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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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欺负他了?”

    “不哭。”褚定方说,“伯父在呢。”

    第98章

    关月停在门外,手不自觉攥紧衣角。雪下得并不大,薄薄一层积在肩头。

    南星担忧地轻声唤她:“姑娘。”

    “漪澜不在,林姨也不在。”关月闭了会眼,“温怡呢?”

    “温姑娘本来说她来,但——”南星叹气,“刀才拿起来,她说自己手在发抖,让侯爷去请大夫,白微还没出门就遇见了顾家的下人领着大夫过来,这会儿在里面呢。”

    关月疲惫地应了声:“宫里没来人吧?”

    “来了。”南星说,“让侯爷挡回去了,给的药也没要。”

    她犹豫咱三,轻声问:“姑娘,我知道你们生气,我也——但是这么打陛下的脸,真的没事吗?”

    “打都打了。”关月稍顿,缓缓走上阶,“……我进去看看。”

    屋里血腥气重得化不开,大夫额上有薄薄一层汗,温怡坐在不远处,对着窗子出神,用力地掐自己的手心。

    “姐姐来了。”听见动静,温怡才侧首,“大夫需要安静一些,我让他们都去别处等着了。”

    关月点头,在她对面坐下,静等着大夫忙完开口。

    她们都不敢回头,但是因疼痛而细密的气声依然断断续续钻进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温怡斟满茶推给她:“姐姐,不会有事的。”

    关月看到桌上洒出水痕,轻轻应了声好,试图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日头渐渐西沉。

    温怡起身送大夫出门:“我实在怕有什么反复,叫人收拾了屋子,请您暂住几日。这些时日要辛苦您,诊金我已经让人备好了。”

    “夫人客气了。”大夫说,“临来顾大人交代过,况且医者父母心,这几日我寸步不离,您放心。”

    “寸步不离倒不用。”温怡回了他的客气话,“我略通医道,夜里可以自己照看,您还是要好生休息。”

    脚步声和交谈声都渐远了,关月才起身,小心地坐到温朝身边去。伤在后背,他安静地趴在床榻上,气息有些重,听着却很微弱。

    关月犹豫再三,还是伸手轻轻捏开被子的一角,刚刚处置过的伤口还是渗出了点点斑驳的血迹。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听见一声轻微的抽痛声,烫到一般收回手。

    温怡回来时尽量没有发出动静。她轻轻合上门,看见一贯要强的姐姐咬着唇掉眼泪。

    温怡添了些炭火,上前用帕子替关月擦掉泪水:“别哭呀,让哥哥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关月没有回头。温怡以为她是在出神,其实她只是不敢罢了。

    “其实当初……我可以一个人的。”

    只是会难一些。

    “如果你哥哥

    在定州,他会平平安安接冯将军的班,或许某一天,我还是会在沧州见到他,但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关月声音很轻,“温怡,你恨我吗?”

    她没有听清回答,自顾自道:“如果我的亲人因为一个人而受这么多罪,我会恨她的。”

    “嫂嫂。”温怡看着她,“我从前不这么叫,是怕冒犯你,而非什么别的缘故。”

    她稍顿:“从前或许会的,如今不会。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你的错,还请你不要再怪罪自己。”

    温怡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那时她还很小。

    一把年纪却没成家的冯将军打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旗号非要和他们一起过年。她的爹娘虽然嘴上嫌弃,却特意吩咐人做了老将军爱吃的菜。

    那时冯成全然没察觉自己这个宝贝徒弟并非什么本分的池中之物,一心一意想让温朝接班。

    傅清平和温瑾瑜只是默默听着,没一个人说话。

    冯成终于回过味儿:“……你俩是不是不乐意?”

    傅清平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最后还是温朝自己说:“老师,定州太小了。”

    从那一天起,冯成再没有将他当作接班的人教导,再不留情地对徒弟下起狠手。

    彼时傅清平对冯成说:“人各有志,鸿鹄是,燕雀也是,孩子想做什么都由他们自己。”

    冯成哼了声:“我瞧你对这两个孩子严格得很,哪是由他们去的样子?”

    “想什么都依自己的心意,得先有让旁人服气的本事。”傅清平说,“若鸿鹄不能高飞、燕雀不会筑巢,便只能是猛禽口中的吃食。若是那样,还怎么由着自己呢?”

    冯成一摆手:“你说个话这么些弯弯绕,我听着就烦。”

    “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才有不畏惧他人指摘的底气。”傅清平说,“我并不非要他们当什么鸿鹄,但绝不能给人随意欺负了去。到那个时候,他们想做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绝不置喙。”

    大人说话时温怡正缠着哥哥在外头堆雪人,回去找衣裳时她躲在门外,听见母亲这番话,皱着小脸咬自己的手指,想了一夜还是没明白母亲的意思。

    定州的冬天连鸟的影子都见不着,哪来的什么燕雀鸿鹄?

    温怡将这般想法原样说给哥哥听,还傻乎乎地追着哥哥问母亲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那时候太小了,温朝解释了很多遍,她还是没有听明白。最后兄长无奈地叹气,丢下一句:母亲的意思就是要你跟着林姨好好学医。

    温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认真研究医书去了。

    “小时候真是傻。”温怡说着低头笑了,“定州医馆有人觉得,我入侯府是愧对林姨多年教导,有失医者之心;也有人觉得,我本就不该担什么治病救人的责任,到了年纪嫁人才是理所当然。”

    “但我为什么一定要舍弃其一呢?那都是旁人如何看我,却非我所想。”温怡低头翻了页医书,“我可以不做鸿鹄,也不当燕雀。”

    关月忽而笑了,抹掉眼角的泪水:“……真是长大了。”

    “嫂嫂。”温怡放下书,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如今觉得,你才是没长大的那个呢。你始终没办法离开那个大雪天,但你太坚强了,看起来甚至若无其事。可是嫂嫂,一个人真的能承担那么多痛苦吗?把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会很累的。”

    “我可以帮你分担的。”她说,“别再让自己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冬天的黄昏来得很早,天地被一层暗沉暮色笼住,像深不见底的无波湖水。

    温怡端了碗药进来,搁在案上说:“都去睡吧,今晚我守着。”

    褚定方摇头:“我守着吧。”

    温怡确实很累,便没有再坚持,点点头说:“好,若夜里伤口裂开或是呕吐都要当心,务必差人叫我。”

    她将放在一旁的药端起来,递给关月:“安神的。”

    蒋川华同他们告辞,临走前说:“若有什么,来府上寻我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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