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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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银冕。

    薛醒乐颠颠地来这里找司马厝的时候,他的后边跟了一群狗腿子, 各人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渔具,热闹得跟舞龙游街似的。

    “小公爷, 您看看, 鱼钉鱼叉鱼饵鱼网……到底是先用哪样?”

    大冬天想吃上鲜鱼不容易, 于是薛醒不久前特意命人汲了地热泉水,专门用来做一池专门用来养鱼的暖鱼塘。

    这鱼养得比人都金贵。

    “都、都都放着先。”薛醒随意应付了旁人的问话,扯了扯衣领子, 放开了嗓子就冲着林木后头一声吼, “老哥!今日我们边抓边吃鱼, 烤红鱼,酱醋鱼,十全大补肥鱼汤……”

    枝干“咔嚓”一声地断开了, 一摊落雪在半空中被枪尖挑飞出的木楔块击中, 烂了个稀碎。

    司马厝对薛醒的话如若未闻,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冷肃银辉上。

    通过枪杆、枪尖与圆木楔贴缠抽拉来不断提升运枪的灵活度, 直至两侧木头被刮磨成凹状方为功成。

    用器三千, 凡都忌讳手生,即便无用武之地, 亦不能废练武之功。这是司马霆告诉他的, 与之同时交给他的还有一杆两尺黑枪。

    “阿厝年纪尚小,倒可从基本功练起, 不必太急于求成。”小叔司马潜坚决不认同。

    后来, 八岁的司马厝就跟着小叔从最简单的扎飞袋和抖泥丸练起。

    一晃多年过,磨枪亦是磨人。

    薛醒杵在一边, 伸长了脖子观望一会,登时就乐了,回头对后边人道:“去去去!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给我拿回去。”

    “啊……这如何使得?”后头人面面相觑,“小公爷不用这些个物件可怎么抓鱼?”

    鱼还能自个儿从水里跳出来,落人饭桌上不成?

    薛醒一瞪眼,拍着胸脯道:“我司马老哥这用枪一扎一挑那还不是妥当了么?我就不信那鱼还能有本事从他手底下偷生!”

    众人也觉察到了司马厝那边的动静,纷纷睁大了眼去看。而温珧尤甚,惊得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大鸽蛋。

    “司马兄这是在……”温珧沉思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惊悚道,“在准备去杀人吗?”

    薛醒翻了个白眼,有些鄙夷他的没见识,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叫练枪不误宰鱼功,反正你就甭管,等吃的就成!”

    众人听得心服口服,干脆也就都放停手在一边干等着。等别的不成,可若是等吃的就一个个特耐心。

    于是乎,日影西斜,司马厝收枪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若干人等皆齐齐向林望,苦苦候郎来。而最先双眼发亮的薛醒一溜烟地窜到司马厝面前表明意图,其余人亦开口附和,巴巴地望着他。

    司马厝嘴角抽了抽,终是应下。

    当数条鱼被一枪扎成了个排排队“并蒂莲”时,众人拍掌高声欢呼。

    “嗳!好一个兄弟齐心,骨肉相连。”

    “呀!好一个争先恐后,舍我其谁。”

    “啊!好一个枪枪到肉,年年有鱼。”

    ……

    “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司马厝淡淡丢下一句,撤枪回身离去。

    薛醒笑开了花,看过瘾了也半点不嫌弃鱼肠子是不是飞出来了,叉着腰指点着众人将之收罗一空。

    在场的人中只有温珧一愣一愣的,似乎难以接受般,低着头时眉头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饭时已至。

    静夜以点点烟火为佐料,在热气蒸腾时便被唤得醒来了。

    当全鱼宴被送上桌时,薛醒一根筷子飞过去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正想“啧啧”跟身边人赞叹几句时,左右四顾才发现司马厝并不在。

    “他人呢,哪去了?”薛醒着急道。

    “在东厢房那边,小的方才已经去叫过他了……”有人一下子便听明白了薛醒要找谁,连忙道。

    薛醒不再多言,果断起身,“行了,我找他去。”

    不料等薛醒刚一走,温珧浑身湿淋淋地进来了,看起来一脸落魄。

    他刚才捡了根又长又粗的树枝,也想试图插鱼来着,结果却……

    “哎呦!子政你这是掉下水里了,快去换身衣衫了来,别冻着了。”有人道。

    温珧抬起头,眼神依旧是呆呆的,似是没听到一般,越过众人跟在薛醒后边走去了。

    留下众人半天都摸不着头脑。

    东厢房。

    薛醒直接破门而入时,司马厝手里正收拾着的东西还来不及收,于是各种物品如板甲、锁子胄、沙盘等便出现在他眼前。

    “不是这……这你真的要去打仗?”薛醒三两步冲到司马厝跟前,“在澧都好吃好睡不行吗,怎么老想着离开?”

    司马厝沉默了会。

    他来这里本就是为收拾东西的,先前偷偷命人研制的武器还藏在这里,还有自侯府被搜查一事后,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军物也皆暂存放于此。

    他不知道云卿安是否会信守承诺帮他摆平,但他急切地想要准备好。

    万一呢?

    “我守的,你来看。”司马厝抬眸时轻笑了声,“添温酒,余空位,乡为身死,定还故里。”

    留什么啊留,现在亲邀都不来。

    薛醒重重叹了一口气,鼻子有点酸,掩饰性地往外边走,“行吧,你还是先出来吃点东西。”

    他不能体会,但他想要搜肠刮肚地强行尝试去理解,也愿意尊重司马厝的选择。

    别说是添温酒,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山长水远,他也都去除青草,上高香,点油蜡。

    ——

    腊月初,风雪长暗,旌旗猎猎。陈兵出师,向征战,无归期。

    御城甬道被长长的朱红地毡铺就,两列皇城护卫军端正侍立,皆神色严肃,而其中明黄色华盖宝幡如翠玉镶连般地通向甬道尽头正中央的高台。

    礼乐齐鸣,钟鼓三响,李延瞻一身真龙朝服登上高台,于百官中傲立,象征性地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

    李延瞻都说了些什么,司马厝没仔细听,也根本听不见。

    军队中清一色的墨黑铁甲闪耀着寒芒,雪色盔翎在炽光下熠熠生辉,银枪入他手再并非是遥不可及,他对枪身上的寸寸纹路都熟悉亲切无比。

    他该是回来了。

    肃肃仪仗间,在几重侍人的簇拥之下,一架辇车缓缓朝他驶近,车帘翻飞间隐隐现出里头人的身形。

    “[1]风吹锣鼓山河动,腰横秋水雁翎刀。”云卿安未露面,只声音从中传出,“踏雪逐戎归,与将军解战袍。”

    司马厝隔着车帘打量着他,眸中闪过些许复杂之色。

    自古以来,边军将帅统领中央军时,旁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服气,有隐忧亦或是忌惮。而任用宦官监军以传达君主命令,辅助将领便是掣肘之策。

    但愿不是成也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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