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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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安乖巧地道:“幸而咱家向来是受吩咐惯了的,依得来总兵。”

    这句话却是不经意地让司马厝的心被揪紧了一下。奴颜屈膝,看人眼色,即是他的常态。

    惯了的。

    司马厝拧眉一瞬,后低下头凑近云卿安,伸手划过他的颊边往耳垂处捏了捏,颇有些耳提面命的意思,道:“我不轻易给你吩咐。别人的,你爱听不听。”

    是阳奉阴违找借口,或是别的法子推诿,好歹让自己好过些。

    苟且逢迎且可抛。

    “在总兵面前,你永远都可以直起腰来。”司马厝的手轻轻滑下云卿安的后腰,复低首在他耳边声音平稳道,“犯不着全依我,我可保不准自己有没有什么坏德性,若来日祸端一出,你即帮凶。”

    小兔探头探脑地跑开了,小心翼翼,而后却有如入了归穴。

    云卿安渐渐抬眸。

    所知所感皆被司马厝一人牢牢占据。朔雪万里,偏落半末眼睫,原风过经,偶卷袖惊人,却历久未息。往日苦茶,尽化甘冽。

    该作何回报?

    喉间连绵不断传来的吻感滚烫得惊人,司马厝极力稳了稳呼吸,想要把怀中拱蹭的人按老实些,不料云卿安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舔舌烙印上寸肤时带着疯狂而虔诚。

    “总兵若有令,卿安必行之。允坏纵恶,甘之如饴。”

    依你。

    司马厝微扬了眉,道:“我像是坏的吗,为难你了吗?”

    邪火轻而易举地就被云卿安三言两语点得过炽过盛。

    云卿安挨凑着他,说:“总兵恭谦俭让,良民难得,故而本督,咄咄相逼。”

    司马厝搂紧了云卿安的腰,下巴抵在他的额上,低低地叹笑一声。

    没了那尖刻的棱刺时,云卿安就是另一副温软的缠人模样,大橘也老爱往他身上凑。

    “司马霆骂我不学无术,天天跟只老虎鬼混像个废物。我娘虽然害怕幼兽,却仍是同意留下,时不时还会多做一些食物让我去投喂。”

    朔原是极为空旷辽阔的,可受过了驯养的鹰却极少在那处落脚。该是属于自由的。小阿厝和虎崽皆不愿受过多的管束,故而常常作伴嬉玩,于日落归家时再听着司马霆的骂骂咧咧和赵枳姮的殷殷呼唤。他俩之间的感情比起那点微薄的父子情分只增不减。

    “现在,它总该是能咬人了。”云卿安温声说,心里柔软一片,“我若见了它,它会伤我吗?”

    大橘曾经停留在了他身边,暖绒绒的,同司马厝一样。那点翻卷的烬灰就被这么一下地抚平了。

    “它不会伤你,它对我身边的人从来都如对我一般。”司马厝脸上的神情渐渐在夜色中看不清了,声音也是情绪不辨,“可惜它有些笨。走时,我才十五岁。随司马霆出去了一趟,护了我爹,自己丢了命。”

    大橘不同于一般的兽,在长期的训练中掌握了一定的战斗技巧,在刀枪之下发动偷袭亦是游刃有余,上到战场之上或是探查或是别的自有其独特优势。在当年的沙雪枪影里,虎崽不顾一切地冲向危局,只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下小主人的亲人。

    尽管司马霆从来没有指望过它,带它出来,也无非是想要寻个由头让司马厝消停一会。死了,也未必能得他一声认可。

    云卿安只觉胸口一阵阵发着闷,不自觉地将司马厝环得更紧了一些。

    “我甚至会想,在当时它管我爹做什么?”司马厝的嘴角勾出一抹嘲,“司马霆挨了那么多回疼,也不差那一回。”

    后来,司马厝见到虎崽尸体时,默默替它立了冢烧纸,自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跟司马霆说过一句话,被骂了也是无动于衷。

    根本说不上谁对谁错,便也就和解不了。

    “可它惦念的,从来都是你的那一回。”

    已落至唇边的轻吻小心翼翼,又带着难言的缱绻明恋,心头缺失的那一角,好似便被这股漫出的温热填补上了。云卿安在用自己的方式,极尽所能替他慰解,就像虎崽曾经无数次轻舔他的伤处一样。

    还在的。

    今后彼此相望,便也有了依。

    “替我寻一张谶图,求签以查吉凶。”

    至时,香客常于命星塑像前焚烛祝告、祈愿。

    “云督,这不厚道。这关头你还要掂一掂我的好坏,家底是不是也要翻一翻?”司马厝偏头道。

    “本督不逢不化,不趋不避,前路不计。”云卿安对上他的目光,认真说,“只恨生不得干净,难为你求。”

    “劳烦总兵,替咱俩走这一趟。”

    第63章 惊鸿羽

    滛宫后山, 枯雪荒芜,寒寂一片,鸣叫声伴着窸窸窣窣的动静时不时传出, 稍显普通。不过贵人常来的地方自是不可能毫不讲究,除了定期会有专人前来搜寻检查以保证安全以外, 也得想方设法多添一些乐子进去。

    故而甚合圣意。

    “皇上, 这里边不好进, 还是留在外围好一些。”御侍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正在搭着弓箭的李延瞻身后,战战兢兢地劝说道。

    “废话,朕来这就是图个尽兴的, 要是这不成那不成的, 跟留在宫听那些个千篇一律的朝贺有何区别?”李延瞻不满道, 继续带着侍卫队一步步向着林子中心走去。

    他此次照旧是偷偷溜出来的,当昏昏欲睡却在殿前强撑着时,听到御侍太监对滛宫的提及便再也坐不住, 心里头痒的很。

    “是, 奴婢多嘴了。”太监不敢再多言,在李延瞻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眸光微动。

    雪隐痕迹却也偶现爪印, 越发添了趣味。

    李延瞻脚下踩断干枝发出的响声惊落了几簇雪,白缎垂下时忽见前面不远处的树干后闪过一个黑影, 侍从提的灯笼火光有限故而照不亮远处, 只能隐隐约约间现出一点动物的身形轮廓。

    李延瞻眯着眼细细打量,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 先是示意侍卫停止前进, 而后将手慢慢摸向箭筒,挽箭欲射。

    箭矢飞出仅几息的时间, 只听得黑影发出一声嚎叫,跑出未远便倏忽倒地。

    “上去看看。”李延瞻松出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臂以及指关节,吩咐道。

    “是。”几个侍卫拔出长刀开着路缓缓靠近,在灯笼的映照下,只看见一只野狐倒在地上只能微弱地动弹,而血肉都被旁边的枝从划烂了着实恶心。

    “禀皇上,是只野狐,可要收了带回去?”侍卫回道。

    夜晚出没的动物本就较少,打到称心的更是难得,打来打去都是收获的这些早就腻了。

    李延瞻皱了眉,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似是极为不满意,说:“不必了,再随朕一路前行,总要寻得更好的。”

    言罢,他继续带着人往更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李延瞻已觉有些疲惫,只是没有寻到想要的,实在不肯就此折返而回。

    林深难尽,暗影跳动。

    周边并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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