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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 150-160(第1/14页)
第151章 残酷的自然之力
他睁开眼睛。
魔鬼的容颜在成年后就几乎不会再有更改,缇缇尔戈萨斯双手负在身后,和记忆里没有区别,祂有时简单得像一片巨大的阴森倒影,有时复杂而晦涩,攥着缰绳的法尔法代偶尔回想起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像一个贸然摁下的重音,回荡开来的突兀,还有追随在之后的戛然而止,缇缇尔戈萨斯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存在——
“……从来,你只把我看作你意志的衍生品。”
他用淡然的嗓音说,“你也从来没在乎过我的想法。”
“你是在控诉吗?”
“恰恰相反,我在陈述。”他嗤笑一声,很快就看到缇缇的脸色沉下来了:“你的说辞我已经腻了,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我的兄长——”
他抑制住大笑的想法:“——何不重开一局呢?你难道不敢承认,你已经失去了钳制我的筹码,不是吗?要我跟你回去?可以啊,派兵来打,或者你踏进来——”
“这里。”
马背上的魔鬼优雅地行了一礼:“擅闯其他领主的领地,您不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法尔法代。”祂收敛了笑容,变得冷漠至极:“这是最后的警告。”
“警告,真是让人心痛不已,”这时候的少年好像被圭多附体了似的:“您不准备把我视作同等资格的棋手,还妄想着继续上一盘棋局,是在害怕吗?”
“好、好。”灰发男人——大概是怒极反笑了吧,祂破天荒地给这个跑了四十多年,叛逆又不听话的幼弟鼓了鼓掌,轻轻地拍了三下,“法尔法代,你知道吗?庇护你是我的意愿,与其他无关,是你自己想抛弃这份优待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那太遗憾了,我的词典里没有后悔这个词。”他笑着打了个响指,蛰伏在周边的、簌簌的虫潮起伏了一个瞬间,又随着他的心意安静下来。
威胁,明晃晃的,戳中了那家伙不知那条神经,祂好像还想再说点什么,“你还记得切萨尼亚吗?”
“记得。”
“我想想,是她帮你逃走的吧?你想知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切萨尼亚早在选择帮助自己的那一刻,她的结局就注定了,鲜少有灵魂能在这污秽的围场上存活千年,她也不过是想再看一看神灵最初的面容,“她不是因为帮助我而‘遭难’,从来不是。”
法尔法代把目光拉长,又一下收回,“也并不是说她心甘情愿什么的,她是因你而消散,是对你的失望导致了她的消散,你搞清楚因果,缇缇尔戈萨斯,从你背弃……”
他突然觉得,说得在多也是徒劳,谁知道缇缇还有什么诡辩呢?他不再想去钻研对方有什么表情了,因为他同样是对他失望的那个人:“关于教廷、诸神、神圣的传奇,被掩盖的历史,我有自己的定夺,来一趟边地挺劳心费力的吧?我就不送了。”
说完,他调转马头,而没有意外的是,从缇缇尔戈萨斯身上掉落的触手和虫群撕咬在了一起,最后统统在地上化为了一片焦黑,这对谎言来说,不过是被蚂蚁咬一口的痛楚,界碑——或者说,当拥有了绑定的性质、以契约作为基底的、真实存在的信徒后,魔鬼与神灵的性质就会开始模糊。
祂用了一千年,让自己从旧神堕为经典中的魔鬼,但祂认为这是值得的,是夺回一切都先兆。
他只用了四十年,就拥有了近乎神灵的光彩,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亲爱的法尔法代。”
他不紧不慢地呼唤道:“你知道,我向来只说真话。”
“我愿意选择你,乃是因你为避无可避的天灾,同样也是残酷的自然之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推手,没有柴火,火星怎可自燃呢?”
“——病疫已经在地上蔓延,教士构建的传说很快就要崩塌了,就连他们虚构的神也如此。”
“也许是这个原因呢?母亲的下一轮孕育要开始了。”
祂这才不疾不徐地丢下最后一枚重弹,狡诈、难以琢磨、独身对着法尔法代身后的一众刀戈也不见惧色的魔鬼大公——围场原初的三列柱之一,满意地看着法尔法代远去,他大概得着急了吧?
“我还是会等你回来,你必须得回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有这个说话的底气。”
“放箭。”
法尔法代冷冷地说,接着,他看了一眼维拉杜安:“你的账回去再算。”
骑士只顾低着头,没再言语。
在万箭齐发中,被射中的缇缇尔戈萨斯很快就变得灰白,然后?他就知道这鬼东西是分身!原地哪还有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座身处陆地的珊瑚礁了。
法尔法代没有树像的爱好,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于是就吩咐手下的人记得回头把那玩意砍了,拿去公共澡堂当柴烧;黑压压的军队拥在他们唯一的主人身旁,随着他往山的方向走去,不明所以的居民正躲在房间里,从窗口向外偷偷张望。
“那是领主吗?我还没见过领主呢……”
“村长说,我们过两天就得往境内再搬五十里!”
“是发生了什么吗……”
居民们惴惴不安的私语没能流出门板与窗户。
折回后一直藏在人群中的阿达姆用马刺刺了一下马,在寂静的、类行军的氛围里,也就他还敢上千去和领主搭话了。他特意稍微落后了法尔法代一点,用轻松的调子道:“嘿,您现在感觉还成吧?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所有兄弟姐妹都相敬如宾、相亲相爱……”
他很快就闭了嘴,他注意到法尔法代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等一路传回主城后,那些因领主不在线而堆积的事务被重新成立的特殊政务班子包揽,而懒得和试探打太极的法尔法代更是一天之内罚下了数十人,空缺的位置很快就被他亲自提拔的人补上。
法尔法代处理政务的速度一向高得可怕,他一个人就能顶三个人的量,而本以为领主回来了——不论是认为之后就能回归正规、万事大吉的,还是认为不再有松懈日子可过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一道道有条不紊推进的命令。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圭多问,他本来想回家后,先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他的学生和弟子已经在把他们出行时带回来的书分类——其中有些以魔鬼语书写的还亟需翻译,不过,在和其他城邦签订的条例中,有那么一条,他们会派遣专门翻译魔鬼语的高级魔鬼,这样就不劳烦小领主了。
却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法尔法代挑着重点讲了讲,在会客厅里,赫尔泽把手上的鹦鹉放到了脑袋上去,阿达姆吊儿郎当地坐在皮质软椅上,维拉杜安离得最远,佩斯弗里埃刚开始还在,后来被叫走了。不过,在法尔法代看来,什么诸神啦、教廷啦、历史啦,都抵不过缇缇尔戈萨斯最后抛出的那句话。
但在讨论正事之前,他还是得给圭多这疯老头的惊叹捧捧场之类的。
“……不可思议!”
他瞪大眼睛,把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讲了出来:“我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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