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她三嫁了: 10、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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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微微,铜镜里两人身影模糊成一片。

    身前的少女黑发如瀑,只是吸鼻声越来越难掩。

    那么痛吗?

    青年的动作越来越轻缓,最终放下了手。

    他天资聪颖,颖悟绝伦,凡事看一遍就会,甚至无师自通。

    也数次见过婢女给裴三梳妆,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

    却初尝了挫败的滋味。

    他轻咳一声退后:“明日我叫两个妈妈来提前装扮你。”

    他放下篦子,补充,“顺便教些礼仪。你可愿意?”

    贾锦照顾不上抹眼泪,满面泪光地惊喜仰头:“大人当真?”

    她正愁琅哥哥教她的那些礼仪用不了,出去遭人耻笑。

    裴执雪看着满头垂散的青丝与眸子中不含杂念的惊喜,惊觉自己不知不觉耗了太久时间。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明日再叫他们送些衣物日用来,算是本官的赔礼。”

    贾锦照披着发起身,追上就要跨出门槛的裴执雪,眼里泪还没干,还认真撒谎:“方才不是疼,是锦照想到若兄长也这样对待锦照便好了。”

    裴执雪微微颔首,撩袍迈出门槛。

    贾锦在门槛后歪出半个脑袋,小嘴叭叭地吹捧:“大人举手之劳,胜过他们一十六七年!谢谢大人!”

    裴执雪心满意足地离开,半路上觉得自己脸僵,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丝笑。

    原来哪怕他,也逃不过男人庇护女子后虚妄的满足感。

    青年收了笑。

    捶锤跟在裴执雪斜后,突然吸吸鼻子:“好香,大人,你闻起来不一样了。”

    裴执雪垂眸看了眼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萝卜头,抬袖嗅自己指尖。

    栀子与一种奇异馨香沁入鼻腔,青年却冷脸甩开手。

    另一种是女儿香,他此生都不该染上的气味。

    -

    翌日,天还未亮,贾宅的大门被人敲响。

    门拉开后,几个气度不凡的妈妈抬着下巴自报家门,要去为贾锦照梳洗打扮。

    他们竟没查出贾锦照的异常?!

    等到贾宁乡想起那张帖子,跌跌撞撞赶到贾锦照院门前时,院门口把手着的几个轿夫面露嘲讽:

    “贾小姐已在梳洗了,贾大人不必挂念,自去点卯即可。”

    贾宁乡膝盖都在发颤。

    待他魂不守舍地走出院门,赫然发现一顶装饰华贵的四抬轿子等在门前。

    他怎么都不能给自己将她关在房里四五日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险些被自家门槛绊倒。

    怎么讨好那个小杂种呢……他很快转换思路。

    轿子里宽敞奢华,所见之处皆裹着精细刺绣着风筝的绸缎,坐垫也蓬松柔软。

    轿外坠着玉璧随着轿身轻微摇晃泠泠作响。

    家仆们也并不图近,只从两家间的竹林抬她过去。

    一行十几人穿过条条道,万万户,绕到权贵云集的开阳城另一边。

    细柳唰唰地从轿顶拂过,早市的喧嚣与烟火气冲淡轿中脱尘淡香,又被角落香炉升起的青烟驱逐。

    贾锦照陷在软轿的鹅绒垫里,听着头顶珠翠轻撞的声响,狠掐了自己一把。

    这次不是梦。

    绫罗绸缎,珠翠钗环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她过往梦想的生活就在眼前。

    等琅哥哥立功回来,待遇还会再上一层。

    她被抬过裴府东角门,直到垂花门前才停下。

    贾锦照收敛雀跃,努力让自己像个正经官家小姐,仪态款款地下轿,目不斜视地迈过垂花门。

    眼前所见令她内心产生落差,再想到琅哥哥是皇子里出了名的拮据,更难掩沮丧。

    也许是她眼光市井罢。

    裴府不似她想象中的碧瓦朱甍,也没有“白玉为堂金做马1”的豪奢,只有一道道高大压抑的铅灰院墙分割天空,又有无数探出高墙的树枝继续将天空割成碎片。

    压抑,破碎。

    像是幅焦墨挥就的写意残卷。

    甬道游廊幽深不见底,湿气淡淡拢罩在这座宅院中。

    抄手游廊倒是精心设计,每个拐角处都是花窗重重,怪石嶙嶙,正是书里提过的移步换景。

    贾锦照被引去裴三小姐裴择梧的探樱院。

    院子正中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巨大樱花树。

    那树主干极粗,高超三丈,错综粗壮的枝干庇得满院清凉,精心修剪的淡粉樱花柳般垂落。

    琅哥哥介绍过,这是东瀛的八重红枝垂樱,只幼苗就值千金,千里迢迢运这样一棵百年樱花,不知背后花费多少财力物力人力。

    也可见裴执雪有多宠爱这个亲妹。

    已有十几少女聚在树下。

    日光洒漏在她们的华衣上,使小姐们披着银河般光彩闪烁。

    贾锦照不卑不亢,向每个与她对上视线的贵女淡笑颔首。

    引路的陈妈妈在正房门口停下,和善道:“小姐稍候。”

    “有劳妈妈。”少女柔声道谢。

    门口的小丫鬟赶忙进去禀报。

    满院目光聚焦在贾锦照身上。

    大盛朝正值鼎盛,谁家都有大把的姨娘舞姬,美貌女子数不胜数,纵她再美,也只值多看一眼。

    但这横空出世的贾小姐,不仅容色倾国,一颦一笑也是大家风范,甚至行走时禁步的相击声,都如流泉轻击涧石,带着独特的韵律。

    若是金陵大族来人,也不稀奇。

    偏她张口是地道的开阳官腔。

    所以她是何人?

    朝中有贾姓新贵?

    在众人的疑惑里,贾锦照踏进裴择梧闺房外间。

    物物精致繁复。

    满屋满墙挂着与她在轿子里见得差不多的风筝,它们或是精妙绝伦的实物,或是桌围与挂帘上巧夺天工的刺绣。

    且细看,它们的尾巴都只跟着短短一截线,是已被放飞的。

    看得出,这位集中了万千宠爱的裴三小姐很爱风筝。

    那为何院里种一棵遮天蔽日的樱树?

    难道不是该腾出空地,方便她随时放飞风筝?

    还有,原来那轿子也是裴择梧为她安排的。

    贾锦照受之有愧地埋头研究自己袖口。

    很快,她被引入内间,其间玉瓷摆件,琉璃绫罗自不必赘述。

    唯一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裴择梧本人与她喜爱的轻巧乘风的纸鸢截然不同,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丰盈。

    裴择梧的一身华贵上沾满白色猫毛,香汗淋漓,正垂头哄不肯穿衣的猫儿:“翻雪……乖,穿上给你吃海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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