐,只剩:“照顾好自己,起落平安。”
最最后,是她看着步蘅和封疆出庵门。
看着两人和衬的身形,并肩下石阶,一双背影融进这满山的淡绿深青中,融进这随着一滴一滴的雨,被雨季拉长的无尽夏。
爱情或许不那么不可或缺,但契合的真心永远难遇。
静安还有一句送给步蘅的祝福,留在了心底,并未当面脱口道给她听:若遇有情人,终成眷属。
*
至处暑。大地如同蒸笼,让人燥热难耐。
步蘅约了易兰舟两回,才得以在Feng行办公楼下的啡咖见到刚回京的他。
“去南边拜访了一位马上要退休的专家,提前了解了一下对方加入我们的意向”,易兰舟上来先解释最近难见一面的原因,“他和程总还要晚两天才能回来”。
指封疆。能晚两天,也已经是榨干精力,挤时间出来,只为赶得及为步蘅送行。
同赛道的“驾到”,已经开始在穗城抢先打响补贴战。
线上,出行领域的盘子刚做起来,还有成长的空间,有人强势鲸吞市场,就意味着其他人的领地要被蚕食。
一段日子以来,步蘅目睹封疆从早出晚归,到彻夜不归,再到长居外地,在不同城市间辗转挪移。
疲惫是不需要言说的,眼眶的猩红、眉间的轻褶,都能轻易将他出卖。
热血和亢奋也是不需要言说的,谈及未来时,亮起的星眸和停不下来的絮说,都展露着他的理想和抱负。
将军已列阵前,需要的是嘹亮的号角,冲锋的专注,而不是有人轻扯战袍上的衣袖。
于是步蘅选择成全与理解。
让自己的隐忧和关心退后一步。
但庵内道出的那句“身体健康”,是撇开一切身外物,她最为珍视的。
凭借着连月来的种种蛛丝马迹,以及刻意撩拨他后,差点能窥探到全貌的,那仅露了毫末,便被他严丝合缝遮盖的蜈蚣似的旧伤疤,她有了自己的结论。
一个月内,她探听拜访了许多中西医专家,如今,他们的名片都摆在易兰舟眼前。
其实还有其他选项,但付棋鸿与封疆相处时仍旧如履薄冰般小心,陆铮戈常年在外没有自由身,陆尔恭还不应该承担照顾哥哥的责任,至于池张……
“我担心池张沉不住气,所以”,步蘅诚恳地拜托道,“或许三个月、四个月……或者半年后……等Feng行稳定了,麻烦您帮忙逮人,理疗也好,其它方式也罢,能缓解疼痛的办法,总会有一个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