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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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整顿肃清数年,方有战场上势如破竹之势,得以大胜羌、蛮。可如今匆忙应战本就不利,若再……”赵建章心里泛苦,但仍是得极力劝道。

    李延瞻现在满脑子都是魏玠曾说过的亲征所能得丰功伟绩,闻言不悦,黑着脸打断他:“赵国老早已屡上谏言,这又满口先帝,可是对朕这般不满,认为次之?”

    此话重,一时满堂俱寂。

    赵建章满目错愕,万没有想到这一对比立马就引火上身,实在是有口难辨。

    李延瞻见他如此,心觉扳回一局生快意而感有理,咄咄质问道:“亦或者是国老觉得,既朔边有司马良将镇守,朕前往即为多余之举,莫不是怕朕,夺了风头而撼其地位?”

    广昌伯心中一凛,忙出列替之言道:“将才明君实为福事,赵国老退久,清心随平,断无此意!”

    说得难听的,这么一个早就乞骸骨的老人到了这个时候,其言也善,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李延瞻却微眯了眯眸,又忽然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骇然道:“莫非你劝诱朕强军,加强京营,是为了后人的野心铺垫?若朕没有了解出错,赵国老可是对朕任下的总兵,很是重视。”

    手掌军权,又有朝向助之,难免使君生出忌惮。

    赵建章猛地一抬头,只觉晕眩之感袭来,连他胸口的起伏都变得不稳。

    难以置信和心灰意冷在这一刻简直无以复加,他迢迢而来,不管已经致仕的尴尬身份厚着脸皮重回朝堂,所求不过社稷清平,佞奸得除,却遭猜疑厌弃至此,还牵连上自己的外孙。莫非真的是世道沦落,无力回天?

    “皇……皇上,天可怜见!老臣绝无异心。”赵建章重跪于地,垂首悲痛道,“司马他对陛下更是忠心不二,鞠躬尽瘁……”

    朝臣惊疑不定,李延瞻却在这时找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威严般,冷笑连连,道:“赵国老年事已高,思虑不周,即日起遣居府内,不必再过经朝事。来人,替朕送赵国老一程。有异议者,一律同行论处!”

    两名披甲的侍卫奉令上殿,即刻就要把这位老人从殿内拖走。

    把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逼成这般,岂不是会寒了天下人的心?众臣面色激变,纷纷欲动却退缩于李延瞻面上那毫不掩饰的怒气。

    云卿安淡淡收回视线。

    这里虽没有他多言的份,但也任他照旧。

    “国老劳苦功高,忠言逆耳,陛下仁德,又何与计较?至于司马总兵——”云卿安的嘴角如含了笑意,他在和赵建章对视上时目光不避,“本督惜人,眼光甚高,除却难视。”

    自该相护。

    第79章 明高堂

    屋堂之内, 壁挂专台上的漆微暗而新,落尘早已被扫除。焚香时的缕缕青烟缓缓上升,神位如闻祭语, 来者皆沉静,一前一后。

    赵建章手中微颤, 极力高举端平着将两柱香一同插上专位, 偶有香灰在火星子闪烁中抖落到他那满是皱茧的手背上, 他似对此毫无感觉。

    “承良时吉辰,敬天地圣贤,求人事, 一气化三清……”赵建章神色庄重, 嘴里念念有词, 却在上第三柱独香的时候,他的动作蓦地一顿。

    是熄的。不知是沾了水意亦或是残秽,燃不起了, 其上焦黑可见。

    赵建章心下愈寒。

    旁边却有另一根燃香被移近与之相碰, 尖顶两相挨触碾磨间,共而复明, 功成则收。

    赵建章的呼吸紧了紧, 不由得拿侧眼去多看了身旁那已是和他并立的云卿安一瞬,却见他行态雅正, 眉目清朗, 从上丝毫挑不出错处。

    “方才国老既未共香而上,那这最后的一支, 想必是另有寓意, 留轴为重。”云卿安轻声开口道。

    赵建章收回目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自顾自地先对着神位弯身行完礼。

    云卿安也未在意。

    既受请而来,必有事商。

    “对云厂督所知甚少,除却道听途说,也不过肖瓒的片面之词,你可有话说?”赵建章道。

    难免偏颇,他先前本是不在意,而今时他若要看自己得到的线报对不对,就得通过云卿安嘴里说出来的话以图确认。

    “虽然咱家并不知道肖世子所说为何,但知他一贯是平和正直,有礼于人,可能对咱家行为偶有些看法,怎样说也无可厚非。”云卿安温声答。

    赵建章略带探究地眯了眯眼瞧他,不褒不贬评价道:“你倒是谨慎。”

    既没有直接辩白而平添心虚嫌疑,又以称赞止恶言,维护佳形,炉火纯青。

    知其心知肚明,云卿安微微颔首。

    “三香各异,分代芥、丁及茴。为表下定决心就必能够戒恶,有定力、有定数、有坚志。”过了片刻,赵建章还是解释说。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道:“专替他上的,司马有幸。”

    赵建章的面上有些僵,在这时才总算是难得地放下一些固有的评判与看法,不掺其他的与云卿安相对。

    仪表确可称,无怪得欢喜。然野欲之心可窥,不加遮掩,那落到了他手里的香迟早会被浸透。

    而以今逢之势,若难明哲保身,祸福又何辨?逆流难,为生民立命故不却。赵建章有私心,自独女逝世之后更甚,更多的时候他都只是但愿司马厝这个人能好好的,平安顺遂,甚至不想让他去学他的父亲。

    妄当什么英雄?

    “司马有没有幸我不知道,不过以他那莽撞的性子,能得云督的殊待相护也是稀罕,说来还是仗着情分。”赵建章的语气仍是带着讽刺,却是比之先前缓和了许多。所说也是事实,司马厝回京后的境况他也并非全不了解。

    云卿安眸含温柔,垂首答道:“承蒙不弃,咱家高攀于侯爷,得遇即是有幸。”

    敬他所敬,苦他所苦。避嫌久不见,念想重。

    “高攀?”赵建章含了苦涩,直视着他压着怒气道:“哪门子的高攀?老夫还不至于这般不识好歹,无清局势。圣上偏袒你,走狗拥戴你,朝权栓于你手,云厂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要这世势为浊,民处为艰……”

    “国老言重,咱家区区贱鄙薄宦,自视轻。官海沉浮,今朝殿厦林立,他日倾覆只需一息之间,不敢肆妄,但求能谋求时竭尽所能圈占一处立足地,可载双重,相携安康。”云卿安在他面前欲跪却被手拦制止。

    赵建章冷笑道:“若不猜错,云督上一回跪的人还是皇上吧?老夫又何德何能受得起云督这般的低姿态。”

    “语有出入,咱家清高。”云卿安却是道,不顾赵建章会如何讥嘲相待,他伏地叩首,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跪亡族民灵,跪至人无厄,亦跪他亲高堂。前后所及,皆可为之覆。”

    说是低贱,却又偏偏傲过了那王侯。

    既然赵建章是司马厝重视的至亲,他便甘愿如此。不以名才圣贤、位高与否而论,云卿安只能看到他所在意的,珍视的,可全尽所有付出。

    假若真的能有这般的重待……

    赵建章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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