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食滋味: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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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殿。很快大相国寺的寺门纷纷关闭,余下的唯一一个进出口,也加派了僧人值守。

    进出的香客和前来采买的客人都遭到了盘查,尤其是从寺里外出的客人,竹筐中、背篓里都翻找过,生怕真有什么人浑水摸鱼,趁乱把孩子从寺中带走。

    这样趁乱打劫的祸事,在今年三月的金明池就发生过一桩,沈寻记忆深刻,唯恐旧事重演。

    然而到他知晓事发已经一刻钟过,孩子的确存在自己走出大相国寺或者被人带出的可能,那么大相国寺周边的巡查同样重要。

    偏他今日休沐,只同连池二人前来大相国寺,要想尽快调人来协查,回大理寺肯定来不及,只能求助于附近街道司。

    沈寻将身上鱼袋扯下,交由连池,让他以最快的脚程前往大相国寺就近的街道司。至于他自个儿,则是留下,与寺里出动的大批僧人一起,汇入了找孩子的行列中。

    如此大张旗鼓,江知味很难察觉不到寺里发生的变化。

    尤其穿梭的人流变得缓慢以后,对江晓的寻找变得比先前轻松许多。然而江晓本人还是没有出现在视线范围中,明明她已经将大相国寺的五座大殿前后找了个遍。

    失落感瞬间将她裹挟,身上冷热汗直下。江知味心上的忐忑愈来愈剧烈。胸腔里的跃动蔓延至她的耳膜,疯狂跳动的巨大鼓点声将她的周身紧紧包裹。

    她这个乐观主义者,都开始构想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结果。

    四面八方的喊声轰隆隆地聚在头顶。恍惚中,江知味好似听见有人在喊她。

    循声看去,是一抹鲜亮的水绿身影。那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亮得突出,像一颗发着璀璨光华的小金子那样,一闪一闪地,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江知味的眼泪唰地流了满脸。

    以至于她跌跌撞撞地走近后,才看清晓哥儿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的存在远比江晓还要鲜亮。

    他高举着手,冲江知味轻轻一挥。那雪白飘袂的衣裳纤尘不染,宽大的袖口滑到他肘间,露出一截精瘦骨感的小臂。

    江知味连忙把脸上的眼泪抹了,到跟前时,想抱抱江晓,两腿一软,险些行了个跪拜大礼。

    胳膊被一双拢了衣袖的手堪堪扶住,隔着衣裳的温热透进她的皮肤。抬头一看,觅之郎君额头上也都是汗,有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他锋利的下颌骨处。

    “江娘子别怕。”沈寻声音很低,他感觉到了掌心里的微微颤抖。

    在他的搀扶下,江知味缓缓起身,想顺手把江晓从地上抱起来,无奈手脚皆软,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好作罢。

    沈寻留意到了她动作里的微末,帮她把晓哥儿抱起来。

    这时有不少帮着找孩子的好心人,看到了那身着水绿色衣裳的小娃,都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话头一个传一个,没多久就传到了凌花的耳朵里。凌花带着江暖、孙五娘和小孛萄赶到时,江知味正和沈寻坐在大殿门前的台阶上。

    江晓在沈寻的怀里睡着了,方才那一通糟乱,好似与这个酣睡的孩童半点无关。

    凌花又气又笑:“糊涂蛋子,这时候怎么还睡得着啊。”

    却不晓得抱着江晓的沈寻是何人,福了福身,将孩子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多谢这位郎君相助。”

    沈寻点头回礼,目光却落在身侧的孙五娘和小孛萄身上。

    江知味也疑惑:“娘,孙阿嫂,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记忆中孙五娘鲜少外出,难不成今日也和他们一样,是来采买衣裳的。

    凌花阐述了来龙去脉。原来这几日孙五娘情况尚好,除了在自家门前坐着当门神,闲暇时候,还会做些缝补衣裳的活儿。

    那给她交活的客人就住在大相国寺附近。她想着来都来了,正好带孩子到寺里走走逛逛,没想到刚来没多久,就在人群中,听说了江晓走丢的事儿。

    想来孙五娘也惧怕孙鹰的旧事重演,背着小孛萄,发了疯似的帮忙找起了孩子。后来听说孩子找到的消息,正好碰上了险些昏厥的凌花,扛着架着,便把人带到了这处来。

    对此,江知味感激不尽:“多谢觅之郎君帮我们找到晓哥儿,也多谢孙阿嫂。”

    孙五娘见着人多,又是沉默,她似乎很不乐意同江知味面对面交谈,见她的时候,眼神总是躲。

    那躲闪的眼神飘飘然地落到了沈寻身上。

    孙五娘眉头一蹙,想起江知味方才话里说的“觅之郎君”,想必就是地上正坐的这位。脑海中记忆翩跹,她忽遭雷劈似的往后跳了一步,好似想起什么,一脸震怒地看向沈寻:“是你?”

    沈寻记忆超然,记得人贩案中每一位受害者家属,自然也记得孙五娘,这位曾在历年卷宗中出现过的脸。

    当初那会子的人贩案发时,他尚在蜀地嘉州任职,并不晓

    得,孙五娘为何会认得他。当然,他也在卷宗中了解到,孙五娘因儿子被拐一事,时常疯癫,精神反复。

    或许是把他错认成了旁人。

    沈寻正想开口解释,又见孙五娘咬着牙,发皱的眼眶剧烈颤抖:“是你,就是你……”

    后半截话始终悬而未出,江知味都听懵了。这没头没尾的,什么和什么啊,孙五娘和觅之郎君,难不成认识。

    小孛萄面露惊慌,她晓得这是她娘亲发病的前兆,话语里带着哭腔:“娘,娘我们回家吧,娘。”

    说着边扯边拽,却被孙五娘猛地甩开了手。

    此刻的孙五娘,面颊涨成了乌紫的猪肝色。她唇边、腮边的肌肉都在颤,牙关咬得死紧,明明有将要出口的话,却被她莫名肿大的舌头堵在了口中。

    她想发声,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眼泪伴随着咬破舌头的鲜血一并留下,场面骇人,这时任谁都能察觉到此刻的氛围不对。

    沈寻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孙五娘随手抄起的石头已经砸了出来。她手上也在剧烈地颤抖着,因此扔出的石头并没能如她所愿,精准地瞄到沈寻的额头上。

    而是矛头一转,指向双眼睁得溜圆,意欲拽着沈寻跑开的江知味。

    哎哟,这一难逃不掉了。江知味悲伤地想着,闭了眼,任凭身体随着石头的飞来,做出下意识的躲避动作。

    却没在片刻后,察觉到这具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反倒听见了连池炸雷般的嚎啕惊呼:“郎君,你受伤了!”

    江知味愕然地睁开眼。她被笼罩在高大的阴影之中,抬头望见的,是觅之郎君紧蹙的眉眼,以及一滴、两滴,融雪似的落在他肩头的点点殷红。

    而那块石头,同样殷红地落在一旁的泥地上,尤其尖锐的那头,看起来血迹斑斑,格外瘆人。

    江知味忙不迭转至他的身后。乌发深处,有一股一股的鲜红从头皮上渗出。沈寻瑟缩了下身体,转身抽出藏在怀间的帕巾,抬手往后脑被砸的地方捂。

    他不想江知味看去他的狼狈,虽疼得厉害,还是咬牙忍住,看向孙五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时,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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