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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70-80(第28/30页)
待离开嘈杂的医院,荆砚载着连同他在内的三个人横穿仍显厚重的雨幕,回的是同一家酒店,慧能合作的一家专供会务接待的常乙。
途中平和无事,大抵是因为步蘅还没上车,手机屏幕上便闪动出一个她不得不接听的客户名字。
持续的震动在仅有呼吸声、风雨声的车厢内显得阵仗很大,步蘅转瞬驾轻就熟地以温柔可亲到偏慈祥的口吻向封疆交代需要临时接听个电话。
等安抚完电话另一端因为几则“专利流氓”的报道而怒火中烧的当事人,又顺带就对方顺口提及的小女儿不接受留法学艺术的安排要gap一年去西部写生的头疼事进行开解,她几番耐心操作下来,即便一路缓行,三人同乘的车驾也已经顺利穿雨越风,抵达酒店停车场。
车窗上斜打下来未蜿蜒落尽的雨滴晕花人的视野,待步蘅挂断电话,跟上那道高瘦的背影,三个人至此不怎么默契但也无人异议地前后脚挤入了同一个轿厢电梯。
逼仄的空间里仿佛仍旧有潮腥的雨气在扩散。
湿度高的让人身体发冷。
荆砚打发走酒店管家,自行刷卡按下12楼。
步蘅余光扫到荆砚的动作,很临时性地明确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视线仍旧主要投掷在封疆身上。意图都昭彰了,着实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装什么含蓄,直白些才有诚意,才显得她比较一心一意。
若时进时退的,再让人生出些有的没的误会,特不划算,真没那么多人生好蹉跎了。
灯亮到轿厢内的一切都被照得纤毫毕现。灯影和人影交叠在轿厢壁上,镜面一样明。
借此看清自己糊成一团的唇膏后,步蘅又扫了眼封疆的侧脸,捕捉到了隐约斑驳的红渍,也没有错过封疆仍旧没有舒展开
的眉头。
“标的额5800万,上个季度我得感谢对方的信任和支持”,步蘅又为自己解释了一句,“热情和体贴都是为了工作”。
步蘅一开口,荆砚也没让她话掉落地上,不紧不慢地紧接着提醒了一句:“步律师去哪层?需不需要我呼叫控制中心打开梯控。”
步蘅短暂和荆砚四目交汇,而后仍旧望着封疆,目光仔细逡巡着他上翘的根根分明的睫羽,也试图窥探他掩在那下面的所有情绪。同时回应荆研:“不麻烦,12层,我也是。”
闻言,封疆额角跳痛的力道松了又紧,肺里仍未平息的燥热牵动了大半精力,他的视线到此刻才带了一点重量,往步蘅身上落了一些。
步蘅也没避,且用炙热的眼神回视回去,作出必要的声明:“很巧。”
出了电梯轿厢,荆砚在前,刷开一扇靠近廊道中间的房门后又退了一步,侯在门旁,门神似的杵在那里。
隔着半明半暗的通道光,封疆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待封疆再抬步,荆砚便咂摸过来适才那点带压迫感的威严意味着什么,径自改道斜对面,快速闪身进了另一间房门,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关了进去。
于是步蘅视野内只剩封疆移动晃出的残影,宽阔的肩背成为她眸心唯一的焦点,最终他在她眼眸中停格,立在套房门廊下的泛黄氛围光束中。
人进了门,但门扇仍旧被晾在那里,大敞开着。
现场统共只剩他们两个活人,其中一个看架势还打算坚持闷不吭声主义到底。
步蘅生怕看漏了丁点儿这个顽抗性还挺强的家伙的肢体动作,争分夺秒地在琢磨他这是几个意思。
还真打算感性随放随收,竖起理性的壁垒?
封疆像是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径直深入套房内不曾回头,卸了风衣叠成两折,搭在近处的椅背上,手撑在一旁的梳化台上顿了几秒,而后屈服于生理不适,屈肘抵唇咳了两声,破了这平平静静的一地落针可闻。
欺凌病人到底有悖人伦道德,但不趁虚而入又显得自己不积极进取,步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抬手敲门,敲那扇大喇喇朝向她洞开的大门,礼貌地通知眼前人一声——这就不请自来、马上破门强入。
可步蘅的手刚抬起来,耳畔却又抢先递过来一道喑哑并中气不足的声线:“是我理解得不对,还是我之前幻听?”
封疆终于肯侧身偏头,用一种专注且带攻击性的深邃眸光看她,回身质问。
道行长了,步蘅想,前几年他的话可不是她咬文嚼字都难解读出个一二的。
解读是双向的,数步外的封疆也在同时逐帧获取步蘅的神情,但他应是对递进瞳孔的内容失望,在瞬间得了个自己在鸡同鸭讲的结论出来。
再开口,他眉眼都被疲惫征服了一般失了些颜色:“门开着,但人不肯进,要我开口请,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要强迫?”
一字字生硬地、冷硬地凿进步蘅双耳。
她原计划用来敲门的手,在此前已经因为动作惯性落了下去,在耳闻到当下的问句后,她忽得抬手扯掉了低V领珠光衬衣上绕颈的抽绳攥在手心,长叹了声:“没,没幻听。但一般人听了那一串话,记得重点应该会是捆在床上吧?”
步蘅也有些佩服自己,这几年下来,抗尴尬能力真是强了很多。
往年少无畏的池张那种没脸没皮上靠了,荤素不忌,什么词儿都能张嘴就来。
她声音都没踩出来一点儿,顺势进门,又替自己解释:“我站在外面,原本是想要找个礼貌一点的进门法儿,不太像犯罪分子的那种。”
哪儿知道你等不及。封疆自行补充了句言外之意。
连续的飞行加半日的奔波,交叠着持续的低烧,耗费了大半的体力,封疆没等步蘅靠至身前,便放任自己不撑、不捱,在他适才用来搭放风衣的单椅上坐了下来。
赶过来之前,连续在测试现场盯梢了三天,长久委身测试车辆驾乘位置,久坐发僵,僵久了下肢发麻,他这几年随意祸害的身体零部件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落地筒灯的淡光勾勒着封疆的轮廓,在步蘅如被雾化过的视野内,倦容依旧明显,遮都遮不住。
步蘅心尖又颤了下,胸腔募得生涩,但这门进都进了,她隔着一步之遥审慎看他:“对你我什么都可以说,是这样吧?”
话扔出去,和尘埃一并落下来。
没人接,摔得就没声没响。
可步蘅有些不想忍受封疆的不声不响,又摆出她的论据:“因为你说还没有移情别恋,我这么推测不过分吧?”她以此来佐证自己并非在胡作非为。
为所欲为、薄情寡义、肆意践踏真心的事儿以前也不是没做过,错误犯了一些,也操心不过来他能不能一一接受。
自己曾经的举止出发点并不险恶,步蘅反省完也还是有一些继续招惹他的底气。
捧起这颗心重头来过和自暴自弃发疯就在一念间,步蘅直白地摊开了她更多的念头:“在医院,我碰你你好像不情愿,所以我有些拿不准……你让我进来,是打算趁夜深人静我们更好地交流一下心得体会,还是你期待我真的硬来?”
她抬起一双水亮到在暮色与灯色间显得多情的眼,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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