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攀高枝后我重生了: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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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隐醒来,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日照宫。

    他看着头顶熟悉的旋花雕绘,不知怎的,心底突然就生出一股浓重的厌倦。

    这厌倦叫他连起身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他便只好睁着眼睛,呆呆的盯着那朵旋花看,渐渐的,那朵旋花在他眼中便变得朦胧,直至最后化为了一个虚无的小点。

    仙侍奉命照顾他,看小隐一直未有动静只当他还未醒,过来为他擦拭额角时却正对上小隐睁着的眼睛,倒是吓了一跳。

    “少君,你醒了!”

    喊完便惊喜道:“少君您总算醒了!您都不知道您已经昏睡好几日了。”

    小隐对此的反应十分冷淡,或者说他毫无反应。

    他对仙侍的话恍若未闻,只将视线又投向了虚无中的某一点,半天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缓慢的转动了一下脖颈,了无生气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仙侍没发现小隐格外的木然,只道:“神王寿典,天道亲自降下姻缘线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上界了,前两日神王已昭告整个上界,册您为少君,只等择个吉期,便与少主大婚了。”

    这次又过了好半天,小隐才怔怔“哦”一声。

    那仙侍继续道:“少君与少主的缘分是天道缔结,命中注定的呢。”

    小隐直接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一连几日,小隐每日所见只有这个仙侍,明澹未有出现。

    这仙侍看小隐神色冷倦,整日也不说话,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少君可是有什么心事?”

    小隐不语。

    仙侍又道:“少君可是怪少主这几日未曾出现?”

    小隐毫无反应。

    仙侍自顾自道:“实在是少君误会了少主,少主这几日并非不来看望少君,实在是少主伤的太重,至今未醒。”

    小隐无动于衷。

    仙侍继续道:“说来也是奇怪,我们神王寿典,少主怎会伤成这样,不止少主,我听闻倒悬天的林公子,极夜的公仪公子,那日同少主一样,皆伤重昏迷,至今未醒。”

    小隐这次总算有反应了,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眉心微蹙:“他们,伤的很重吗?”

    仙侍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

    小隐又沉寂下去,再无情绪波动了。

    仙侍看小隐这样闷闷不乐,实在不知缘由,只担忧道:“少君与少主不日便要大婚,为何整日这样忧思神伤,少君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少主想一想,少主心系少君,听闻那日少君气血逆行骤然呕血,我们少主惧的差点魂飞魄散,如今少君这般,我们少主若是知道了,不知又要如何呢。”

    仙侍见小隐面色苍白,从始至终毫无反应,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明澹总算醒了。

    那日小隐刚听仙侍说他们少主醒了,不过一二时辰,他便见到了明澹。

    当时他正在睡觉,睡的迷迷糊糊间,感到脸上有轻微的痒意,朦胧睁开眼睛,便对上了明澹的眼睛。

    明澹的眼睛颜色十分浅淡,前世总是让小隐想到琉璃,或者神殿中阳光映照下的玉璧。

    明澹不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小隐的眼睛。

    小隐躲开了。

    明澹那只手就悬停在了半空。

    二人四目相对,明澹突然轻声道:“小隐,你忘了林湛吧。”

    小隐看着明澹,半天不语,然后转了个身,将自己蜷缩起来,背对着明澹。

    明澹看着小隐这副样子,突然就感到十分难过。

    这难过来的毫无预兆,却顷刻间几要把明澹吞没,明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垂下眼睛,坐了一会,便默默离开了。

    第二日,明澹又来了。

    他重伤本就未愈,今日来时脸色更显苍白。

    只在看着小隐时,脸上又显出几分胆怯的意味:”小隐,你喜欢这个吗?”

    他伸出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根刚刚编好的长命缕。

    这两日神境开始准备明澹跟小隐大婚一应所需之物,明澹昨夜在月下默默出神,突然就见仙侍捧着一叠一叠红色的丝线而过,他怔然问:“你们捧着的是什么?”

    仙侍道:“回少主,虽然您与少君大婚的喜服是玄金色,但其上山川湖泊,花鸟鱼虫却要掺着红线来绣,故而我们捧了丝线前去。”

    明澹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掬起那捧红线,也不知为什么,心中一时间竟溢满了前所未有的酸楚柔情。

    就那一瞬间,他觉得他该用这丝线编一条长命缕送给小隐。

    这念头来的莫名其妙,虽然他不知道长命缕是什么,虽然他从没有编过那东西,但他就是觉得,他应该给小隐编一条长命缕。

    就像……就像……就像什么呢?

    明澹不知道,但他却觉得,等他编好这条长命缕送给小隐的时候,或许小隐不会再这么讨厌他了。

    明澹抬头问那仙侍:“你知道长命缕吗?”

    仙侍毕恭毕敬答:“回少主,长命缕为驱灾辟邪、祈求平安之用。”

    明澹恍恍然捧着那堆红线回去了,他想,编好这根长命缕,他该戴在小隐的脚踝上,这样等他握上小隐的脚踝,他手腕上的长命缕才能显出跟小隐那个是一对。

    明澹这么想着,完全沉浸在了一个巨大的幻梦中,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错。

    等到第二日,他醒来时头痛欲裂,盯着自己的手腕良久,好似这里该挂着一个什么东西,但他已经不记得了。

    明澹也不再细究,他只是将他编了一夜的长命缕拿起,走向日照宫。

    小隐在那里等他。

    可惜。

    此时此刻,小隐盯着面前的长命缕毫无反应,他甚至没有跟明澹说一句话,便又将目光移向了别的地方。

    明澹看着小隐的背影良久,有种无可言说的悲伤,他宁愿小隐说出拒绝的话,也不要这样子对待他。

    这样子,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叫他难受。

    直到小隐熟睡了,明澹才小心翼翼捧起小隐的脚踝,将那根长命缕系在了小隐的脚腕上。

    雪的肤,红的缕,一时间竟妖凫的无以言说,明澹有片刻的失神。

    此后,小隐一直不理他。

    不,可以说小隐直接视他如无物,或许,他在小隐的心里,甚至都没有日照宫内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更重要。

    有一日,日照宫起风了,将水边新开的泽兰吹倒了几株,明澹便亲眼看着小隐趴在殿内望着那几株泽兰出神。

    然后他看着小隐出了殿走到水边,看着小隐小心翼翼蹲下身,将那几株泽兰小心的扶起,开始默默地发呆。

    小隐看着泽兰,明澹看着小隐。

    明澹毫无办法。

    又这样过了很久,明澹伤势渐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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