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 15、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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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出这样的话,画面大概像是恐怖片。

    此刻的我却不觉得有什么,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逐渐陌生,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等我眨了眼再看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朦胧的影站在我身侧,比我要高一些,低头看着我。

    我也低头去看地面,果然不见那个熟悉的影子。

    卫生间的门被风带上,我听见风声呼啸着从窄小的窗口吹进,玻璃窗被敲得“砰砰”作响。

    或许是疲惫,我有些失了力气,撑在洗手池上,一眨不眨地看我身侧的影。

    “你是谁?”

    我问祂。

    那个若隐若现的影从镜中淡去了,我伸手试图按住,却只看到镜子里自己惶恐的面容。

    为什么?

    它又来了。

    这种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下的感觉。

    辛露,你到底是不是疯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迷茫,得不到任何解答。

    或许会这样想的我,确实是疯了。

    我怔怔地发着呆,水龙头忽然失了灵,一点点地扭开,往上翘起。

    有什么打开了它。

    熟悉的血腥味,浓稠鲜红的水流涌出,却没有流下去,而是就这样,在洗手盆里沸腾着。

    一只手从沸腾的血水里伸出,随着涌出的水越来越多,血色的腰肢、胸脯、肩膀、脖子,最后才是有着茂密如海藻般长发的头颅。

    祂依然生得血色雕像一样,艺术品似的容貌,空荡的眼眶对着我,血色的唇无声开合。

    我知道祂在说什么。

    “露露。”

    祂总是固执地,一遍遍地重复我的名字,仿佛我能听到一样。

    祂伸手想擦去我脸上的泪,那些透明的泪融进血水,成为了祂的一部分。

    我和祂的距离太近,近得我可以一根根地数祂血色的眼睫。

    很奇怪,这一次我不觉得慌张。

    可能因为一切像梦一样,只是这个梦,血腥又旖旎。

    我在未知的恐惧里,寻到失了节拍的心跳声。

    原来有时候心悸,也未必是害怕啊。

    “你是谁?”我问祂。

    祂好似听不懂,依然固执地用空洞的眼眶看我,一遍遍无声地重复着。

    “露露。”

    “我是不是认识你?”我问祂。

    血色的美人微微歪头,海藻般的长发擦过我的脸。

    我看到镜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被擦过的脸颊有血水一滴滴淌落。

    “只有我能看到你吗?”我又问祂。

    祂摇头,眼睫颤着,眼眶空洞恐怖,血色的唇一次次启合。

    “露露。”祂说。

    如果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祂找上我,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未了的因果吗?

    要说因果,或许也只有那件事了。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是你载的我吗?”

    那位在事故发生时唯一当场丧命的司机,我至今不知姓名的女士。

    倘若她是因为接了我的订单出了事,那么三年后寻我报复,确也说得过去。

    血色的泪一滴滴从祂的脸颊上落下。

    由水组成的身体,也会流泪吗?

    祂俯身低头,几乎和我额头相抵。

    看着镜子里逐渐清晰的血色身影,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水流组成的舌灵活如游鱼,口腔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

    腥甜味里,我品出一点苦涩。

    祂到底是谁?

    风从我耳边吹过,风说。

    “露露。”

    “忘了我,活下去。”

    熟悉又陌生,语气温柔到让人心颤。

    血色占据了我的视线。

    祂伸出手覆在我的眼皮上,水温有些凉,冰得我抖了抖。

    “露露。”

    我恍惚听到有人说。

    “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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