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龙傲天互相私奔后: 14、他说他爸是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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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边赛事如火如荼。

    而另一边。

    “……什么?”秦破戎顿了顿,看着面前鼻青脸肿却怒不可遏的男修士,他面露不解。

    一刻钟前他正专注观赛。

    结果几个玄清宗的弟子说是无极剑宗托人找他,出来却被之前的修士带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原来这男修叫明赖梓,正是玄清宗大长老明鉴卫的小儿子,也是剑修。

    他从小侯服玉食,身为九大家族之一的明家小少爷,明赖梓被家里人宠得嚣张跋扈。

    可短短几天他接连在秦破戎一行人身上吃瘪,甚至还被对方当着全宗门的面一剑拍飞,他怎能甘心咽得下这股屈辱。

    “我说我爸是大长老!你这个臭外地来的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我现在已经去叫人了!”明赖梓狠狠道。

    旁边的几个修士也面色讥讽。

    “敢惹我们老大?玄清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强龙不压地头蛇,劝你现在赶紧服软,至少还能饶你一命。”

    “呵呵~外地来的要是不清楚,可以去打听看看大长老在玄清宗的威望有多高,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玄衣少年抱剑看着他旁边明显是贴身保镖的几个修士,淡漠道:“所以?”

    做错事又不在于父亲官职高低与否。

    在剑修看来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受罚。

    秦破戎简明立规有三:一,不得伤及无辜,二,不得欺凌弱小,三,不得背誓破信

    寥寥数语不仅仅是规矩,也是他的道。

    正如绝大多数修士修天道需断情绝爱,将自己化作灵气的载体,承受天祚福泽。

    剑修天生傲骨。

    他拔剑问道偏不信天,信自己。

    换句话而言——任何人触及他的道,他都会拔剑以求至臻道衡。

    秦破戎的道法朴素,这三条不仅适用于他者,也同样适用于他自己。

    不管是谁错了,他的剑都会问责到底。

    …只是这份规矩,对他者勘误乃三次以内;对他自己,一次都不容许。

    这是他的道,亦是求仙问道的初衷。

    此心如鉴,甚至以至于初见瑜弟时,秦破戎便左肩受伤流血不止。

    是他自己砍的没错,至于事因却得归结到一位货郎先生。

    那日。

    秦破戎初到羲和,距离绍关城还有不远的距离;风尘仆仆加之赶了许多天的路,他先在城外找了间客栈歇脚。

    正巧隔壁就住着位货郎,中年人年纪四十上下,脸上沟壑横肉勒出宽鼻子和厚嘴唇。

    货郎名叫福禄,很是敦厚。

    秦破戎与他打了照面,见他一箱子琳琅小物贵重,便好心道可结伴同行。

    福禄谢过后,剑修便护送他进了城,随后准备抱剑离开却被其叫住。

    “这位小官人,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伙计还没到,你若不急,同我一同做几日生意如何?”

    福禄说话坦诚,还爽快表示可以提前给工钱。

    秦破戎面色淡漠:“谢过老板,只是在下如今有要事在身,便不耽搁时间了。”

    货郎倒是不急,他笑笑:“见小官人这一身装束也不是这附近门派的弟子,千里迢迢而来,浑身肃杀之气,可是来寻仇?”

    猜得十有八九。

    秦破戎颔首,道:“地址在绍关,只是不知道此人赴会与否;我忙着提前前去查看,若人不在再寻她门派,因而没时间蹉跎。”

    他甚至都不知道王翠翠有没有胆量来当面退婚。

    货郎狡黠一笑:“你若问门派,这凡间大多数凡人都答不上来,我自小随父附近游走中原,见多识广不在话下——若小官人随我做两日生意,我自会告诉你所寻门派何在。”

    为防魔道偷家,在修真界,体量越大的门派选址就越是小心。

    大宗门基本都会用巨额修为铸成结界屏蔽凡人修士:也就是说除非有通关玉牌,否则难以通过一般的手段进入或探查。

    …羲和地界广袤,与其届时再无头苍蝇一般乱转,跟着这货郎交换情报倒也不错。

    剑修思忖眼下也无他法,便同意了。

    他原先只当以为是跟着货郎兜售卖卖货物,却不想其中却云里雾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头几日,他们在羲和地界西北角的陇塍镇带货游走,货郎舌灿莲花,偏又生了副老实敦厚的模样,笑眯眯的令人不禁心生好感。

    只是他卖货偏偏不走寻常路。

    第一天。

    遇到表面有刮损的漆具瓷碗,他便道是文玩古器,刮痕便证明是某朝某代皇帝下葬时的陪葬品。

    第二天。

    卖到明显赝品的劣质手织蚕衣,他就夸夸其谈说是用昆仑山山巅的寒雪蚕丝所造,容易裂是因为需在冰天雪地穿着纳凉。

    第三天。

    看着面前潮湿无法再用的香料脂粉,货郎义正言辞表示这是西域引进的斑驳妆,用在脸上一块块晕不开是在cos国宝熊猫。

    秦破戎沉默抱剑看着他举动匪夷所思。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卖货啊,小官人为何如此问。”货郎仍然是一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样子。

    “…可你卖的货和你口中描述的又有何关系?”秦破戎蹙眉。

    他兜售的明明都是仿劣假货,甚至谎言都满是漏洞,可高价买到的人都深信不疑不说,甚至还欣喜若狂四处奔走相告。

    秦破戎不懂。

    货郎沉吟半天,随后坦诚道。

    “小官人…可曾听过一言,所谓‘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若他们能辨别出这是无稽之谈,便也不会在我这里购置假货了。”

    是了,就算福禄再怎么舌灿莲花。

    可稍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世间又哪有五两银子的帝王葬品,二十两银子的冰丝蚕衣,几文钱就能买到的名贵香料呢。

    ——信者有,不信则无。

    福禄所言不假。

    货郎做的是双向奔赴的买卖,他的确是骗子没错,可上当也需归咎于买家自己贪婪:

    宁愿相信这世间有白捡的便宜敝帚千金,也不愿相信商人其实宁愿奇货可居。

    ……

    而秦破戎还是沉默。

    他在思索自己的道,也在思索这些天迟迟不动手的自己,到底是认同福禄所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还是只是单纯迷惘于世人所思所想。

    人间风雨不过十六载,他叹息。

    难思,难辨,难详。

    最后。

    他还是拔剑了。

    只是,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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