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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谪宦》 80-90(第14/17页)
便就不再深究。
“也就是说, 我这心里边有问题得要去寻个地方清净一下?”薛醒往后靠着, 摇了摇歪椅跟,从这茶楼往外看,恰能看到一片繁华隐朴闲。
老道士打量着他, 道:“此言非虚, 但话也不能这样说……”
薛醒打断,不悦地说:“行了, 不就是很多年前我比你抢先拍下了一柄宝剑让你一直赌气不痛快吗!”
“故弄玄虚用来讹骗我钱财的次数也已经是够多了, 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过去,这回就别了吧啊, 斤斤计较有个哪门子的舒坦?再者, 我早说把宝剑送人了,不可能再给你要回来。”
“贫道并无此意。”老道士忍不住叹气, 面容显得有些紧张, “事出有因,卦象作证, ‘存灭’为凶,虽为无双利器,经涤淘尽称雄,难驭则……”
薛醒不耐烦地打断说:“一天到晚在这的净扯些什么鬼话,神神叨叨叫人听不明白。”
道士脸色发苦,只得再次解释说:“那把剑不吉利,长年累月之下积攒了太多的凶煞之气,一旦驾驭不好是会有灾祸的,恐怕还是会连累亲近之人。”
薛醒反驳说:“你以前吹嘘这把剑多厉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就算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未必就不能逢凶化吉。”
“不劳费心,我相信他。”
薛醒极力将混梦里边的怪诞记忆抹去,他无所事事地以茶漱口,又龇了龇牙。
没什么好多想的,估计是得去别的地方待一阵子,最好是可以清心安远的。
先再等等,许久未会,约见一面。
——
京都宫阙平漏出千顷烟雨,朱墙杏色却只薄薄一片像被抿起的青白唇线,而寝殿之内更显寂凉。
“咳咳……”云卿安猛地睁开眼,伏在榻边咳喘起来,胸口似被锐物刺破袭上钻心的痛楚,冷汗湿软了额间的青丝,如浅墨般沾在玉颜上。
“掌印醒了?”守在旁边的岑衍声音都带着颤,连忙过来替他轻拭平顺。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云卿安往后靠了靠,涩声问。他的身子虚脱无力,惟有胸腔里的心脏如闷雷过般猛乱跳着,久久难平。
岑衍说:“回掌印,已是申时了。且先喝药,其他后言。”
云卿安淡淡地应了一声,熟稔地从他手中将那药碗接过喝下,心里却是寒了寒,说:“这可还是经召大夫之手所出的方子?”
方才在朝堂之上时,他硬是撑着一声不吭,也不知究竟有没有现出端倪来。
这一下了朝,他立马传令谢客不见以封锁消息,后竟觉病情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何致恶化?
“确是,不曾有易。”岑衍忧心道,“诊言为遭药引催发旧疾。除此之外,掌印恐是劳累过度,夙夜难息,还请多以身体为重,勿急心烦忧。”
药引催发?
“让人去查查昨夜所留庙中炉盆的燃草剩料,速去速回,不必与旁多言。”云卿安拧了下眉,道,“那些个知道一些本印隐疾内情的太医,可都被细细排选过了?”
岑衍压低声音说:“已谨遵掌印所令,细核绝无遗漏,有异样之人尽数遭当即灭杀,以儆效尤,还请放心,断不会让此消息泄露出去。”
云卿安却没能就此放下心来。倘若这真的是昭王在背后派人设置下的连环套,若先是拖延致迟,火烟暗害,而后再到御门听政处置张从顺……
既得利益者,皆指向他李延晁。
可哪怕是怀疑甚至是有了证据,又能如何?水火不容,本就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软肋短柄定是有人暗中搜集告密。
加之先前秦霜衣出事,最后只除了几个冒头称是因为嫉妒的奸妃,疑点重重却难进分毫。
后宫势力残留错综复杂,也少不得要被清理一番。
“本印倒是要看看,周边被埋下的,有多少是外来的钉子,合宫内外,能比司礼监还要手段通天。”
云卿安轻声道,又使劲地闭了闭眼以让自己的眼前能够变得更清晰一些。
“祁大人他们或许就快要回来了,自太宁传物已早至,现可阅?”岑衍说。
云卿安的视线在展开的信纸上方朱砂字迹上顿了一瞬,他随后抬手拿过包裹打开,却不想在猝不及防间,指侧被其轻轻地刮了一下。
一道细微裂痕现时挣出了红得近乎妖艳的血珠,在冷白之间颇为明显。
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
暮斜稀疏,倦鸽飞旋而不落亭檐。
恍惚间又不知过了多久,半醒之间,往事梦魇又如薄暮曲江头的乌桕风,吹得人沉进了颠倒而又分外清醒的境地。
可云卿安仍始终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现下所处,是四方棺一样的宫城,日子过得乏味可陈。
流照的光方顾这一厢,来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连带进的风转动之时都很轻很轻,唯恐惊扰。
云卿安眼睫微颤。
下刻,他那落到被褥外边的手腕被对方轻轻握着送进里边,僵冷的足底却被带着上移,触及到一片温热,是来自胸膛的给予。
“司马……”云卿安轻而易举地就唤出声来,心弦震动之时,转瞬又被难以抑制的情感填满。
再多的病痛也能一时忘却,只当无关紧要。
“我在。”司马厝一边替云卿安揉捏着发酸的脚腕,一边稍稍俯低身子,“卿安,受欺负了。”
拒了薛醒匆忙赶来,概听此事,他行入宫路上撞见刑部的人时只恨没佩刀,堵着的一口气不仅仅针对昭王。
云卿安却只是眉眼含笑。
把足底从对方的衣襟里边探出,抬高屈腿勾环住,再一用力将他往自己的身前带。
是眸染胭脂,一溪风雪盛于底,凑近时,便可觉其中蕴意格外分明烫人,不知不觉地就让人的心底陷软下去了一块。
借着帐外昏光,司马厝侧过身盯着云卿安的病容瞧了好一阵。
仍是青丝如锦缎披落肩头堪堪在锁骨窝上打着旋尖,那琉璃双眸带着淡淡水雾。
“你身上药味是哪来的……”
咫尺可闻,司马厝打定主意要对此追问个所以然来,却被云卿安仰脸靠上前来的凉唇堵住了问话。
见他神色愈急,云卿安这才偏一偏脸,只是转移话题道:“昭王属下弄出来的小伎俩,区区迷烟罢了,已是无碍。”
司马厝有些怀疑地盯着他。
“只是张从顺一案,可用于定论的确切证柄不多,但要大理寺从中周旋出个转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可以开脱减罪,他恐怕也是地位急降,难以服众则不同于往日,在京城里统管禁卫的名头也就再担不稳。他已经是差不多废了。”
“卿安原本的意思,是想要将他保下?”司马厝道,稍微平了平心躁,将云卿安自身边揽抱过来。
云卿安低脸贴着他,道:“可以这样说,但也未尽然。经先前的偏向试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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