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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死后世子他追悔莫及》 40-45(第8/13页)
颓废给谁看?
裴淮瑾不齿地笑了。
他才是犯错的那个,除了补偿,难不成还要卑劣到用自伤去博得沈知懿的同情?
他有何颜面让她同情自己。
直到这一刻背后伤口的疼痛终于缓缓漫了上来,却远不及心口的空荡。
裴淮瑾扶着桌沿,身子无力地晃了晃,忽然垂眸笑出了声。
苍白的笑声似呜咽,夹杂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
宣眀十五年,他与谢长钰走在长安街上,一个小丫头迎面撞了上来。
他老早就发现那个小丫头在鬼头鬼脑地往他们这边观察,可那小丫头却在撞上来时故作惊讶地说“呀,原来是梅花林里救了我的漂亮哥哥,哥哥们好,我叫沈知懿,是沈尚书府家的三小姐。”
宣眀十七年,十一岁的小姑娘和李家公子斗蛐蛐时不仅输了,打架还被人用泥巴弄脏了新裙子。
小姑娘哭着跑来找到他和谢长钰要替她报仇,谢长钰逮了只老鼠放到那李家公子的书筒里,而他则是找了那李家公子的兄长说了几句,回去后,李家公子便被关了一个月禁闭。
宣眀十九年……
宣眀十九年,十三岁的小姑娘依旧从那开满蔷薇花的高墙上翻了进来,站在窗口第一次红着脸对他说喜欢他,希望他及冠后不要娶妻,等等她。
那时候他看着她头顶的小包子发髻,只觉得好笑,可那小姑娘却因为他的态度急哭了,他无奈,便问她昨日的字练完了么,小姑娘闻言当即收住哭声,连他一早给她准备的糖葫芦都忘了拿,转头就跑。
头顶的小包子在阳光下颠啊颠,有点可爱。
宣眀二十三年初,沈家出事。
她本想奔赴火场同家人一道自焚,他死死抱住伤心欲绝的她。
当时他的心跳声很剧烈,喉结滚了好几下,才终于问出口,愿不愿意跟他回去。
她答应的那一刻,他心底是喜悦的。
只是后来在海棠苑,他不止一次看到谢长钰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他总是慢上几步等到谢长钰走了才出现,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那时候他以为,装作不知道就会真的不在意了。
当时的裴世子清冷矜贵,傲慢又疏离,直到时移世易,真正体会过失去的滋味,方知情字不堪解、风月难自持。
裴淮瑾低低笑着,阖上了眼,泅红的眼尾水光氤氲。
其实只要活着就好,只要那个小姑娘还好好活着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记起他,记起曾经不堪的回忆。
今日重逢第一眼,小姑娘明媚的笑颜浮现在脑海中,哪怕那笑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裴淮瑾紧抿的唇轻颤,喉咙里溢出哭一般的笑声。
——兴许忘了他,做回原本那个无忧无虑的沈知懿,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44章 第 44 章 “便让从前的一切都过去……
谢长钰一路将沈知懿抱回客栈。
沈知懿已经在他怀中哭得睡着了。
谢长钰将人放下, 黑着脸看向陈秋霜,冷冷道:
“给她把脉。”
陈秋霜早就被吓得魂儿都飞了。
她如何能知道那李澈就是他们口中提到过的“裴淮瑾”,倘若让她知道, 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
不过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忙不迭地冲到床边, 手滑了好几次才搭上沈知懿的脉搏。
背后被谢长钰犀利的眼神盯着,陈秋霜极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了好久才把好了脉。
“如何?”
她的手刚一离开, 身后男人便急不可耐开了口。
陈秋霜如实道:
“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情绪有些激动, 我开些安神的药方给她喂下,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她站起身, 面对谢长钰诚恳地开了口:
“方才我实是不知那人便是……”
谢长钰不耐地打断陈秋霜的话:
“你可知, 如今这种局面,已经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 这甘州城的大夫, 只要我想,便可将他们都叫来, 给沈知懿开完药,你就和翠丫走吧。”
陈秋霜面色“唰”的一变, 慌忙解释道:
“今日之事真不是我故意的……”
“让你在客栈照顾她,你就将人照顾到了街上?!陈秋霜, 我看你一路尚算老实才留你至今,我也说过,你若敢让她受一丝委屈,我定不饶你!”
谢长钰对于沈知懿以外的女人, 从来都是毫不怜香惜玉,说话也不客气。
陈秋霜被他的语气吓得眼圈一红,抽噎着为自己解释:
“今日属实不是我要带她去街上的。”
“不是你那是谁?!”谢长钰气结,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一旁埋头在书里的王逸书好似这才察觉到他们回来了一般,抬头往他二人身上瞥了眼,后知后觉道:
“哦,今日确实是沈姑娘要拖着翠丫和陈秋霜上街的,我记得清楚——”
王逸书摸了摸鼻尖,指了指陈秋霜,“她临出门前还瞪了我一眼。”
“你……”
王逸书的话让陈秋霜蓦地止住眼泪,面上腾起红晕。
谢长钰闻言,怒意这才稍稍减轻,看了陈秋霜一眼,冷冷道:
“去给她开药。”
给沈知懿喂了药,谢长钰将其余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守在床边。
床上的姑娘小脸尖尖的,脸上早已褪去了从前的婴儿肥,两个眼尾泛着红,眼睫上还挂着一点晶莹的泪珠,眉毛时不时轻蹙一下,即便喝了药看起来也睡得不十分踏实。
谢长钰胸口闷得慌,一想起今日那一幕心里就说不出的慌乱。
即便她不记得裴淮瑾了,但他仍能激起她的情绪,比他们任何人都能。
这是不是也说明,即使是失忆了,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也要比旁人重得多。
谢长钰长叹一声,轻轻握住了沈知懿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
第二日一早的时候,沈钰楼回来,谢长钰想了想,将昨日发生的一切讲给了他听。
沈钰楼眉头蹙得很深,瞟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沈知懿,略一点头,语气冷冷的:
“知道了。”
谢长钰嗯了声,“这次怎么样?血竭还顺利么?”
沈钰楼蹙着的眉并未松开,摇了摇头,叹道:
“这帮北羌生意人极难说话,无论我谈什么条件他们都不肯松口,待会儿我再想办法寻寻别的路子。”
“要不让我去试试?”谢长钰也跟着蹙眉。
沈钰楼想了想,“你要想去也可以,但我总觉得他们所图不是金银财宝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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