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季节: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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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忆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有句话盘旋着,却说不出口。是余想看出她的纠结,问:“怎么了?”

    覃忆吞吞吐吐道:“他……可能也会来。”

    说罢,她小心打量面前的余想。可余想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松动,依旧淡笑着,语气里没有额外的情绪:“不影响。”

    谁都没有说他是谁。

    可谁都知道。

    自从去年秋天余想回国后,覃忆便隔三差五地飞来找她。有的时候,面对这张可以与过去无限交叠又无限偏离的漂亮面孔,覃忆也会恍惚一下,想起前几日在林港城看见曲铃,对方望着她,倏然勾了下唇:“覃忆,我现在觉得,你比余想更像余想。”

    思及此,覃忆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

    绿灯亮起,思绪收回。躺在副驾驶座的雨伞随着车子开动的惯性轻轻晃动,余想稳稳地操纵着方向盘驶入车流。

    到达办公室,助理递上今日的日程表:“余总,刚才成润生物那边来电话,今晚的应酬需要推迟半小时。”

    成润生物是国内行业的龙头企业,回来的半年,公司一直试图推进与其合作脑机接口方面的工作。对方看他们的总部在海外,一直不松口。前段时间,成润生物内部股权结构大改革,董事换血,开始寻找新的合作商,这才有了如今的机会。

    晚霞时分,公司旁边的喷泉广场,汇聚了饭后散步的人群,有人抱着吉他,操着一口地道的粤语,在唱王菲的《暗涌》:“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

    最近的银泰商场,大屏幕上映着韩双鹭代言某彩妆的照片。司机从地下车库开出车,余想收回视线。

    “那位女演员最近很火呀,我女儿的微信头像都换成了她。”司机是曾经余家的司机,看着她长大。余家破产后,他便离开了林港城,回到南屿市老家。回国后,余想主动联系了他。

    这些年来,几度转折,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城市也换了一座又一座,她试图用这样的熟悉感来抓住些什么。

    司机当然认识余问君,不自觉道:“她的眼睛和大先生真像,都很漂亮。”

    余想坐在后排,没有说话。恰好此时,手机里弹出莫丞昱的消息:[走了?总部那边传过来一个文件。]

    余想打字:[你电子版发给我就行。]

    莫丞昱却直接打了电话:“在哪?”

    “去应酬。”

    “几点结束?地址给我。”他解释,“总部那边有些急。”

    余想发了地址,告诉司机,等会送完她直接回家就行。

    司机应下,问:“小丞总吧?”

    南方人的前后鼻音没那么清晰,把第二个字念成前鼻音。余想有些晃神,最后嗯了声。最后,无声暗笑了下,在自嘲。

    莫丞昱是她的大学学长。当时初到新加坡,人生地不熟,哪怕华人面孔多,心中也总有隐隐的隔膜。在外遇到同胞,总是生出亲切感。在新加坡的几年,莫丞昱帮了她很多,毕业后,他手头原有更好的offer,但还是来到她公司。

    虽然拿了股份,如今从功利的角度来看他当日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投资。但在当时,莫丞昱是完完全全的雪中送炭。

    在学校的时候,大家习惯念英文名。但总会在一些场合说起汉语,有人不带姓地喊莫丞昱的名字,每每听到,余想的心跳都会快一拍,随后又重重地沉下去。

    她好像惊弓之鸟,被岁月留下太深的烙印,听到与他有关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笔画,脑海里都会出现那张面孔,最后都会定格在他倒在她的怀里面色苍白的模样。而她的手被鲜血浸红,那时,她真的很害怕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当时在医院碰到宫老爷子,她不知道那是陈禹让的外公,却是他把她叫住。

    “余想。”宫老爷子微微欠身,那张威严的脸上是诚恳与疲惫,“我为我那不懂事的小女儿对你所做的一切,郑重道歉。”

    “但是,请原谅一个老人的自私。我恳请你,为禹让做一件事。”

    最后回到病房,她在陈禹让的病床边站了很久。窗外惨白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沉睡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维系生命的机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发苦。

    她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这样的念头压在心头,让余想有些无法呼吸,她落下一滴泪在陈禹让的手上,离开前轻轻地擦掉。

    她在当天如约离开了林港城。

    几日后,宫老爷子托人转告她,陈禹让醒了。

    这是他们的交易条件。互相履行,交易结束。

    从此她和林港的一切断了联系。

    直到几年前,覃忆发来消息。

    那是她这七年里唯一一次回林港城。

    …

    金色的夕阳跃入车窗,留下最后的余晖。夜幕挂上弯月,余想下了车。

    成润生物的老总尹煊是南屿市本地人,将应酬地点定在一家私房菜馆。看见余想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余总真人比新闻图要漂亮。”

    “尹总客气。”面对这类寒暄,余想已经从善如流。她在合适的位置坐下,等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听到尹煊介绍余想时,无一不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余总很年轻啊。”

    “啧,什么年月了,还论资排辈?”尹煊大手一挥,笑声洪亮,震得杯盏轻响,“人这叫年少有为,甩开我们这帮老家伙不知几条街去。”他眼神一溜,瞥向身侧那把特意空着的椅子,“喏,待会儿要来的这位,跟余总年岁相仿,也是个人物。”

    趁着服务员上菜,尹煊三言两语交代了情况:“临时改时间,感谢各位配合。只是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公司不太平,我也是突然坐到这个位置的。但我的话语权,没有这位大。”

    他指了指一旁的空位:“我们公司现在百分之十几的股份在这位老板手里,做投资也要听人家的意见。”

    “余总是林港人吧?”他看向余想,忽然话锋一转:“陈总和你是一个地方的人。”

    听到那个姓氏,余想又有些愣,随后又从自己这个习惯中回过神,点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光影一晃。

    侍者无声地推开厚重的木门,尹煊眼神一瞄,看见来者,登时换上笑脸,起身去迎接。

    “陈总来了?”

    他的声音拔高。

    在场的各位也循声望去。余想对来人没什么兴趣,但已经熟知商场礼仪,如今的她也不能像几年前一样,秉着被人捧上天的骄傲,不拿眼睛看人。

    身边的服务员刚给她倒了茶水,她道谢,随着其他人回头。

    却在看清门口的人时,指尖一抖,杯子险些从葱白的指尖滑落。

    走廊的光线斜切进来,在地面落下光痕。光影交汇,勾勒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时光仿佛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在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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