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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缺氧季节》 40-50(第7/17页)
各色超跑——
今夜,某位富家少爷将离港,成了纨绔们名车竞艳的秀场,引擎的轰鸣和路人的侧目交织成喧嚣的背景音。
一路进来不知多少熟悉的面孔,余想害怕被人发现,特意戴了顶鸭舌帽。她也觉得自己可笑,但此外没有其他方法。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酒吧,一路掩藏得很好,却在幽暗的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她的帽子掉到地上。余想赶忙道歉,捡起帽子的瞬间抬眸与对方对上视线,有很轻的熟悉感闪过心头。
那人的视线有些阴鸷,就这样沉沉望着她。被他盯着,余想的心情有些微妙的烦闷,但她按捺下去,又说了个“对不起”。
那人却没有回应,最后,沉默着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余想这才发现,他是个跛脚。
但这小小的插曲像投入深湖的石子,很快被她抛开,只是当时的余想没有想到这个涟漪很快会被更大的浪潮吞没,定了定神,走进了酒吧的核心区域。
再次踏入这片喧嚣,竟有隔世之感。空气里流淌着慵懒的爵士乐,萨克斯的音色缠绵悱恻,竟与一年前他们重逢那夜如出一辙。时间仿佛在此刻重叠、扭曲。
好像过去了那么久,可原来也不过短短一年而已。
他们的重逢之间横亘了十二个季节。
竟然只是为了这样短暂到虚幻的相拥。
思及此,余想的心脏泛酸,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视线环顾着,终于在一层中央,看见了那道身影。
纷杂的舞池里,幽黄的灯光和蓝紫色交织在一起。卡座区,几位阔少正高声玩着骰盅,每人身边都依偎着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
陈禹让平时不常出现在这样的画面里,但今日不知为何,有几位女生大胆地上前搭讪,亦没被推开。这仿佛某种信号,让猎手们变得蠢蠢欲动。
一位靓女尤其大胆,打牌的时候,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涂着蔻丹、精心修饰过指甲的指尖,带着刻意的撩拨,不经意地滑过他的手背。
陈禹让眉心骤然拧紧,一丝厌烦掠过眼底。
他甚至没有看那女生一眼,直接侧首,对一旁的哥们说:“换个位置。”
那位靓女何曾遭过这样的冷遇,被晾在原地,精心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禹让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对面空位坐下。陈禹让不理会,重新坐下的时候,他好似有所察觉,忽然撩起眼皮。
他的目光,穿透了迷乱的灯光、晃动的身影、氤氲的烟雾,锁定了站在人群边缘的余想。
纵使她戴着鸭舌帽,他也一眼就把她认出来。
好像总是这样。无论相隔多远,多么暗淡的光线,他总能一眼看见余想。譬如重回林港城那日,她坐在吧台和焦牧聊天,手里拿着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盘冻肉拼盘,那是她不不喜欢吃一样东西时才会出现的动作。
三年里,余想的头发长长许多,可是只一个背影,他就认了出来。
…
陈禹让别开眼,神色淡漠地甩出手里的牌。
“叼!Eyran还是Eyran啊,宝刀未老。”坐在下家的男生知道自己被吃死,笑嘻嘻的,直接把牌全部推了出来。他探身去拿酒吧,这时候,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场的哪位不认识余想。
余光在陈禹让面庞上飞快扫过,看见陈禹让神情冷漠,那位阔少不着痕迹收回眼,情商在线,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等所有输家喝完罚酒后,陈禹让却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酒味刺激着舌尖,陈禹让忽然觉得没劲。
随意找了人代自己的位置,陈禹让起身,朝余想反方向的地方走去,找了个无人的卡座坐下。边昶月端了杯酒到他身边:“看到Joceline了?”
被一语道破心绪,陈禹让没有回答。他只是向后更深地陷进柔软的皮革沙发里,将自己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震耳的音乐仿佛被隔绝在外。
他不喜欢过分的吵闹,在美国那三年,也从未融入过任何Party文化。今夜包场,为的是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样远远见过一面,能不能算是告别。他不知道。
边昶月淡笑:“我还欠她一个道歉。”
指的是上次口不择言。
半响,陈禹让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被打捞出来,缓慢地掀开眼皮。酒吧变幻的光线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明明灭灭,描摹着他立体的眉骨。
他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帮一下她。”
边昶月扯了扯嘴角,用惯常的玩世不恭掩饰眼底翻涌的苦涩:“最多只帮忙照看三年,Eyran。”他晃了晃酒杯,威士忌里的冰块叮当作响,“毕竟她是我前女友的闺蜜。”
陈禹让漫不经心地嗤笑:“装什么。”
但其实那笑声里没什么笑的含义。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陷入沉默之中,不知道是谁先端起了酒杯,仿佛只有酒精能暂时麻痹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边昶月喝酒从来只拿最烈的,没一会儿,头便有些昏涨。他扶了下太阳穴,某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醉了,出现了幻觉,边昶月眨一眨眼,终于确定不是幻象。
那瞬间,他浑身僵住,骂了句脏话:“那是钟亿么?”
这个名字犹如冰锥,陈禹让呼吸一滞,看见离余想所在位置大约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不合时宜厚外套、身影微跛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感应到陈禹让的目光,钟亿缓缓地看过来,最后,冲他
勾唇,露出一个极为怪诞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淬毒的恨意。
陈禹让眼神一凛,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子就已经离开沙发,往那个方向跑去。
同时,有人一直好奇注意着这位古怪的跛脚来客,直到看见他从腰间掏出什么,那冰冷的金属反光映入眼帘,看清楚的刹那,开始尖叫。
酒吧里的萨克斯仍在吹着,偌大的空间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沉溺在酒气与鼓点编织的幻梦里,喧嚣鼎沸,浑然不觉;另一半,靠近入口的这片光影,则骤然被那道凄厉的尖叫割裂:“枪!他有枪!”
那道呼声离自己很近,余想心脏一收,循声回眸。
幽暗的光影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一切快得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恐惧。
电光石火,不过一瞬。
“嘭!”
…
空气震动着,硝烟味迅速扩散,时间仿佛被钉在哪一刻。余想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一道力度就把她推向了旁边。睁开眼,她看见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禹让。
“Eyran!”
周围凄惶的呼喊被更大的混乱吞噬。钟亿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上,狞笑尚未褪尽,他挣扎着,还想将枪口再次对准地上那两道倒在一起的身影,被一旁的人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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