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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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满绷带的右手。

    尧新雪看向他,微笑道:“下次有时间,也再来看我吧。现在……”

    迟天境注意到他抿了抿唇,颈部的皮肤紧绷,才意识到尧新雪的紧张与不安。

    尧新雪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现在是这副样子。

    迟天境的心突突地跳,他忙错开了视线,最后低声道:“好,我下次再来看你,新雪。”他抬起头,看着尧新雪清隽的的面容,毫不掩饰眼底的怜惜,“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尧新雪挑起嘴角:“嗯,谢谢你。”

    迟天境最后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五分钟后,当确认迟天境不会再回来后,聚在这里的医生与护士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为首的医生轻轻放下了尧新雪的右手,然后鞠了一躬:“我们会尽力想办法的。”

    尧新雪点了点头,看向了旁侧无声走出来的尧新橙。

    尧新橙的脸色难看,刚刚那群人已经识相地退了出去。

    尧新雪坐着,尧新橙乖顺地走过来,将他折起的长袖轻轻放下,盖住右臂,然后整理好。

    尧新雪看着他:“你听到了,他已经查到了。”

    尧新橙的瞳孔微微颤抖着,但依然一声不吭。

    尧新雪用左手勾住了他的颈,让他将头低得更下,这个姿势近得像是马上就要接吻,尧新橙却只感到浑身冰冷。

    尧新雪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小橙,如果他知道,黑羊就完了。”

    尧新橙的身体在颤抖,却是因为无可遏制的愤怒,他也咬着牙低声说:“迟桉,罪有应得。”

    尧新雪松开了手与他对视,冷淡道:“但他确实死了。”

    这个死人如今要讨回一个公道,那把毁了慈济孤儿院的火时隔了十几年依然在燃烧,它如同一个无可摆脱的诅咒、宿命与循环,在让尧新雪因此重获自由与人生后又即将要把他最心爱的乐队、他苦苦追求的理想毁于一旦。

    这个念头烧得尧新雪几乎要感到彻骨的痛恨来。

    他拧着眉,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最后轻声道:“我们不会停在这里。”

    尧新橙站在原地,与尧新雪保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他低声回应:“我知道。”

    尧新橙之后给尧新雪喂了一碗粥,他看着尧新雪睡下,又坐了好一会才离开。

    在轻轻关上门后,他又从兜里的药瓶倒出几颗药囫囵地吞了下去。尧新橙最近越来越难管住自己了,因为过度焦虑与压抑,他的手止不住地痉挛,同时,他的幻听、幻觉也越来越严重了。

    在知道迟天境的身份之后,尧新橙甚至动过要杀了他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已经随着尧新雪的两次提醒越来越深重了。

    这是我们的秘密,嘘,只有我们知道。快跑,快跑。

    那时,幼小的尧新雪紧紧抱着他说,而火几乎要烧到他们两个的双脚。

    尧新橙的车猛地在马路上停住,引得后面的车不满地鸣笛,但他面沉如水,握着方向盘换了一个方向。

    那是他心理医生的方向。

    心理医生看到尧新橙走进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在饮水机里倒了杯温水,然后放到了尧新橙的面前,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尧新橙身上。

    尧新橙的长相很显小,他今年二十五岁,却因为一张娃娃脸与偏黄的头发被众多乐迷声称这个吉他手还是个小孩。

    医生看到他眼底的一片乌青与布满血丝的眼球,就知道了这段时间他一定休息得不好。

    黑羊的主唱、他的哥哥尧新雪遭到绑架并伤到了右手的消息早已被媒体散播了几千万条,唱衰黑羊的声音如今居高不下。

    通过过去的治疗,医生早已知悉尧新雪在尧新橙心目中的地位,因此也理解,这个承担了医生五年的治疗费用、来看病的次数却寥寥无几的病人这段时间为什么精神压力大到这个地步。

    年过半百的医生早已把他当做了半个儿子,不由得苦口婆心道:“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的病症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你应该逐渐停药,停下手中的一切事物去给自己放松的时间。这类精神药物,对你手的副作用是很大的。我记得,你是乐队的吉他手吧。”

    尧新橙原本沉默不语,却在听到“吉他手”三个字后抬起了头。

    他“嗯”了一声。

    心理医生无奈地笑了下,只要提到关于乐队的事,向来倔强的尧新橙就会变得很听话。

    他检查了一下尧新橙的药瓶,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新橙,你又乱吃药了。”

    尧新橙没有搭理他,只是说:“睡不好。”

    心理医生不动声色地把药收回:“那你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

    他这里有一把躺椅,是专门催眠用的。

    尧新橙的睡眠质量太差,只有在他这里,或是在尧新雪身边,才能睡着。

    心理医生按照之前的习惯,先定下了一个小时的闹钟。

    尧新橙躺上躺椅,闭上了眼睛。

    在缓缓的、极轻的晃悠里,始终精神紧绷的尧新橙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他的眉依然微微皱着。

    尧新橙梦到了迟桉。

    在那个办公室里,高大的男人背对着窗,面容模糊不清。

    他一手按着尧新橙的肩膀,一边装作温和地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在我办公室外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尧新橙害怕得浑身颤抖,他不敢说话,只一味地摇头。

    男人的手如同鹰爪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眼神仿佛淬了毒:“撒谎!”

    尧新橙拼命摇着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但是他惨白的脸色与惊慌的眼神没有逃过迟桉的眼睛,迟桉将他猛地一推推倒在了地上。

    男孩如同一只羊羔,被掐着脖子,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尧新橙几乎无法呼吸,无力反抗,他的眼睛翻白,眼眶流出了泪水,在濒临窒息之际听到迟桉那充满厌恶的声音:“撒谎!撒谎!还一直卖不出去,只知道给我添麻烦!”

    尧新橙仰着脸,艰难地张着口喘息着,他努力地,努力地侧过了头,眼角又滑落出一滴泪水。

    他看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一条小缝,他与一双眼睛对视了。

    ——那是尧新雪。

    尧新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试图求救。

    他的一只手努力地掰着迟桉掐在自己颈上的手,另一只手则努力地向门口伸。尧新橙几乎要昏晕过去,他紧紧闭着眼睛,心脏突突地跳,浑身的肌肉紧绷。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尧新橙仿佛听到了门被推开与毫不犹豫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花瓶轰然破碎的声音,烛台也被撞倒在了地上,火焰沿着窗帘一路开始燃烧。

    尧新橙捂着自己的喉咙,疯狂地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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