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12、第十二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12、第十二章(第2/3页)

    他抽出了一柄长剑,寒光瞬间遍布了淮阳大地,剑锋直指翠微山。

    余光掠过了豫州土地,他被紧邻的地名吸引了。

    正是颍川。

    阳翟县。

    *

    林榆的白马极有灵性,停下了脚步。

    贺季也惶惶然勒了马。

    翠微山忽然雪崩,好在他们不曾走到山腰,所以没有受伤。

    贺季耷拉了唇角:“这雪崩了,封了下山的路,元日也得窝在山上了。”

    “山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不过,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想要下山啊。”林榆嗤笑,“李媪让你下去采买一趟,你回来还嫌腿酸。”

    李媪就是昨日阿瑶口中在学舍里做饭的“老妪”。

    贺季悻悻然:“这不是阿鸢好容易来一趟淮阳么?还没见过淮阳城里的热闹。”

    林鸢听见热闹,眼睛一亮,体贴地说:“没事,我要在这儿待好些时日呢。等过了这阵子,雪化了,就好了。”

    贺季唇角转了向,笑得欢喜:“雪化了,我带你去乐署听曲,等十五望夜,再带你去看灯和百戏。淮阳国中的乐署,那可是淮阳王和王妃亲自督建起来的,里面的舞乐都是一等一。”

    林榆横了他一眼,脱口对林鸢道:“你要在这儿待好些时日,跟我商量过吗?”

    林鸢眸光一转:“是不是我在这儿待的时日一长,那些姊姊啊,妹妹啊,就没法来照顾林夫子了?”

    贺季闻言,没心没肺地爆笑了起来。

    林榆睨他:“行了行了,别把这雪震得又崩一回。”

    这两日中,他没有问过林鸢如何出了宫。

    至于为何离开了长安的父母,林鸢吐了一口浊气,说:“我才刚回去,阿母就要为我张罗着相看人家。阿兄,我若跑得不快些,只怕现在就走到了‘纳采’这一步了。”

    但他在找阿母做的芝麻饼时,看过林鸢的包裹,不见有任何身籍。

    又因他之前找淮阳王世子,打听过椒房殿宫人在瞿皇后被废之后的境遇,大多数是同废后一道贬至了上林别苑的偏僻之地,于是有了猜想:

    林鸢大抵是从上林苑逃出来的。

    她能逃出来,林榆心里松了一口气。

    最初,他与阿父阿母都不愿林鸢进宫。

    可是,前来采选良家子的吏卒包围了他们的家。

    当他们叫嚣着,要查看他们全家的身籍,以历年的田租口赋相威胁时,本来左手铁锹,右手铁耜,气势汹汹,充当门神的阿父,忽然哑了声。

    在吏卒震天响的敲门声里,阿父最终交出了阿鸢的身籍贴,还有阿鸢。

    阿父后来同流泪不止的阿母说:“这些吏卒同狗皮膏药一样,躲过了今日,明日又来了。”

    他解释得前言不搭后语:“称病也不行的啊,病一好,还是得进宫去的,早晚的事。”

    他思索了一番,又添补道:“隔壁的阿银的确是称病躲了过去,可是,阿银那鼻子、那眼,一阵风吹过,都能抹得平了,谁会挂在心上?阿金的脸,比马还长,宫里头御马无数,还差这一匹吗?”

    “咱们阿鸢模样太好,哪怕皇帝见过都忘不了吧,别提那些吏卒了!”

    他最后宽慰:“宫里,宫里又不是什么虎穴狼窝,吃不了人的!到了年岁,二十五岁,就能出宫。出宫了就好了!”

    这是林榆第二次见到阿父这般仓皇的模样。

    第一次是八岁那年。

    阿父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草庐。

    林榆那时候看不到草棚子的破烂。

    因为,他原先住的家,那个占满了长安城南郊的家,早已变作废墟了。

    他的阿母,长裙曳地,总是温温柔柔的太子妃,穿起了甲胄,让太子府的府兵与家丁都拿起了长枪与长剑。

    她脸上沾着未干的血,提着剑,转过身来,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是:“活下去啊,阿钰。”

    他哭着喊着,被一个侍卫捂上了嘴,拉了出去:“殿下,快,快跟我走。”

    这个侍卫高大威猛,满身是血,一脸脏污,萧钰不认得他。

    快满九岁的萧钰,终日挽弓射箭,已经有了不小的力气。

    他不断地挣扎,头上的冠跌了下来,衣裳扯成了破烂。

    那侍卫最后把他扛在了肩上。

    他就在高处,看着他的家变成了血海,变成了火海。

    侍卫带他跑了很久,最后把他托付给了一个铁匠。

    萧钰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铁匠。

    但他知道,他太沉了,侍卫扛着他快走不动了。

    而身后又有无数羽林军,长水宣曲胡兵,往思齐苑,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他背着他,跑了一路,血也流了一路。

    萧钰抬头见到的是红色的天,低头见到的是红色的地。

    侍卫说,铁匠为太子做过戈矛,也是参与了谋反,朝廷的追兵正朝这里而来。铁匠的妻子是思齐苑里的帮厨。而朝廷的命令是,思齐苑里的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在铁匠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时候,侍卫又说,他能够替铁匠赴死,也能遮掩他的妻女逃跑,扮做流民,逃出长安,太子以前在城外建过流民暂居之所。但条件是,铁匠要抚养太子的遗孤。

    “你要对他,视如己出。”

    “让太子仅剩的血脉,活下去。”

    他们说话的时候,萧钰就在门外,看着漫天的火光。

    他听见了磕头声,恳请声。

    哭泣声,暴怒声。

    跺地声,捶墙声。

    最终,铁匠红着眼出来了。

    他舌头打结,笨拙地对萧钰说:“你,你喜欢,妹妹吗?”

    大火从思齐苑烧到了这个小小的铁匠铺子的时候,萧钰的名字也埋在了废墟里。

    同他的阿母,两个姊姊,还有思齐苑与北宫上上下下几千个人一起。

    活下来的,是林榆。

    为什么叫林榆呢?

    铁匠的眼里映着一闪一闪的火光,说:“以前啊,吃不饱饭,就吃榆树上的榆钱串,啃榆树的树皮。榆树好啊,榆树坚韧,能活,能让人活下去。”

    他跟着铁匠东躲西藏了两个多月。

    直到先帝山陵崩。

    九岁,他有了新的阿父,新的阿母,一个妹妹。

    他们说,这是他的家。

    阿鸢来淮阳受了风寒,躺在榻上昏昏沉沉,几乎不知人事的时候,他看着她。

    她同十五岁进宫的模样变了不少。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阿鸢像花苞一样,长开了,绽放了,更美了。

    可是,他的阿鸢,永远都带着明媚的笑啊。

    七岁,她送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