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季节: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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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年纪,不是坏事,但要找个你有情,对方也有意的。”

    他问:“陈荣峯和你母亲知道了吗?”

    陈禹让只说:“他们认识。”

    就听见外公问:“余想?”

    有些意外老爷子知道,陈禹让点头。

    宫老爷子的手在红木扶手上滑动,整间书房陷入无边的静谧。陈禹让避开这沉默,往他杯中添了些热水,推到老爷子面前:“喝点。”

    宫老爷子脸上严肃的神情散去,他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那杯茶抿了口。吭噔一声,瓷杯被稳稳放回茶托上,他问陈禹让:“还记得你出国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半晌,陈禹让嗯声。

    老爷子在心中无声叹口气。

    四年前,陈禹让和钟亿打架。当时钟亿父亲正在冲刺港府副手位置,可谓如日中天。这件事把素来与港府交好的陈荣峯气个半死。最后为了在面子上赔罪,准备把陈禹让送去澳洲念高中:“他不是骨头硬?我看他硬到几时!”

    陈荣峯问不出来,但宫老爷子不一样。当时他刚从位置退下一个月,手里的权力未完全交接,以此逼着钟亿父亲从钟亿口中撬出真相。

    那是宫老爷子第一次听说余想这个名字。

    第二次听说,便是知道陈尹霄要订婚,对象叫余想。

    他觉得不对,从宫绮那打听到真相,才知几位小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出多少荒唐事。他气到差点住院,可事情走到歧路,回旋太难,最优解便是将错就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宫绮一定把陈禹让送出国。

    那天,宫绮回家,说陈禹让没表态。于是他亲自去陈家找陈禹让,可看到陈禹让,他竟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二位外甥,他素来更疼陈禹让。只记得那日,平日散漫恣意的陈禹让,完全一副颓唐模样。

    他究是不忍,最后只留了四个字:“禹让,各有命数。”

    可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

    …

    “听说孟家女儿对你有意?”

    书房的大灯落下,将陈禹让的面孔照得清晰。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漠声道:“我只知余想对我有意。”

    “算了,随你。”老爷子将茶杯盖上。

    那双苍老却矍铄的眼睛,望着陈禹让,缓慢道:“只是禹让你要记住,仅仅两情相悦是不够对抗外力的。如果真的遇到困难,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外公如今劝不了你,日后自然也帮不了你,你要学会自己去解决。”

    “我知道。”

    那时陈禹让没有想到其他,以为外公提醒的,是他一直在心里想的事情。

    他知道陈荣峯和宫绮不会同意他和余想在一起,但他也无所谓他们是否同意。只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一直是悬而未决的剑刃,他怕哪天又落下来。

    他答应余想不问。但也只是不问她而已。

    晚上回去,没多久,院子里又亮起车灯,不知是陈荣峯还是陈尹霄又出了家门。

    余想竟然还没有回他消息,消息停在了那句“我在忙大工程”。

    他先问忙完了吗,最后拨了电话过去。

    却是温柔的电子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记忆千回百转,一切仿佛倒带重来。他在这一刻察觉到什么,瞄了眼,果然木法沙不知何时被带出了他的房间。

    心脏骤然沉底,陈禹让握住门锁,却被推开。

    他的卧室门外也没有保镖。

    顺着螺旋楼梯走下去,却在客厅看见陈尹霄。

    “Eyran.”

    他不紧不慢地把要出门的陈禹让叫住。

    陈尹霄缓缓上前,姿态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壁垒:“港府换届,外面风浪太大。母亲嘱咐让你不要出门。”

    听出陈尹霄话中含义,陈禹让迈向玄关的脚步钉在原地。

    喉结微动,半晌,陈禹让低低吐出三个字:“余想呢?”

    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陈尹霄继续说:“陈禹让,我今天不替任何人关你,如果你坚持,我会把你放出来。”

    “但是Eyran,你今年十九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目前获得的一切,都是依仗着家里得到的?”

    “你我背靠宫家陈家,但离开这个身份,你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你要想清楚。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停在十六岁,跳窗去找余想,然后可以解决什么呢?结局没有任何改变。”

    仿佛审判锤落下。

    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

    陈尹霄静静端详着陈禹让,看他那位弟弟平日不曾低下来的眼睛,忽地闪了一下,最后迅速地熄灭。

    嘴唇翕动,陈禹让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哥。”

    但他最终依旧只挤出三个破碎的音节:“余想呢?”

    许久未听到这个称谓,陈尹霄冷硬的面部线条,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裂痕。

    他难得沉默了。那沉默像不断膨胀的巨石,压在陈禹让的胸口,挤压掉所有氧气。

    终于,听到陈尹霄缓慢道:“你最近都没有看到宫承惠,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去了密歇根。”

    时间仿佛在瞬间冻结。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尹霄看着陈禹让骤然失血的脸,终于是做了第一个告诉他真相的人。

    “她即将在那里迎接她和余至君的试管婴儿,从血缘上,可以说是余想的弟弟。”

    第42章 雷暴前后不愿流泪望着你(三)

    二零一零年九月,夏末的暑气未消,余想升上了中三。刚过去的暑假,她在一场舞蹈大赛上捧回了金奖,风头正劲。私立名校的传统,开学典礼总少不了这类“门面功夫”,余想便被安排了一段独舞。

    私立初中的各项典礼,从来不只是学生的典礼,更是成年人的名利场。

    日理万机的余至君也特意空出日程来观看余想表演。余想心底很开心,但表面依旧故作骄矜:“爸爸,你来看我跳舞,万一我太紧张没跳好,就怪你。”

    “念念怎么可能跳不好?”余至君习惯性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笑着:“你可是爸爸的骄傲。”

    那日,余想选的表演曲目是经典独舞《芭蕾之死》,准备的舞服是余至君托人从欧洲购买来的。

    她有些意外余至君居然会亲自过问这些事,尤其是那件舞服美不胜收。

    她将舞服提前穿上,外面套上初中制服,坐在教室里等彩排开始。初中时,她和焦牧同班,焦牧和她同桌换了座位,帮我赶暑假作业。半晌,忽地抬起头,笑了声:“Eyran来了。”

    陈禹让和他们不在一班,可出入他们班后门如同回家般自然。余想后桌恰好是他哥们,看见他来,自然让了座。

    听到焦牧的话,余想头也没抬,直到感受那道熟悉的气息在她身后的位置沉下。几秒后,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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