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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直男,但生八个》 10、第 10 章(第3/3页)
但下一秒,某种极其危险的、带着攻击性的光芒从眼底闪过,那是被惊扰的掠食者的本能反应。
斯莱瑟的身体甚至绷紧了,右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尾尖也猛地翘起,带起一阵风。
方叙白被那瞬间的杀气吓得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斯莱瑟像是突然惊醒,瞳孔里的凶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得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右臂的伤口大概被牵扯到了,他疼得嘶了一声,脸色更白了。
“你醒了?!”他的声音又哑又急,带着点破音,几步冲到病床边,“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速太快,像机关枪一样,眼睛死死盯着方叙白,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
狂喜、后怕、紧张,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像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方叙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好多了,谢谢。”
“谢什么啊。”斯莱瑟立刻摆手,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但因为脸色太苍白,那笑容看起来有点虚弱,“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想到方叙白的抗拒,斯莱瑟立刻加上一句:“毕竟我跟诺卡斯是同事……”
他不情不愿补上这句话。
他说着,视线落在方叙白的输液管上,又瞟了瞟床头柜的水杯,手忙脚乱地想去倒水,结果刚迈出一步,尾巴尖不小心勾到了椅子腿,差点绊倒。
“小心点!”方叙白连忙提醒。
斯莱瑟踉跄着站稳,回头冲他傻笑:“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尾巴有时候不听使唤。”
他倒了杯水,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对了,给你带了这个。”
纸包里是几块压碎的贵妃酥,大概是跑的时候被挤坏了,碎渣掉了一地。
“在医疗中心门口买的,想着你醒了可能想吃点甜的。”斯莱瑟把纸包往床头柜上放,动作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有点碎了……”
方叙白看着那些碎渣,心里又是一暖。
不过他有和斯莱瑟说过吗?没有吧?
不不不,应该是他记错了,应该说过的。
“没关系,谢谢你。”他拿起一块相对完整的,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散开,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在这个鬼地方,除了诺卡斯,居然还有人会这样惦记他。
斯莱瑟看着他吃,眼睛亮得惊人,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尾巴尖在身后轻轻晃着,像得到奖励的小狗。
方叙白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差点笑出来,之前的紧张感也散了不少。
他指了指斯莱瑟的胳膊:“你的伤……”
“哦,这个啊。”斯莱瑟像是才想起自己的伤,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小意思,我们蛇族恢复力强,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着,故意动了动胳膊,结果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别乱动!”方叙白皱起眉,“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说要好好休息。”斯莱瑟低下头,声音有点含糊,像是在掩饰什么,“其实真的不严重,你看——”
他想扯开纱布给方叙白看,被方叙白按住了手。
“别拆!”方叙白的手碰到他的皮肤,才发现他的手凉得像冰,“好好养着,不然会感染的。”
斯莱瑟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着方叙白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被他掩饰成温顺的样子:“听你的。”
他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
方叙白连忙收回手,端起水杯喝了口。
他总觉得斯莱瑟这眼神有点不对劲,但看着对方胳膊上渗血的纱布,那点疑虑又被压了下去。
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就算奇怪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方叙白斟酌着开口,“之前在公寓,谢谢你。”
斯莱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点,语气却更温柔了:“跟你说了不用谢啊。你是……诺卡斯的……朋友,我肯定不能让你出事。”
他说着,忽然“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后背。
“怎么了?”方叙白立刻问。
“没事,就是后背有点疼。”斯莱瑟皱着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可能是刚才跑太快,扯到伤口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都开始发抖。
方叙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愧疚了:“要不你再去躺会儿?”
“不用。”斯莱瑟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想在这儿陪着你。”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似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就是……有点累,能不能让我靠一会儿?”
方叙白愣住了。
斯莱瑟指了指他的腿,尾巴尖紧张地卷了起来:“就一小会儿,我不动,保证不碰到你的伤口。”
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红色的头发耷拉着,像只被雨淋了的狐狸。
方叙白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又想起那条血肉模糊的尾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犹豫。
他确实累坏了,大概是真的撑不住了。
而且……他是蛇啊。蛇不都喜欢这个地方蜷着吗?
“……好吧。”方叙白移开视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就一会儿。”
“谢谢!”斯莱瑟眼睛瞬间亮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病床,动作轻得像猫,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枕在了方叙白的腿上。
头发蹭过方叙白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斯莱瑟动作放得很轻,枕在腿上并不难受,只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更让他不自在的是,斯莱瑟那条受伤的蛇尾,不知何时又缠了上来,轻轻地、一圈一圈地绕在他的腰上。
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带着一丝滑腻的触感,和昏迷前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但这次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尾巴……”方叙白想说别缠这么紧,却被斯莱瑟打断了。
“这样舒服点。”斯莱瑟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腿间传出来,带着点鼻音,“伤口疼,这样能好受点。”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蛇都这样,喜欢缠点东西,有安全感。”
方叙白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他是蛇。怎么能用人类的标准去要求一条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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