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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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得住的力道被抚平了大半。

    封疆没带司机,几乎是在两人进入他停放于地上停车场的车驾内,安全带刚刚系好的刹那,他的吻密不透风地欺了过来。

    炙热湿润的气息封堵住步蘅唇缝与口腔,带来持续的天昏地暗。

    温度渐升、热意蒸腾的重逢日,逼仄拥挤的车内空间,在嗅觉与味觉中齐齐作祟的微苦泛腥的药味儿,开始游走于脊柱的温热,喷薄徘徊在脖颈的喘息与充斥翻腾着渴望的脑海,齐齐构成了那一年那一场匆匆相逢的记忆。

    从车上转移回封疆在机场附近预定的酒店后,两个人都如同浸身雨林,身体内起伏的是一浪又一浪的热意,也是一汪又一汪如涌泉般的温流。

    “我刚才尝到了陈皮的味道,发苦”,收起躬伏的肩背,躺下来后,步蘅又寻封疆的唇,“还有什么”?

    “黄芪?”封疆也仅是猜测。

    陆尔恭携带的那些汤药里面到底有什么,虽连喝四餐,但他皆如囫囵吞枣。恐怕陆尔恭自己也记不全到底是哪几味药。

    正想着,步蘅再次靠近,封疆仰头,再度迎合她的吻。

    供她探索,供她求知。

    “有没有茯苓?”再相交再分离后,两个人继续猜。

    “不确定,但一定没有甘草。”这恐怕是他身为不被待见的兄长的特殊待遇。

    一味一味药草,陈化时间不足的陈皮微苦带甘混有辛麻,黄芪与茯苓土腥味儿重,混合起来,是很难道明的一种不甚美妙的体验。

    即便爱能化药,替代回甘的罗汉果与甘草,恐怕也难以拯救其中的苦。

    但世间美妙的味道其实很多,若细想,在这个春天之前,他们错过了很多个美味的时节,错过了很多个品尝彼此,一并赋予那些春夏秋冬特殊滋味的机会。

    比如,曾经并肩坐在田径场看台上,给彼此擦汗,嘴巴里满是雪糕的绿豆味儿的那个夏天;一起打完球用水管呲水冲脸,甩掉满额满脸的水渍后,各自塞了满嘴冰块儿解渴,口腔中满是清甜气息的早秋;一起嚼碎冰糖葫芦的酥脆外衣,咬出酸甜内核后,糖衣留在齿缝儿中,一丝一丝的甜意融进身体的那个共度的寒冬。

    年少时有那样多个接吻的机会,那时的美味仅需一块到三块钱,如此易得,却损失于青春期的犹豫不决、信心不定、懦弱不敢,以及过于礼貌。

    步蘅记得十代周目时的自己,更关心封疆被人修理坏了、如同被什么东西啃过的发型方不方便见人,尤其是方不方便见她;更关心眼看着他那个小院儿偏房内那盏他长期伏案用来刷题的灯越发昏黄,如果祸害了他那双如蕴春水的眼,要是看不清楚她可怎么办;还关心他那堆等人身的试卷与参考资料他驼不动要如何是好……可能是因为以前在球场上有丁点儿擦伤,连被蚊子叮过似的小伤,一旦被他碰个正着,他上手处理的时候也会轻轻吹几口气儿,再抬着那双眼尾常年洇红的眼对她说“没事儿的”,他那么郑重,她便学了个实打实的“大惊小怪”。

    “这次回去,我会尽快回来”,启程之前,步蘅趴伏到封疆胸膛上,捧起他的脸,左右偏来偏去晃了晃,主观上没有故意想要如何,客观上可能是有点仗势欺人,“不会很久。你用这些日子努力把自己养胖一些,等我回来娶你。好不好”?

    而在开口的这半分钟里,她想的是很好的以后,是那独一无二的七月七日,没有一丝一毫与后来三年的各自珍重有关。

    第75章 第75章她没有收住自知该收住的……

    75.花信断章(五)

    待走过北平的春和景明,重新浸身纽约的春寒料峭,步蘅最先接触到的是仍旧处于七上八下状态中的郑霈言。

    登机回东海岸前,步蘅在机场的商业配套线上偶遇了一家供应链直采自郑霈言故乡的茶礼店。

    身处异国他乡难有机会及时尝到春水煎绿的这一口鲜。

    如今,身在郑霈言与同学合租的房子里,步蘅用她背回来的春茶先后斟了四杯茶汤的功夫,已经通过分享自己近年来求学求职路上的一堆狗血抓马和一片突破人性下限的瓜田,带动郑霈言从寡言少语调整回此前的健谈模样。

    待郑霈言整个人松弛下来,步蘅才拣了些紧要的事发时的细节进行了解。

    郑霈言亦有专业背景,步蘅知晓对她而言,一些大路边儿的小儿科劝慰无甚用处、一些上价值的远期畅想也难免可笑,离开之前仅留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留有体温的拥抱,以及一个不妨琢磨下有朝一日是点燃Dennis上香还是轰掉Horizon所上供的不怎么高明的笑话。

    *

    与Eleanor初次会面那日,步蘅和外援Isabella先一步登门,待谈个七七八八,才放林胤礼同郑霈言进场。

    过程的顺利一半归于人情,一半归于前情,关键归于“利益置换”。

    人情最是分明。

    前情则指的是Eleanor曾经与郑霈言实习的Horizon所有过多次交手记录。且因为次次胜负难分,输的一方功亏一篑,难免激情呕血,虽没上演全武行,但但凡交手可以说等同于交恶。这恐怕也是Eleanor成为“漏网之鱼”的主要原因。

    毕竟连在事业线上“佛”起来了的当事人Eleanor,话里话外也都是那个意思——宿敌有难,抓紧落井下石才是有识之士的第一使命。

    “利益交换”于步蘅而言则是横空劈出来的叉子。

    此处得特别鸣谢老同学Isabella欲扬先抑、运筹帷幄、卧薪尝胆。

    对上Eleanor的时候,对方细长的手臂在办公长案上呈八字形撑开,抢先向步蘅抛出来另一宗案子。

    案情并不离奇,是

    一家印企的北美子公司被老美本土企业借力“337调查”发起专利侵权诉讼,一审已败诉,二审看形势也可能要摧枯拉朽了。

    唠到这儿,步蘅就算大脑消极怠工都能明白过来——今儿这一出人情往来实际上是个双向买卖。

    身为中间人的Isabella今日的角色可不是热心助人老同学,而是个两头吃的案源掮客。

    Isabella倒也不心虚,眼神中毫无闪躲,在实情暴露的这一刻甚至还朝步蘅耸肩:“一段关系,双向利用才稳固持久。刻在法理学教材上的这句话,世间真理。”

    这一年虽然靠血拼露了些锋芒,靠横冲直撞的无畏斩落了一些老将,但步蘅并没有自视甚高到认为当时的自己会是从业二十余年的资深律师在为熟人推荐主办律师时的首选或次选,最大可能是要被添入代理人团队,位列ABCD未必第几位,又或者对方也面临政治辖制等其他被动因素,牌面有限,无奈抽到她这张儿。

    步蘅也不再急着滔滔不绝地把己方要搞定的事儿和诉求再摆一遍。既然她人如今被整来坐在这儿了,显然对面已经有了决定。

    这回还是Isabella继续为步蘅答疑解惑:“Eleanor问我人选,我第一个便想到你。主审法官是你劳心劳力给他干过半年助教,你不干了他连新养的蜥蜴都要取名Evelyn的Victor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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