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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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卧房,软塌锦衾,身边好些人侍奉,边上还小火煨着参汤。简直不能更奢靡。但他一连几日不省人事,多少山珍补药入不了口,只靠一口参汤吊命,此等厚待也未能睁眼瞧一瞧。

    他如今的状况一向是蒋川华去查看,偶尔叶漪澜会照料一二。

    余下几个不曾病过又不通医理的人,只躲在书房等他们。

    “算日子,云京的人该到了。”谢旻允说,“我尚能再躲躲,你们两免不了要亲去看齐霄,都当心些。”

    关月只觉得脑袋疼:“他每日的药都熬着吗?”

    “空青盯着呢。”温朝时候,“药渣都留下以备后用,药自然是熬好倒了,他如今的命全靠参汤吊着,每日昏昏沉沉,即便见到云京来人也说不出话。”

    今夜风大。

    南星轻叩两下门:“姑娘,云京的人到了。”

    第40章

    关月嗯了声,饮尽茶说:“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谢旻允仔细看他们好一会儿:“你们连着两日没睡,还一整天不吃不喝,如今看着挺憔悴,正适合去应付。”

    “我先过去。”温朝起身,“为了齐将军这病,我可是吃不下睡不着。”

    “你就装吧。”关月说,“先过去,我马上到。”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老头,头发花白,还蓄着一把长白胡子,

    一眼瞧过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温朝先去应付,关月和谢旻允姗姗来迟。

    关月远远瞥见那老头:“这又是哪位啊?瞧着不像太监。”

    谢旻允清清嗓子,低声道:“那是太医局年资最久的张太医。”

    “为了齐霄?”关月长叹,“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谢旻允侧身,附耳与她说:“他早年受过顾家的恩惠。”

    “你们顾家还真是手眼通天啊。”关月真心敬佩,“好事。”

    关月想着,忽然笑出声。

    她如今忽然发觉,圣贤书讲的道理虽高深有据,却大多纸上谈兵,有权有势才最要紧。像如今这样翻开来能让朝野震动的大事,朝臣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燕帝虽恼火,却依旧要和皇后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不过申斥几句便轻轻揭过。

    陛下明明一肚子火,却非得陪他们有来有回地做戏,真是想想都气得夜不能寐。

    她稍理了衣袖,预备上前说话。

    如今关月的疲惫是真的,她为了唱这台戏,险些将自己折腾病:“张太医远道而来,不如先歇息片刻。”

    “不必了,还是先看看齐将军吧。早一刻看,或许还能挽回。”

    “医者父母心,令人钦佩。”关月说着,领他们往齐霄屋里去,“幸而您来了,这一日日总不见好,我生怕是哪里照料不周。药方饮食都有记录,药渣也留着,张太医有什么想查问的尽管叫下人来回话。”

    温朝立即接过话:“我今日晨还去看过,齐将军昏昏沉沉也说不了话,沧州偏远之地请不到好大夫,您看过了我们也安心。”

    张太医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大约其中有耳目。

    “老夫瞧着两位面色也不好,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

    “您说得是。”温朝颔首,又叹气道,“可齐将军如今……这么大的事压着,实难安心。”

    说话间到了地方,将几位太医都请入内,他们便在一旁静静看着。

    大夫是最讲年资的,既然张太医在这,自然是他把脉拿主意。花白头发的老大夫把着脉,眉头越皱越深。

    关月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他们算着日子,昨日夜里特请叶漪澜来过,务必要让旁人看不出异样。叶漪澜煎药给齐霄喝过,信誓旦旦与她说绝不会被人看出异样。

    “齐将军从前,是否落下什么病根?”太医号过脉,将药渣接过仔细看了,“若按时服药,不该如此啊?”

    “这我如何知晓?”关月为难道,“不过齐将军从前战场厮杀,有些旧疾在所难免,他是替陛下办事,如今这副模样……我真是惶恐,还望太医多费心。”

    “将军客气了。老夫医术不精,觉得大约是齐将军有旧疾,战事本就辛劳,又染疫病,这才……”他起身,拱手道,“诸位同僚再看看。”

    为首的太医发了话,其他人大略看过,都说没有异议。

    关月故作惊惧:“那他……”

    “将军宽心。”张太医说,“齐将军这是时运不济,老夫自当如实回禀。只是他恐怕没多少日子了,不知府上可有准备?”

    “我前日命人置办了棺木。”关月垂眸轻叹,“我自是希望齐将军平安无事,可万一出什么事,提前预备了让他有个归处,也算尽心了。”

    张太医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将军思虑周全。”

    太医围着齐霄试图挽回他的病势,可惜收效甚微,但药材补品需要不少,缺什么便差人问关月要。她先前放了话,此刻也不能舍不得,只好咬着牙将东西往那屋里送。

    可这眼看着要咽气的人,迷糊着又撑了好些日子。

    关月面上一副大方又忧心的样子,流水一样的名贵药材补品往里送,实则恨不得他即刻魂归西天。人虽是死定了,但她却需日日陪着,作出一副劳心费心的模样。

    如此一来,军务便全数落在温朝一个人身上。

    他原指望谢旻允分摊一些,但先前他们装病躲闲,将烂摊子全数丢给他。如今算是一报还一报,谢小侯爷日日特意跑来他们眼前晃悠,嘴上还不忘讨人嫌。

    温怡看不下去,以还要学骑马为名将他叫走,总算让他们的耳根落了清净。

    好在魏乾已经回来,不至于忙得晕头转向。

    齐霄在病榻上挣扎了七八日,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先前随他一道来的老太监与太医一行人一并返程,关月还派了一队人押送灵柩,说是护卫他们,到了云京若燕帝有什么疑虑,也可以叫为首的去问话。

    —

    傍晚。

    书房门前一高一矮两个人格外显眼,关望舒耷拉着脑袋,一旁白胡子的老先生正训他。

    此情此景,关月只觉得头疼:“先生。”

    “你看看他的书!”老先生将罪证往她眼前塞,“老夫一个不留神,就成这样了!”

    关月看看被墨渍污得看不清字迹的书,又看看关望舒墨迹斑斑的衣裳:“我近来有些忙,疏于管教了,辛苦先生。”

    老先生拿书点了点他的头:“明日,明日若背不下这篇,就不必来了。”

    “是,今夜我盯着他背。”

    等先生捋着胡子走远,关月低头,和半人高的小孩儿对视良久。

    “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关望舒撇嘴:“……我不喜欢读书。”

    “先生管不住你,要不我还叫伯伯来教你?”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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