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不可能是黑莲花: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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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关之后,是满城的妇孺弱小,是在家等待她凯旋而归的母亲,是她自小长大山清水秀的昆仑宗。

    她被那魔将一拳打在了腹部,吐出一大口血。

    眼见流星锤要砸向她的头颅,远处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援军,援军来了!”

    此时的赵缨遥已然双耳嗡鸣,眼冒金星。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撑着一口气,望向天际。

    残阳如血,铅云低垂,遍地折戟残甲,忽的在天际交界处扬起一枚纛旗。

    纛旗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轿辇上的单月恒紧盯着远处,忽的站起身:“那是什么?”

    尹钰山跟着看过去,睁大了眼——

    有眼尖的魔族道:“是……是个女人!”

    只见一匹脚踏风符的骏马撕裂魔兵的包围圈,昂头嘶鸣,雪白的亮色游曳在漆黑的兵甲之间,恍若天光透亮那般——

    漫天的符箓如暴雪般蜂拥而至,将那魔将看得眼花缭乱,落下的流星锤也砸了个空。

    薛一尘撑着断剑,单膝跪在地上,那匹骏马与他擦身而过,惊鸿一瞥的瞬间,马背上少女的侧脸却深深映在了他的眼瞳之中。

    她墨发被一支金簪挽于脑后,簪头的璎珞随风耳而动,白皙的耳垂上碧绿的翡翠耳坠闪过一道华光,隐入鬓角的碎发中,这般纤瘦的身姿,却似一阵蓬勃的风,撕裂冗长的阴霾。

    薛一尘恍惚了片刻。

    他从未想过,会是这般的光景。

    那个泡在药罐子的小姑娘,那个在蓬莱宗默默无闻的师妹。

    他恍惚回忆起,曾何几时,他要赠她一支步摇,那时的她拒绝了,理由是戴步摇,打斗起来多有不便。

    那时的他竟大言不惭地说,往后我都会护着你,有我在,师妹不必出手。

    可那小姑娘只是笑了笑:师兄,这个世上,可没有谁能一直护着谁。

    骏马转瞬便到了赵缨遥身旁,马上的少女朝她伸出手。

    赵缨遥怔愣一瞬,很快便坚定地抓住了那只白皙的手。

    云笙将她拉上马背,转身时袖中飞出数道风符,脚下骏马如同生风踏云一般。

    “缨遥,不怕。”她这般道。

    被押入王庭牢狱受尽酷刑时都未曾动摇过,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赵缨遥却蓦地红了眼眶。

    她一向是家中的顶梁柱,是昆仑宗的少宗主,是镇邪司的督查,从未有人对她说过“不怕”这二字。

    第99章 第99章

    云笙广袖中的符箓金光大作,其中包含她灵气的符箓,破除魔将防身的浊气,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魔将发出一声怒吼,无暇再顾及旁人,大步追着云笙而去。

    跟随着云笙而来的符师们很快便到了山谷的两侧,他们双手掐诀,很快的,在地面显现出一道道纂文。

    单月恒很快便看出不对劲,他在她手上吃过亏,很快就明白她要做什么:“该死,云梦王女的灵力对浊气是致命的,这女人在引诱它,必须得去阻止她,来人,取我那把九转蚀月弓来!”

    这把弓的是以蛟龙骨于荧惑守心之日凝练而成,浊气最盛,挽弓搭箭之时可遮天蔽月。

    他从轿辇上站起身,指节扣住弓弦,凝着浊气的箭镞对准骑行的马驹。

    离弦之箭若奔雷般射出之时,却被一道锋芒更盛的剑气迎面而破。

    单月恒扭头望过去。

    残阳血色之中,一少年踏剑而行,白衣胜雪,皎若昆山玉,高束的马尾于罡风中翻飞,蹀躞上缀着的铃铛叮铃作响。

    轿辇旁的尹钰山咬牙道:“沈竹漪……”

    这道充满怨气的声音使得沈竹漪偏了偏头,他长睫懒散垂下,随意地瞥了一眼处在魔兵之中的尹钰山,似乎回忆了一下,才缓缓道:“是你啊。”

    而后,他轻轻嗤笑一声:“多日不见,你越发地平庸了。”

    尹钰山面色苍白。

    明明今非昔比,投靠魔域之后,他改修浊气,早已变得更加强大,如今就连薛一尘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触及那脚踏宝剑簪缨环佩的少年的眼神时,不屑、讥诮,仿佛一眼便将他打回原形,深深刺痛了尹钰山。

    他咬了咬牙,抽出剑便朝他飞攻而去。

    尹钰山丝毫不掩眼中煞气:“都是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抢走了云笙,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在听到云笙“二字”后,沈竹漪眼中的戏谑微微一凝,杀意顺着他潋滟的眼尾消散。

    很快,只见寒光一闪,凌厉的剑芒绞杀而去,不足一刻钟,尹钰山便滚落下去。

    他的声带被剑气割断,早已发不出声音。

    那剑芒乖顺地回到沈竹漪手中,他不复方才骄矜桀骜的模样,面无表情道:“这两字是你能唤的?”

    单月恒手持九转蚀月弓,趁机射出三箭。

    三道残影自不同方位袭来,沈竹漪反手持剑,只见剑刃削断箭矢的尾羽,那箭矢却幽光不散,沈竹漪飞身凌空躲避幽光,三道幽光汇聚,化作一道气息更强的箭矢,与沈竹漪的面门擦之而过。

    箭镞的冷光照拂在他清隽的面容之上,映照着他冷冽的双眼。

    下一瞬,剑光追随他而去,他旋身踏过举着长盾的魔兵,朝着轿辇上的单月恒而去。

    单月恒彻底慌了:“拦住他,拦住他,你们都是死人吗!”

    冰霜顺着剑身游走,在剑尖凝成一道寒光。

    清悦的玉磬声之中,沈竹漪在魔兵之中恍若如履平地,那抹剑光回到他手心。

    沈竹漪碾过尹钰山的脊背,直冲轿辇上的单月恒而去。

    单月恒自知躲不了,用精血催动九转蚀月弓。

    精血入弓,凝成成千上万枚箭矢,横贯在单月恒面前。

    可下一瞬,纵横剑气将箭阵分割得四分五裂,那少年的身影如游龙般自阵外而来,足尖点在轿辇的信幡上,居高临下看过来。

    余下的箭矢穿透他的肩腹,可是沈竹漪却似轻轻地笑了。

    因为他手中的剑,已然贯穿单月恒的眉心。

    单月恒瞪大了眼,尚残存着一口气:“你……你个疯子。”

    沈竹漪漫不经心地擦去唇角的血迹,转动剑柄,眉眼弯弯道:“以你之命,贺我新婚,如何?”

    话音落下,长剑抽出,鲜血如珠玉般溅落成一道弧线。

    忽的,他脚踝处一重。

    尹钰山倒在轿辇旁,捂着脖颈,鲜血自他的指缝争先恐后地涌出。

    他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沈竹漪瞥了他一眼,将钉在他手腕中的箭矢拔出,回眸露出一抹明媚灿烂的笑:“你尚不知,把这群在商羽关惹事的杂碎解决之后,云笙与我便要成婚,婚书嫁衣和聘礼,都已备好了,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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