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掌柜和她的病弱公子: 9、踏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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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泉现如今在牢里,接受审问,你说的这些不论是否属实,我都会如实告知府尹,至于他的下场,我无法保证。”白砚沉吟片刻,将他所知晓转告给周家母子俩。

    周娘子本就对夫郎能否活下来不抱什么希望,她早就接受事实,自然不在于乎白砚所说,一味惶恐地点头,生怕牵连到自己和儿子。

    “阿昭,把你烤好的鱼分几条给他们。”江玉织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不再留人。

    “好的。”小鱼被烤的焦黄,表面酥脆,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阿昭的手艺很不错,挑出两条差不多的,递给正诚惶诚恐的周娘子。

    她一味摆手说不要,周勇把他娘拦在身后,接下木签串着的鱼,向阿昭道谢,又举着鱼恭敬地朝坐着的公子小姐行长揖礼。

    姿态标准熟练,仿若做过不下百回。

    忙活完手头事情的谢必安,正好赶来,路过离开的母子俩,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走到江玉织边上坐下。

    “二哥,你怎么来了。”啃着被自己鬼力喂死的那条鱼,江玉织含含糊糊地问。

    “我不是最近不太平,你还敢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来晃悠,出事了怎么办?”常年带笑的脸上,此时变得肃穆起来。

    “江二哥,是我邀玉织一起出来散心,你别怪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白砚,努力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算了,多说无益,刚才那两人怎么回事。”谢必安也顺手拿起一条鱼,边说边啃。

    眼睛瞟到妹妹不合身的衣服上,“你这穿的什么?”

    “问了下张娘子家命案的事情,离水太近不小心弄湿衣服,就换掉了。”

    漫不经心地语气,差点就把谢必安糊弄过去了。

    “江二哥,放心我的衣服都是清洗干净的,留在马车上备用。”白砚补充。

    “哦哦,这样啊,刚才那小孩,不对劲,你们以后离他远点。”

    “我观其言行,确有违和之处,正准备回去后派人查查他。”

    谢必安暗自点头,心想这小子还挺敏锐,周到方面也没得说,看小织衣服湿了,也能提醒她换。

    鬼虽不会着凉,但这份心意很好,现下他更应该想想那小孩的身体里为什么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魂魄。

    等等,小织穿的白砚的衣服?

    他脑子里那根没搭上的筋,终于连起来了。

    “你是说小织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

    瞬息阴沉的脸,转向白砚,死死盯着这个装无辜的柔弱凡人。

    先前只觉得眼前人,和社稷图有关系,放任小织和他接触,忽略了一些细节。

    江玉织是什么人,谢必安再清楚不过,她为人再随意,也决计不会穿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子的衣服。

    况她的包里是有好几套应急的新衣,范无咎走之前亲自给装上的。

    江玉织没有拒绝白砚的提议,还顺从的穿上,事情就开始变得不简单了。

    人鬼相恋,有悖人伦,是天道的规矩。

    凡触犯者,必受天打五雷轰之刑,届时偏爱凡人的天道自不会对白砚怎么样,但作为鬼的江玉织,魂飞魄散就是早已预定好的结果。

    “怎么了二哥,我只是怕玉织穿久了感染风寒。”

    站起身的白无常,俯视白砚,挡住了并不热烈的阳光,手中咬了一口的烤鱼,脱手,砸在地上,带起细碎的灰尘。

    气氛凝滞,江玉织叹了口气,把白砚挡在身后,隔绝她二哥的视线,伸手捏住他正在冒黑气蓄力的指尖,很快放开。

    “谢必安,你想多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我比谁都珍惜我的命。”

    “你最好是这样。”

    想起江玉织刚被他和小黑带回地府时的样子,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之间是有些信任在的。

    “白公子自己散心吧,家中还有些活计要做,就先带小织回去了。”话落,也不管白砚什么反应,拽住妹妹的手,就快步离开。

    他们走远了,白砚还能隐隐听到,突然变脸的江二哥训斥的声音——“回去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像什么话?再找人给那小子送过去。”

    以及江玉织平淡无波,没有起伏地回应,“知道了。”

    果然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白砚久违地又咳起来,心脏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撕心裂肺地咳,仿佛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吓得阿昭赶紧上前扶住弓下腰的公子,“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公子,我们也赶紧回去,请御医来看看吧。”

    白砚摆手,“无妨,把剩下的这些拿去分给砖房的人,掉地上的用水冲一冲,弄干净了拿去喂狗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可是……”阿昭迟疑地看着白砚的状态。

    “没什么好可是的,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快去。”

    阿昭被赶走,白砚捂着胸口独自走向马车。

    ……

    范无咎回到地府,迎接他的是牛头马面哭丧狰狞的脸。

    简直有碍观瞻。

    “范爷!您终于回了,石磨地狱的鬼差折损过半,修养魂体去了,那厉鬼不知为何鬼力大增,我们也快制伏不住了。”

    牛头哭丧着脸,捂住头顶断了半截的角,催促范无咎赶紧去看看。

    马面急得一张马嘴疯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知道了,大帝呢?陆判呢?几个鬼王也不在?”

    “大帝带着四方鬼王上天去了,说是江娘子给他捅了个大篓子,剩下东方鬼王,他要镇守鬼门关,是万万离不开的。”

    “陆判这几日也没来?”

    “范爷,只有您。”

    范无咎脚步加快,一路上奇形怪状的鬼,看见他就退避三舍,牛头粗噶的声音加上马面不断地磨牙声,刺的他脑仁疼。

    也不知小织做了什么,还要让大帝带四个鬼王上去。

    “我去解决,你们离我远点,吵死了。”

    牛头马面巴不得他说这话,频频点头,转眼就不见鬼影。

    石磨地狱里,不剩多少鬼差,凄厉阴森地惨叫,丝丝缕缕地爬进范无咎的耳朵,他早已习惯。

    “范爷来了,他就在前面,应该还清醒,最近只要靠近的鬼差就会被他的鬼力伤到,其他服刑的鬼也受到影响,暴起反抗。”

    服刑期未满的鬼魂是不被允许魂飞魄散的,须得日日受刑,偿还罪孽。

    石磨地狱是第十七层,这里的鬼早就被不间断的碾碎重塑,消耗的只剩意识,怎么还能暴起?

    “你继续看着。”

    “好的范爷。”

    鬼差们怕厉鬼对周围鬼的影响太大,把他单独分出来受刑。

    没走多远,就能看见一个趴在地上瘦削的魂魄,被巨大的石磨虚影反复碾压,却没有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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