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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南城小巷》 50-54(第2/7页)
地聊着采茶的事儿。
芹婶今天杀了只鸡,桌上菜肴丰富。在村里,这已经是招待客人最高的规格。
今天这顿饭,是老八叔特地让芹婶去请南久来家里的。那天她决定组织抢采,众人刚从会议室散去,不少茶农背地里就对她恶语相向。
茶农们无从得知,她之所以能那样果决,正因为她站在宋霆昔日的智慧与战绩之上。抢采的决定背后,是南久经过对往年数据的精密复盘。
茶农只知道,她是山外头来的门外汉,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等着看她瞎折腾完,被宋老板兴师问罪。有些话讲得实在不堪入耳,老八却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什么。当时碍于跟姜清不对付,南久又采纳了姜清的提议,心里终究结了疙瘩。
直到临近傍晚,他们果真从黑石洼村带回了帮手,解了茶农们的燃眉之急,大伙儿对南久的态度才稍微缓和。
后来老八听周卫宁讲,他们村的人都被召集到一起。张江从村部借了个大喇叭动员,愿意来的人却寥寥无几,瞧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邪气。
南久在场临时做出决定,将日薪制调整为计件制,每斤单价上浮10%。愿意过来的村民,先发两百块车马费。整体抢采周期如果能严格按照标准执行,采收结束,再给每人发一笔奖金。
周卫宁跟南久确认过后,从张江手中接过喇叭。
当地茶农一天的工钱是一百五十块,这活儿还没干,就先发两百块。这样的好事通过大喇叭一传开,原本沉寂的村庄逐渐沸腾起来。
周卫宁那边话音未落,南久已经从公文袋里取出两沓现金,整整齐齐摆在村民面前。她当场就把钱发给了事先谈好要去采茶的几位村民。其他人看得眼热,一个接一个凑过去报了名。村里人做事爱跟风,眼看这么多人都在往前挤,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也坐不住了,一窝蜂全涌了上去。
其实南久开出的每斤10%溢价并不算高,有些同行高的时候甚至能给到30%。但面对黑石洼村的村民,她还是多留了一份谨慎,临时调整了薪资策略。她把溢价部分拆开,只把10%摆在明面上作诱饵,真正让村民无法抗拒的,是当场就能揣进兜里的现金。真金白银摆在眼前,谁都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一边争着干活,一边盘算干完还能白拿一笔。他们哪会想到,那笔原本应该算在日薪里的奖金,是用来确保茶叶质量的关键一环。
周卫宁跟老八说这些的时候,老八叔才恍然意识到,茶农们对南久的偏见有多么可笑。
后来便是一场大雨,让所有喧嚣的猜测都被按进泥土里。村里人这两天碰着面,都在庆幸提早将茶叶采了,没人再去说南久一句不是,反倒都在说宋老板平时总冷落他爱人。
老八叔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面到底为前几日没有维护南久而生出一丝愧疚。趁着今天放晴,将南久请到家中来吃饭。
吃完饭,南久和老八叔、芹婶聊了两句就准备回去了。临到门口,见桑丫坐在屋前的小板凳上盯着天上发呆。
南久也跟着仰头望了望天际,几朵白云悬在半空,缓慢地飘过头顶。
她收回视线,看着桑丫愁眉苦脸的样子,拽了把小板凳坐在她身旁。
虽然南久并不知道桑丫在愁什么,不过村里女孩到了这个年纪,无非是家里提早安排了婚事,抑或是要将她送去她不愿去的地方。
南久拿出手机打下一排字:【你想学跳舞吗?】
她将手机拿到桑丫眼前。桑丫茫然地看着她。
南久继续打下:【或者从事跟跳舞相关的工作。】
桑丫迷茫的神色慢慢淡去,眼神逐渐变得清亮。
南久拿回手机,再次敲下:【你以后要是想去山外面看看,可以联系我。】
她将手机拿给桑丫看过后,寻了块石头,将她的手机号码写在桑丫脚边,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挥挥手跟她道别。
第52章 Chapter 52 人生旅途
南久从芹婶家出来, 在村子里碰见了珍敏。珍敏走老远就喊住南久,赶到她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见她气色恢复过来, 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宋老板没给你气受吧?”珍敏紧张兮兮地问道。
南久笑了起来:“他给什么气受?”
“那天他把你凶哭, 这事都传开了,村里面这两天说什么的都有。”
南久莫名其妙道:“我什么时候被他凶哭了?”
“就他刚回来那天,脸色多难看。”
“其实,”南久眼里含着笑, “我那天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
南久往木屋走,珍敏恰好要去茶园, 两人顺道走了一路。
南久忽然想起什么,问珍敏:“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见大黄?”
“大黄?山头那条狗?没看见,你这么说,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了。”
“我前几天见它去了树林里, 之后就没见它回来过。”
珍敏神情怔了下。南久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怎么了?”
“它可能”珍敏面色凝了下,“走了。”
珍敏叹了声:“村里有这个说法, 老狗知道自己活不了,不会死在家里,会出去找个地方结束掉。”
南久和珍敏在茶垄尽头分开。
转过身的刹那, 一股悲怆之感涌入南久心头。她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大黄回过头望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没有乞求,没有哀怜, 只有一种了然的告别。对这片土地,这缕茶香,这匆匆人世间无声的告别。
终究, 这世间万物,都有离去的时候。亦如人生的每个十字路口,无论往左、还是往右,终归都会指向一个终点——告别。
那种深刻的无力感从脚下的泥土里生根、发芽、缠绕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挣扎,她的痛苦,她在此地反复权衡的放弃与坚持,在这天地、茶山、生死面前,如同被巨轮碾过。
风更冷了,吹得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她站在这片土地上,过往与信仰坍塌成废墟。那自心底漫起的悲怆,不仅为一条生命的逝去,更是为了自己。她正在成为一个行刑者,亲手推倒那座用信仰垒砌的丰碑。这无人能懂的决绝,是一场缓慢而清醒的凌迟,每一刀落下,都裹挟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她走回木屋,推开门。
宋霆听见动静,转过头看向她。她眼底蓄积的泪,在他转身的一瞬,无声滚落。
他眉头一紧,大步走到门口,将她拉进屋里,带上门:“怎么回事?”
“大黄死了”她声音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直往下坠。
宋霆低下视线,语气变急:“大黄是谁?”
“狗”她抽泣着。
他沉默了几秒,问道:“山头那条狗?”
她用力点头,眼泪涌得更凶,整个人几乎站不稳。
宋霆神情复杂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条狗不叫大黄?”
“它死了”她语不成调,肩膀缩紧,宛如一株被风雪压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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