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不可能是黑莲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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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一变。

    后院的树上悬挂着一枚死人的头骨,以及零散的四肢白骨,有的地方已经腐坏。

    云笙道:“这便是你们的宝物?”

    掌柜得意洋洋道:“客人,可别小看了这些尸骨。您可曾听闻琴川沈氏一族,也就是十多年前极负盛名的名门望族,他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叛徒。”

    “这枚头骨就来自于沈氏的族人。此人的头骨是我们从烹煮后的青铜甗中发现的,头骨完整,四肢残缺。但通过她随身的衣裳和令牌可知,此人便是沈氏的乳母温氏。别看只是个乳娘,这位温氏可是照顾了沈氏少主沈霁多年呢。”

    “观赏一次要十文钱,摸一次要二十文,五十文便可鞭尸解恨!”

    云笙这才发现,头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鞭痕。

    死后曝尸荒野,被人鞭尸,便是死后都不得安宁。

    下一瞬,铃声骤起,蝴蝶刀捅穿了木桌。

    木屑四处飞散,桌子“砰”得一声裂成了两半。

    掌柜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上已经横着一把冰冷的刀刃。

    呼啸的风雪从凋敝的窗子中吹进来,像是怨鬼的哀厉。

    红衣少年自上而下睨视他,笑得毛骨悚然:“那你的命,又值几文?”

    掌柜的吓得直哆嗦。

    云笙立刻起身,正色道:“说,这枚头骨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掌柜瑟缩着,迟迟不答话。

    锋利的刀刃便陷入他的肉里,没出一条血线,他立刻疼得叫起来。

    云笙道:“你若不老实交代,就得死。我问你,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

    掌柜哭着道:“饶命啊!这也是我花重金从旁人那里买来的,在此地行商本就不易,若不行此法,根本无人问津哪!”

    云笙道:“何人?你若敢有半句虚言,这颗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掌柜咬了咬牙:“我说、我说!”-

    从客栈出来时,雪下得更大了。

    鹅毛般的雪纷扬而落。

    细白的雪粒落在沈竹漪的长睫上,他的面庞也很干净,像是被雪洗濯过一般。

    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

    云笙安慰道:“我们有了线索,待我们找到掌柜所说的那个人,顺藤摸瓜下去,一定能找到证据……”

    她的话尚未说完,脚下一滑,被身后的沈竹漪及时揽住了腰。

    她垂眸,才发现不知何时,竟到了结冰的河面之上。

    沈竹漪一言不发地将她打横抱起,云笙从风帽中探出脸来,眉目间难掩忧愁,搂着他脖颈的手越发收拢。

    她自然不可能劝他放下,人命关天,灭族之仇,更不可能放得下。

    她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

    山路崎岖,直至走至山上的一处北面,沈竹漪才停下。

    此处已然无路,沈竹漪却目不斜视走过去。

    云笙才发现,这是一处阵法所遮掩的地方。

    云笙发觉这些阵法的门路和孽镜台外的相似,走进去便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私宅,四面是蜿蜒的朱红游廊。

    四周的房屋内向围合,南面设有天井,正对大门的是一处格外广阔的祠堂。

    将行李放置好后,云笙看见沈竹漪走进了祠堂。

    紧随其后的云笙的瞳孔一缩。

    在这座祠堂供奉的香案之后,密密麻麻摆放着的都是死者的牌位,一眼甚至望不到尽头。

    这种场面无比震撼,以至于云笙跨过门槛时的腿都在颤抖。

    最显眼的那一块楠木牌位上头刻着一行字:先妣沈氏之神主。

    这是他的母亲。

    牌位参差错落,有的牌位上不止一人的名讳,行三行四的比比皆是。

    所生之日不尽相同,而所卒的年月日却都是“昭明五年九月初九”。

    甚至有的幼童,不足三岁,便也化作了这么一块小小的牌位。

    祠堂外的雪纷扬而落,云笙将乳娘温氏的头骨安置好,便开始祭拜死者。

    她闭上双眼道:“我会陪你找到当年的真相,让死者安息,让一切真相大白。”

    沈竹漪将燃烧的香插入案几上的香台,垂眼看着抖落的灰烬,轻哂道:“师姐,这世上没有真相,只有胜败,胜了的人所说的,才配是真的。”

    云笙一怔,听他的声音字字落下,比冰雪更彻骨:“我要的,不是真相,是血债血偿。”

    云笙抿紧了唇。

    祭拜的过程,她注意到,在角落中有两块空白的牌位。

    云笙看了好几眼。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问:“这两块牌位为何没有名讳?”

    沈竹漪的眼神格外平静:“这是留给秦修文的,等找到他,我就会送他下去。”

    云笙顿时了然。

    沈竹漪的父亲是入赘进祁山的,故而沈竹漪是随母性的。

    秦修文应当就是他的父亲,伙同王庭一起将沈氏一族送葬的罪魁祸首。

    “那另外的……”

    云笙突然顿住了,她猛地转头过看向沈竹漪。

    祠堂的门大敞,一阵刺骨的风吹过云笙的面庞,冻得她双目发颤。

    鹅毛般的雪絮飘进来,庭院内的白雪覆着红梅,极尽地鲜妍肃杀。

    沈竹漪立在三千牌位前,大红的袖摆在风中狂舞,若鲜血泼就而成。

    他笑得恣意又坦然:“是我的。”

    他的命,王庭掌控不了,天道亦掌控不了。

    是生是死,自由他来定夺-

    冬日天黑得很快。

    他们并未选择赶路,而是要在这处院落中休憩一宿。

    入夜,雪漫长亭,风吹断了庭院内的树枝,花影摇曳,廊下灯火朦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沈竹漪端着东西进门,看见一截白皙的脚趾闻声缩回了衾被。

    “午膳和晚膳,你没吃东西,为什么?”

    床上的人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并未搭理他。

    沈竹漪就在床边盯着她看,过了许久,才走过去,坐在了床沿边上。

    床上的人仍然不吭声。

    沈竹漪慢条斯理地将衾被掀开一个角。

    他看着云笙涨红的脸,拨了一下她细软的刘海,扬了扬眉梢:“挺能憋的。”

    云笙大口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她闷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吃。”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动。”

    “无妨,我喂你。”

    “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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