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惑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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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他靠在绨几上,环在她腰间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将她整个人完全笼在自己怀中。

    他缓缓说道:“天下间改嫁的女子多的是,阿照也可以做她们其中一个。”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嫁?”

    “哦?”皇帝慢慢摩挲着她柔软的腰,凑到她耳边说话,“你好好的,不见得他也好好的。”

    “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冯照惊住,不由颤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皇帝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听说民间妇人改嫁,多是做了寡妇,家里没人支应,就要另寻个丈夫了……”

    “你……你不能,他是朝廷命官!”冯照抖着声,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皇帝轻声喟叹,以一种居高临下而又充满怜惜的目光看着她,“朝廷,是我的朝廷。”

    他一手摸上她的脸颊,想将她发白的脸捂热。

    “生杀予夺,俱是君恩。”

    说实话,尽管皇帝从前多有逾矩之举,但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不甘心,从来没有被人放弃过,于是求而不得。

    他上头虽有太后管着,但毕竟是堂堂天子,恐怕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一朝陷入情网,难以潇洒离去。

    但冯照从没想过,皇帝想要她的心思竟然已经到这样偏执的地步。

    从前她敢对着皇帝发脾气,轻视他的示好,一则是有太后姑母在,另一则便是皇帝不是爱罚人的暴君。

    在太后口中,她父亲乃至京中诸臣眼中,皇帝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是要奔着百代圣君、青史留名去的,绝不会做出桀逆放恣的事。

    但她还是太天真,不知道这所谓明君贤臣就在一念之间,皇帝要找臣下的麻烦,旁人只会盛赞皇帝英明,臣下背主,谁会在意他究竟是清白还是冤枉,巴不得拉下来多个空缺。

    她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只是身姿僵硬地坐在榻上,承受着来自他汹涌热烈的夺取。

    冯照觉得自己被紧紧勒住,喘不过气,口中强势的侵伐让她一阵眩晕。

    待到一吻毕,皇帝餍足地抱住她,一下又一下地亲啄她的脸颊、耳朵和脖颈,像是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

    此时冯照终于清醒过来,终于重新定眼去看皇帝,这个她一直小看的男人。

    怎么会把在姑母手下平安顺利登上帝位的人想的这么无害呢,他明明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冷酷。

    他半垂着眼,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吻上她的身体时眼中是难以抑制的痴迷,他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他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冯照的心里一下变得微妙,他是皇帝不假,也是个普通的男人。

    他难舍难分地亲近她,她却在短短时间内权衡完毕,然后伸出双臂回抱住他。

    察觉到她的回应,皇帝一下僵住了,他小心退开看她的神色,“阿照,你答应了是不是?”

    他的脸上一下焕发出晶亮的神采,不停地叫她,”阿照,阿照,阿照……”

    冯照一手抚上他的头发,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陛下是大卫的天子,万民表率,勿要为了区区私情悖逆礼僭制。”

    “我知道陛下志比孝文,心向光武,陛下是要青史留名的圣君,何苦为了我做下谬事。陛下,不值得……”

    她挣开他变得无力的双臂,在他膝下盈盈拜倒,“陛下恕罪。”

    皇帝眼中的光彩瞬间昏暗下去,眼前人羸弱的身躯伏地拜倒,那不堪一握的腰刚刚还在他掌中轻动,如墨绸流水的长发流过他的脖间和手指,双手细软莹洁曾让他魂牵梦萦。

    可是如今全都弯折在地,在疏淡的灯影下摇摇欲坠。

    他的心上人为了别人在求他。

    皇帝忽然觉得殿中的炉子烧得太旺了,烘得他喘不过气,浑身躁意让他恨不得将身边一切都打到在地。

    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清走,他控制不住地想,把她抱起来,把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再也不用听那些忤逆之言。

    他的手搭在绨几的扶手上,抑制不住地轻颤,只要伸手过去,就能把人揽入怀中。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终于击中了他的怒气。

    不是说的不对,而是说的太对了,正正好好地契合他所思所想。这个人太了解他,在被突如其来的威胁后,竟然立刻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然后借此攻心。

    一句话就说得他地动山摇,说得他心软爱怜。

    假如她愿意进宫,一定会越来越洞悉他的心思,然后借着他的宠爱一路登天,就像曾经她的姑母一样。

    那是骄横恣肆的阿照,也是飞扬跋扈的宫妃。

    无数横生的念头这瞬间都像野草一样疯涨,皇帝一面要分辨心中激狂的心思,另一面又不由自主地怜爱地上一动不动的阿照。

    宫中以金砖铺就,冬天地上太冷,阿照跪得太久,他要扶她起来,可他知道她心里抗拒,并不想如他心意。

    她有搅动圣心的本事,但一点都不屑于用在他身上,一心想着那个贱人,他却还可笑地顾虑着。

    种种心思,万般顾虑,全都挤在他脑海中翻腾,心中脑中都有无数尖锐的声音喧嚣,都在质问他,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

    元恒!

    皇帝忽然一抖,慢慢低下头看着冯照乞怜的身躯,只要他一句话,他们都可以解脱。

    他脸上已经褪去血色,干白的嘴唇轻启,然后轻轻说,“你走吧。”

    这句话如同圣旨,当然也是圣旨,冯照如蒙大赦,故作镇定地退开,竭力避开他的目光,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他轻轻地说。

    冯照愣住,皇帝的目光留滞在她身上,好像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拜倒,“多谢陛下。”她不知为何皇帝忽然变了心思,但此刻能远离危险再麻烦不过。

    仅仅是一眼的对视,她却能看到皇帝眼中挣扎又复杂的心绪,那是她无法猜透的心思。原来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啊,她想。

    皇帝看着她悄无声息的退去,婀娜动人的身姿很快消失在大殿中,但直至门口一次也没有回头,他不知该作何心情。

    他亲口说的最后一面,是喜是悲耶?他亦不知。

    皇帝独自坐在殿中许久,久到抱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提醒他,“陛下,该回去了。”

    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坐僵了。

    白准适时上来为他揉捏胳膊,抱巍已备好狐裘手炉等着一旁。

    皇帝慢慢将涣散的目光收拢,脸上烛影摇曳,半明半暗。

    “去太师府传诏,命冯煦铸金人。”

    抱巍和白准的动作同时僵住。

    第60章

    皇帝的诏令到达冯府时,冯煦高兴地几乎要晕过去。本以为皇帝会因冯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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