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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反向驯化》 21、第 21 章(第2/3页)
护士把白布往上拉,盖住聂晚灯身体、下巴、鼻子……直到最后,只剩下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上方。
忽然,聂晚灯藏布下的嘴角慢慢咧开,直裂到耳根,像是笑了,又像是在尖叫。
她的指尖开始抽搐,身体像布娃娃一样慢慢坐起来,发出空洞干涩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聂安之猛然惊醒。
她费力地坐起身,心跳如鼓。
房间一片寂静,窗户没关好,冷风溜进来,窗帘微动。
聂安之摸了摸额头,湿冷的,像尸体的手掌。
聂安之喘着气,胸口一阵发闷。她转过头,看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条新闻推送。
【突发|第一人民医院再曝医疗事故,涉事医生刚规培结束,院方回应……】
她脸色倏地白了,点开。
画面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年轻女孩被急匆匆推进手术室。
和梦境重叠了。
【本台讯,今日凌晨,一名年仅二十岁的女性患者在手术过程中死亡。】
【据悉,涉事主刀医生为刚完成规培的年轻实习医生,因操作失误被医院认定为主要责任人,目前已暂停其一切医疗执业活动,相关调查工作正在进行中。】
【新任院长江淮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对患者的不幸离世深感痛心。院方将彻查事故原因,配合所有调查流程,并承担应尽责任。”
他同时坦言,当前的医疗体系在新医生的培养与监管方面,仍存在诸多挑战,“作为院方,我们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聂安之盯着那张照片。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照片里,江淮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坦然,嘴角甚至带着一点职业性的、恰到好处的遗憾。
又是一个年轻女孩。
又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医生。
是梦顺应了现实,还是现实,仿照着她的梦一笔笔演出?
聂安之缓缓下床,踩在地板上的脚像踩进了某种无声的深渊。
她摸黑走到办公桌前,蹲下身,轻轻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封皮已经被岁月磨得发白,那是聂晚灯的日记。
聂安之已经很多年没再翻开它了,她怕那一笔一划,会把她从泥泞里拽回深井里。
她也从未和养父母提过这本日记,甚至连聂昭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指尖再次触碰那本日记,聂安之轻轻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
早在初中时期,聂晚灯就写得一手成熟的好字,圆润清秀,没人会相信它们出自一个初中生之手。
聂安之知道它们为什么那么好看。从五岁起,聂晚灯就被父母逼着每天练字一小时。
聂安之没有翻开第二页。
就像聂昭愿仍不明白一样,聂安之至今也不明白。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安之拿起刻刀,推开刀刃,在台灯下闪着银色的光。
她翻起手腕,上面有几道浅浅的痕迹。
她身体上的其它地方,尤其是衣服下隐秘之处,都有褪色的伤痕。
聂安之晃晃刻刀,她有割开手腕的冲动,却又停住了。
明天还要上班。
手腕还是不要有伤比较好。
*
郁扶秧回到家,刚下电梯,就看见门口仿佛开了个地下花店外加奢侈品清仓。
各种高档礼盒一摞一摞,还有一束大约99朵玫瑰的夸张花束,花卡上金边银字,洋气得堪比富豪的墓碑。
郁扶秧冷冷一瞥,心中已有定论,肯定是闻青野送的。
也只有她,才能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像炫富或办展览。
郁扶秧懒得翻找剪刀,从包里摸出一张便利贴,蹲下身来,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随后她撕下那张便利贴,贴在楼道的大理石瓷砖上最显眼的地方。
【不要脸的前任送的,看上什么自取,感谢帮忙清理垃圾。】
郁扶秧拍拍手,满意地起身,回头扫了一眼那堆“垃圾”。
希望脸皮薄的礼貌邻居和辛苦的保洁阿姨们能脸皮厚一些,敞开心扉,拿好拿满。
她可不想亲自处理这些垃圾。
当然,如果最后还剩下那瓶gucci香水,她不介意留着当厕所的空气清新剂。
“怎么,这么多好东西,说扔就扔?”背后忽然传来声音,尾音轻飘飘的,三分嘲笑,七分暧昧。
郁扶秧身子一僵,转过头,果然是闻青野。
这女人总像鬼魂一样,精准地踩在她最不想见到的时间点现身。
闻青野一如既往,看起来像是刚是刚拍完杂志封面大片。
不规则收腰绒面长西装,内搭微透的雪纺衬衣,那种古怪又时尚的风格素来只有她这种脸和身材才能驾驭得住。
郁扶秧没给好脸色,不假思索丢出一个字:“滚。”
闻青野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那张便签上,也不恼,甚至嘴角扬起一丝没心没肺的笑。
郁扶秧一动不动。
闻青野的长相是模特圈最钟爱的清冷系,不笑时如高岭雪山,美得叫人不敢靠近。
可她一笑,却更叫人背脊发凉——明明唇角上扬,却像极了一把漂亮的刀。
郁扶秧:“来路不明的玩意,我才懒得拿回家。”
闻青野抬眸:“这些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郁扶秧挑眉:“因为我是个爱慕虚荣的人?”
“我可没这么说过。”闻青野慢悠悠走近两步,忽然低头靠近,声音贴着她耳侧落下,“你还是别扔了,你要不收,我会难过的。”
“滚远一点,别脏了我门口。”
门口的冷光灯亮着,映照在郁扶秧脸上,令她的轮廓看起来清晰又疏离。
高档小区一梯只有两户,隔音还很好,郁扶秧根本不介意在楼道里骂人。
“为什么要离开我?”
闻青野的声音低下来,带着点克制的颤意,像是努力把自己缩进一个无害的轮廓里。
“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郁扶秧长腿一迈,跨过那堆碍事的礼物,“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不好吗?”
闻青野伸出手,试图拉住她的手腕。
郁扶秧的反应极快。
她反手把那只手打开,啪一声很清脆,和她的表情一样干脆又冷漠,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闻青野手指僵在半空:“这么不想我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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