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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汴京食滋味》 【正文完】(第1/2页)
第64章 十三香小龙虾
自打先前与沈记衣料那一役后,潘楼与沈记的背后关系被有心人士巧妙地扒出。
此前本就与之有竞争关系的几家酒楼纷纷下场,在明里暗里的针对之下,潘楼生意大损,原先组建的外送团队作鸟兽散。
据说因为组得仓促,连契书都没签,走时,那些闲汉们拿不到工钱,把分配的衣裳、驴子分而取走,叫那潘楼的掌柜消沉了好一阵子。
而知味食肆,因为规模太小甚至入不了那些大酒楼的法眼,更有沈寻差人,以云氏衣料的名义暗中保护,坐收起了渔翁之利。
夏季最火热的日子来临。
江知味的食肆每日宾客满座,尤其到了麻辣、酱香烤鱼上新的宵夜场,更是根本坐不下。好在早前做的号牌派上了用场,等着吃鱼的客人们都取了号牌,在门前排成一溜长队。
临时等位的小板凳坐完,后头那些站着的客人,把李记食店的门前都包围了。
李记食店不做宵夜,但今日的李掌柜,却站在门前,大大方方地帮江知味照看客人。
他的鸭货店老早回本,每日给他添了不少进账,这会子看江知味就跟看财神爷似的,哪有一开始意欲砸场子的那股嚣张劲儿。
江知味在后厨忙,沈寻在旁,在陈虞婶的指导下学着劈柴。动作笨拙,胜在态度端正、勤快认真。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日,就开诚布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食肆里的众人。
薛莹一副吃瓜吃爽了的餍足神情,抓着薛虎的胳膊,一个劲地嗷嗷直叫。薛虎被抓痛了也不顾,只咬着牙,闷声不吭,似老龟入定。
一个咋咋呼呼,一个情绪稳定。江知味有时候都觉得,他俩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挺不错。
但变故发生在陈虞婶的儿子到食肆里接她那日。
刚下过一场瓢泼的雷雨,地面上坑坑洼洼泥泞难走,怕陈虞婶一个人走不到他们每日相聚的桥头,陈一撑伞到店中,碰见了一个人在大堂中拨算盘算账的薛莹。
两人就那么电光火石地看了一眼,双双看对了眼。
此后陈一每日早起都送陈虞婶到店中,到夜里把她接回去,又会多多停留。
店里也多了许多新鲜的木头做的小玩意儿,撑伞小人的木头摆件、不倒木翁,后来多了一个打磨得亮晶晶的木算盘。
最后在他俩关系升温前,送来的是一对刷了彩漆的交颈鸳鸯,被薛莹放在床头,每日起床一看见,就痴痴地笑个没完。
薛虎也挺替薛莹高兴的。他俩的名字本就像兄妹,加上薛莹没有家人,在江知味的提议下,他们结拜成了义兄妹。
搞得陈一每回来时,都得巴巴地喊他一句“大舅哥”。之后便见薛虎原本严肃且淡定的脸上,瞬间浮起灿烂的笑意。
*
这日,江知味照常在食肆中忙碌。
其实早前,在刚把知味食肆开起来不久,她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去了铁屑楼,花了一些银钱,请那铁屑楼的犹太掌柜帮她从外头引进一样彼时大宋还无人见、无人听闻的物种。
那东西被悄悄地送来,悄悄地养在了程磐谷的池塘间,就是那位先前为她供给莲藕的小贩。
在江知味的指导下,程磐谷把那东西养得又肥又多,如今就出现在了知味食肆的餐桌上。结着红厚的硬壳,肉不多且纤细的钳子高举着,在彼时的宋人眼里看来,古怪、新奇,许多人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吃。
却热气腾腾,端上桌时就有馥郁的鲜辣味,更是添了十三香的缘故,那辛香味层层激荡,像浪一样,被夏日款款的晚风,推到了食客的鼻息间。
食肆的显眼处,贴了许多张“小龙虾食用指南”,带文字、图解,还是那熟悉的画风,显然是沈寻的手笔。
而那些原本冲着新奇落座的食客,也都被小龙虾的魅力深深折服,无论是麻辣、十三香,还是清蒸龙虾蘸秘制料汁,都成为了汴京城夏夜里令人难忘的滋味。
知味食肆的名声在小龙虾之后彻底打响,隔三差五有人来商谈合作。那鸭货加盟店都多开了两家,分别位于内城的南、北角,再来一家,可就把汴京城的东南西北中都攻陷了。
就在这天,在江知味以为又是合作上门时,撩开帘子,见到了神色落寞、一言不发坐在大堂中的宽婶。
宽婶穿得一身黑,鬓边还簪了白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家里办丧事的穿着。
江知味吓一大跳,迎上前,却见宽婶老泪纵横,边哭边笑道:“江娘子,我终于解脱了。”
没人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宽婶与李浦的和离一直谈不妥,李浦气急,又想打人,却因为身子需乏刚抬起手来就悻悻放下。
宽婶以为,那晚他如从前一般宿在外头,没想到第二日、第三日过去,都没见着李浦回家。
第四日,衙门的人来找她,说是从蔡河里捞上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喝醉了一头栽到河里再也没起来的李浦。
李浦早年在汴河边上做纤夫,凫水功夫了得,若非吃了太多相克的吃食身子太虚,按说不至于这样。
宽婶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李浦,消沉了好些天。但在这日天光大亮,看见学哥儿肩上托着柔姐儿踩着晨曦归家,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刚出炉的肉花卷,面上笑意荡漾时,突然就觉得,她该高兴,该振作起来的。
宽婶仰头:“江娘子,我想来问问,店里还缺人手吗,我能加入吗?”
“缺,缺得要命。”
这是大实话,尤其小龙虾上市后,薛莹和薛虎忙得焦头烂额,连王婶都来帮着点菜、上菜。
甚至陈一每天夜里,都来食肆里打白工收碗、擦桌,但还是很忙,一到散客,一群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都累蔫了。
于是店里又多了个孩子要带,六个了,凑在一起都是魔丸,闹腾得紧。好在容双的女儿自三月间生下来后,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到店里专程照看这些小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暖在某一个秋季的早晨,把家里的猫狗都打包了带到食肆。
猫狗都大了。
刘海不负众望,长得威风凛凛,虽是个母狗,体型却硕大,体重奔着八十斤去,站起来双手一抬,能搭上江知味的肩。
她头上的黄白刘海花纹,自她大了以后,就像是大将军头上的头盔,往门前一站,那双绿豆小眼滴溜溜地扫视过往行人。
好在性格十分温润,从不主动追人、扑人,唯一爱好,就是和翠嘴隔空对骂,她嗷一声,翠嘴“呆瓜”一句,再“嗷”一句,翠嘴扭身,把屁股挤到红木鸟笼外,瞅准了她的脑门发动鸟屎攻击,叫“臭婆娘”。
这时候的刘海,就会很嫌弃地把脑袋甩干净,把两只猫从后院叼到檐下来,喵喵喵旺旺旺地叫个不停,一听就骂得很脏。
客人们看了都直笑,不失为食肆门前,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
至于家里的驴子,江知味也是后来才发现,沈寻说的没错,他那头巨鼻大驴,的确“爱”上了她的家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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