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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汴京食滋味》 55-60(第3/9页)
着的几幅吃食画作。
“酸萝卜老鸭汤、酱大骨、水煮毛血旺、、辣爊鸭货、豆腐……鱼汤?”钟亦口中喃喃,“邙苟,我怎么觉得这个字,看着这么眼熟呢?”
刘廉嘿嘿一笑,把他拽到桌前:“难道画就不眼熟吗?”
钟亦摸了摸下巴,眼一亮,轻拍了下桌子:“不会吧,怪不得觅之叫我俩一定要早来占座,这是他的手笔啊。”
说着又有些愤愤:“沈觅之此人,我此前想要几幅他的字画镇宅,求了八百回,磨蹭了三个月,才给了我一幅汴京山水。他倒好,你瞅瞅,这儿,那儿,这些字画,足足十八处,画得写得跟不要钱似的,实在叫人寒心呐。”
刘廉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水喝:“见多就不怪了。觅之说他什么时候来?他不是就住这旧曹门边么,怎的反而姗姗来迟,叫你我好等。”
做好的酱大骨陆续上了桌。
门前的孩子们,也一人抱了一根在手里啃。
都是筒子骨,有骨髓的那种。江暖仔细地把骨头顶端的瘦肉与软筋啃掉,吃得腮帮子上都是肉酱,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
时不时见着人,就当面夸一句:“婶婶、叔叔、漂亮姐姐,我跟你们说,这个酱大骨好吃绝了,肉炖得酥软烂糊,酱味好浓好浓。别看我是个小孩,一次都能啃两大根呢。”
路过的客人都被这白胖软糯的小丫头逗笑,也实打实地馋到了。进店以后,又见着画布上写的招牌菜就是酱大骨,立马点了。
同样来啃酱大骨的,还有一直心念江记小食摊吃食,却碍于面子,恐怕遭人哄笑的楚老汉。
这回来,是听说了谢玉已经许久不往江记小食摊上跑。恰逢听见了王婶的广告,知道知味食肆开业,头三日,只用花上平时一半的银钱,就能吃到江娘子亲手做的吃食。
他兴冲冲地来了,但不巧,店里此时已经没有地方落脚。
立着“快食”牌子的地方,排了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有一些打好菜出来的客人,已经捧着陶制的餐盘,在食肆空闲的地方站着吃了起来。
都是现成做好的菜,荤、素、汤、饼都在盘子上摊着,数了数,一共十五道菜,不多,但胜在摆得满当当的、颜色鲜亮又精致,一点儿不像平时吃的那些个大锅饭的潲水模样。
楚老汉一时新奇,也站到了队伍中。
随着队伍前进,他看见了摆在木架子盘的陶制餐盘,累成好几摞,逢人走过,就取一个端在手中,想吃什么,就把餐盘递过去,叫站在对面的婶子帮忙打。
这餐盘也挺有意思。挖了六个槽,四大两小,有圆有方。
显然大槽是用来盛菜的,小的他伸着脖子看了,见前头已经打完菜的客人,把筷子和汤匙放在其中。
至于那圆槽,正正好卡住陶碗的边角,有人在碗里盛汤,有人放炊饼、米饭。还有人连碗都不放,专门从饭甑边上,挖来一大勺茱萸酱。
一盘盘盛得都快溢出来的快食从他身侧经过,馋得他眼睛都直楞了。
楚老汉赶紧把餐盘捧在手中,指了指身前那几道菜,要了两荤两素:家烧肉饼、辣炒鸡块、韭黄炒鸡蛋、凉拌干丝并两个白面炊饼,按菜单上的价钱,拢共三十文,今日收一半,只需十五文。
这价钱,忒实惠了。他都替江娘子捏了把汗,这么便宜,不得赔本啊。
不过这念头只一闪而过,因为轮到他打汤了。
例汤两桶,有咸有甜,都是免费的。
楚老汉酷爱咸口的吃食,喝的是芋头排骨汤。那打汤的小娘子看着比江娘子还要年轻,十分谨慎,一大勺舀上来,落在每个碗里的,都是一块没什么肉的排骨,加三颗差不多大小的芋头。
免费的,居然还能有油有肉,楚老汉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高高兴兴捧着餐盘走。难得运气好,这会子有空座腾
出来。
他立马凑过去,俯身同原本在桌边坐着的几个人笑笑,见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放下餐盘坐定了。
筷子落下,就到了那家烧肉饼上头。肉饼圆乎乎的,比他的拳头大上一轮。要放在别家,这肉饼绝对舍不得放多少肉糜,吃起来又粉又面。
但江娘子做的肉饼,真的很舍得用料。猪肉颗颗分明,吃着很有嚼劲。肥瘦配比也是正好,不油、不柴。
里头还埋了香蕈丁和荸荠末,香软的同时,还有令人意外的生脆口感,嚼起来沙沙沙地响,像在哼唱一首小曲儿,有意思极了。
辣炒鸡块就更不用说。茱萸的劲头十足,入口就像点了一簇猛火。火焰直冲天灵盖,叫他的头皮都跟着酥酥麻麻。鸡是老鸡,肉质偏韧,但也正因为嚼头十足,才越嚼越香,回味无穷。
楚老汉爱吃肉,就着一个炊饼,先把两个荤菜解决了。至于韭黄炒鸡蛋和凉拌干丝,私以为,韭黄炒鸡蛋更佳。
韭黄很嫩,闻之有韭菜特有的清香,在唇齿的挤压下,里头清甜的汁水析出。和那炒得金灿灿的鸡蛋拌在一块儿,一个脆爽,一个绵软,好吃又下饭。
不过楚老汉并没有愉快地吃上多久。因为很快,他看见了一个熟人,这张另他胃口不佳又万分憎恶的脸,他说什么都不会忘。
谢玉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写着“壹”字的号牌,进店就忙忙碌碌地寻找了起来:“江娘子人呢,怎么没瞧见。”
有个虎背熊腰的小厮迎上去:“我家掌柜在后厨忙呢,店里就她一位庖厨,忙不开招待了。客人您想吃点什么,这边有菜单,可以看着点。”
谢玉却摇头:“我是来取辣爊鸭货的。前头定了五斤的鸭脖子,你家掌柜叫我年初五到食肆来取。”
薛虎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木牌:“是这样,那您这边稍等,我去后厨跟掌柜的知会一声。”
谢玉低声说“好”,有意无意地晃了晃身子,打量了一番食肆里的装潢:“一个小娘子家家,还整挺好。”
目光游走之际,就对上了楚老汉那张错愕的脸。
楚老汉面颊涨红,有一种遁地无形的窘迫感。嘴里还塞着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炊饼,愤愤地好像在嚼一条老到塞牙的树根。
双眼更是不敢往谢玉那头看,生怕被发现,又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但是谢玉还是朝他走来了:“哟,这不是楚举人么!”
话音之嘹亮,叫不少正埋头苦吃的食客都抬起头来,呆怔地望向此处。
楚老汉喃喃:“谢玉你个混东西,老汉我今日可已经付钱了,你再要挖苦,可没这个门道。”
但谢玉显然不肯罢休,玩心起来,说什么都不肯放过楚举人。他凑得更近些,把楚老汉从椅子上挤出去了半边。
楚老汉皱着眉头躲,双手还护着餐盘里的吃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抢走似的。
谢玉便趁机,又把他从椅子上挤出去了一大截。楚老汉重心不稳,重重地栽在地上,“哎哟”一声叫唤。临摔倒前,还不忘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炊饼丢到餐盘里。
如此,人摔了,餐食都还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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