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驯化: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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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周六。

    工作后,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又漫长又飞快。

    聂安之坐照常发了周报发出去时,去a大看望聂昭愿,又她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上午的日程完结,午饭后,她和郑忆约在市中心的ktv。

    聂安之不喜欢热闹,人一多,她就像一条钻进水底的鱼,悄无声息。

    她只喜欢跟一两个熟人唱,人再多,她就彻底闭麦了。

    郑忆却不拘小节,进门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翻歌单,毫不犹豫点了《死了都要爱》。

    前奏一起,她就站起来扯着嗓子开唱。

    她五音不全的程度堪比郁扶秧,节奏也乱得惊人,全靠牛一般的中气撕心裂肺。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聂安之很捧场,全程摇手铃,等郑忆唱完,立刻鼓起掌来:“很配歌名!死了都要唱完的感觉。”

    郑忆喘着粗气,还没等下一首,就抓着麦克风大喊:

    “狗策划天天说我们美术画得不行!自己来画啊!还有制作人,脑瘫一个!”

    她拽过桌上的水瓶灌了几口,眼圈都快红了,可见她对现在的项目组恨之入骨。

    聂安之忍俊不禁,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递给她。

    属于游戏职场的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策划和百分之八十的制作人都是脑残。

    聂安之问郑忆:“找到工作没有?”

    郑忆靠在椅背上晃了晃,刚才唱得满头是汗:“没呢,先苟着吧,反正项目组死不了,我就还能混口饭吃。”

    “真不考虑下逐光互娱?”聂安之想了想,“你这履历,跳过来挺合适的。”

    郑忆一听,翻个大白眼:“最近在招人的项目组办公都在蓝港soho,打死也不去。”

    聂安之笑道:“和我一起上下班不好吗?”

    郑忆摇头感叹:“我当然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可是吧,那混蛋也在那边,我可不想低头不见抬头见。”

    聂安之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她。不用问,“混蛋”是谁不言自明。

    话题就这么兜兜转转,又转回了郁扶秧。

    聂安之笑了笑,没接话,低头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明明是下班时间,却不知不觉,又把郁扶秧聊了出来。

    聂安之即使醉酒,也依旧能记住发生的每一件事。

    和清醒时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理智还在,情绪不那么好掌控了而已。

    她想起团建的那晚,其实当郁扶秧作为上司时,还是挺不错的。

    聂安之唱了一首王菲的老歌。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磨砂感,像微光穿过雾气,柔和又克制,偏偏和王菲的调性适配得几乎满分。

    唱到副歌时,房间里原本的喧闹悄然退去,连点歌台的闪光灯都显得安静了几分。

    曲终,郑忆感叹着鼓了鼓掌:“此曲只应天上有。说真的,你不去当歌手,是不是有点浪费天赋?”

    聂安之笑了笑,没接话。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直播唱歌的事。

    幸好,直播时她会换个截然相反的形象,就算真有人刷到,也绝认不出。

    聂安之问:“话说回来,郁扶秧在大学时候是怎么样的人?”

    郑忆像是没听见聂安之的问题,而是在自己的回忆里慢慢晃了个圈。

    她眉头动了动,竟没摆出那副恨不得掐死对方的表情,反而很罕见地,露出了柔和的神色。

    聂安之没打断她,只是静静等着。

    半晌,郑忆开口了:“温柔可爱又羞涩,古早台湾玉女女神的感觉。”

    聂安之:“?”

    这三个词哪个都和郁扶秧不沾边。

    郑忆半垂着头,眼神悠远。

    “第一次见她是在社团招新,一头齐耳短发,穿个干干净净的小白裙,站在人群里说话轻声细语的,真的很田园女神。”

    聂安之觉得很有趣,这些描述跟现在的大老板八竿子打不着,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

    “‘田园女神’是什么形容词?”聂安之问。

    郑忆表面上有点嫌恶,底色却透出掩不住的敬佩:“哦,你不知道?你们大老板是西北山村走出来的。”

    “西北?”

    郑忆点头:“是甘肃还是宁夏来着,反正是回族的,没想到吧,不过你看她长相,也能看出来吧。”

    聂安之思考片刻,确实,大老板的睫毛很长,细眉如画,鼻子很挺,细细想来挺有少数民族的味道。

    郑忆叹道:“她超厉害,市文科状元,励志典范,还登上过校报。”

    郑忆嘴上爱怼人,本质倒是个公正人,仇人的好话也能夸得出口。

    聂安之怔了怔,脑海里闪过郁扶秧那双犀利又精致的杏眼。

    现在的大老板,一天天活得很洋气,一身行头也精致得很,完全看不出一点过去的影子。

    “她现在应该挺有钱的了吧?”郑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那种性格,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样一想,反倒更励志了。

    短短八年就已经坐上制作人的位置,不靠爹妈、不靠裙带,光凭她自己——那确实很励志了。

    那些怀疑她、质疑她的人更应愧疚。

    大老板全靠自己硬生生画出了背景板,漆也是她自己刷的。

    聂安之抿抿嘴:“她确实很有钱。”

    也确实是她应得的。

    *

    聂安之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

    天花板像水波一样晃动着,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慢慢浮现。

    梦来了。

    许久未复现过的噩梦。

    她又站在那间幽暗冰冷的手术走廊里,灯光哔哔作响,一盏接一盏地闪灭,似濒死的神经在不停抽搐。

    远处传来推床的轮子声,拖着沉重的铁链。

    聂冠英神情木然,嘴唇发紫;陈毅康浑身发抖,眼神惊恐。

    她们都不敢靠近那扇门,仿佛门后不是女儿,而是地狱的入口。

    梦里,聂安之是一个鬼魂,游荡在走廊尽头,无法靠近任何人。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尖锐刺耳,穿过厚重的铁门,直直钉进耳膜。

    门终于开了。

    床被推出来。

    聂晚灯仰面躺着,脸像石膏一样毫无血色,藏在灭掉的灯的阴影里。

    医生的口罩是黑色的,像一张扭曲的鬼脸。

    她还在看着我。

    聂安之尽力向前奔跑,却怎么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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