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季节: 50-6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缺氧季节》 50-60(第9/18页)

我和陈禹让一直不对付,但他现在算我半个表哥,按道理我应该帮他说下好话。”

    “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

    “你知道你之前跳舞演出,陈禹让为什么每次都能来吗?”

    他们就读的初中,每场演出都是半公开制。一半的席位要留给校方邀请各界名流,剩下的席位需要由想看的学生和家长抽票。

    余想怔了怔:“不是他抽到票了吗?”

    几乎她的所有演出,陈禹让都不会缺席。

    每次下台,她就能在后台收到他定的花。

    “他怎么可能每次都抽到。”储晔嗤笑,“都是同别人买的。有一次我同他撞到同一个卖飞佬(卖票的),先知道那个扑街一张票卖两次。”

    “就你solo跳《睡美人》那次。”

    余想立刻记起是哪一次。

    那次原本定的独舞演员是另外的人。但是那位女生表演前崴了脚,老师临时拉她上场。她忙着彩排,来不及告知任何人。

    陈禹让以为她有演出不告诉他,还因此同她生闷气。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误会,但她那时不想解释,就任陈禹让生气。

    最后他抱着一束紫调的玫瑰,冷着脸送给她时。她扑哧笑出来,伸手想去捏陈禹让的脸,被他躲开。

    但这场不明不白的冷战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和好了。

    她就这样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余想喃喃:“后来是Eyran来了吧。”

    “你也就记住陈禹让了。”储晔笑起来,“我也来了啊!”

    储晔说那次他先到先得,陈禹让另外找人买了票。

    余想一时失语。

    她确实不记得储晔有没有来看过她的表演。

    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其实是看不清底下的人的。

    但是因为每场结束后,陈禹让都会来后台找她,所以她永远知道,陈禹让来看她演出了。

    心口长出一株梅子树。没有熟的果子渗开酸涩的汁液,就这样在她心里落了一场雨。未熟的果实硌着余想的胸腔,她一时有些难以呼吸。

    两人起身道别,走出几步,储晔忽然又回头叫住她:“Joceline.”

    余想驻足回头。

    储晔看着她,很轻地说了一句:“要幸福。”

    “毕竟你是我曾经中意的女仔。”

    余想怔了一下,随即失笑:“神经。”

    …

    余想拎着那盒杏仁薄脆到了墓园。

    并不是何相宜的忌日,可沉默的墓碑前,却躺着一株未完全枯萎的百合花。

    花瓣舒展,边缘微微卷曲泛黄,可靠近花芯的几片依旧洁白,告诉后来者,它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时日。

    余想无声地把那盒点心放在百合花旁,凝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妈妈。

    她在心里无声道。

    如果我还想和Eyran在一起……你会怪我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疏朗的枝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远方天空传来几声鸟鸣。

    余想在墓碑前坐了很久。

    她想起在新加坡时,她的手机坏掉了的那天。

    那天,她刚走出一家修理店,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她当时没有学车,因为天气原因打不到车,只能拿着坏掉的手机坐在公交站。

    可是雨太大,把路边的一棵树压倒。

    道路受堵,公交延期。

    雨水将道路边小小的砂石溅到她的脚踝处。她望着无穷尽的雨幕,坐在雨天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车,不知道美国的天气好不好。

    新加坡现在是白天,美国现在应该是黑夜吧。

    陈禹让现在睡觉还是那么晚吗?现在在做什么呢?

    雨声渐大,她坐在雨棚下突然回过神。却在清醒之后更加失落,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新加坡的几年时间,她好像只想明白了两件事情。

    她很想陈禹让。

    她见不到陈禹让-

    覃忆的婚礼定在一座废弃的古堡。她管这叫罗马复古风。双方家长都不太同意在断壁残垣里办婚礼,但她那个便宜老公在这时候和她站在了统一战线。

    哪怕婚礼前一晚,他才从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

    婚礼当日的清晨,古堡残存的一个还算完整的石室内,被临时改造成了新娘的休息室。覃忆正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做着最后的检查。

    余想身上是一身香槟色的伴娘裙,设计简约而优雅,恰到好处地衬出她漂亮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

    覃忆的目光从镜子里精准地瞄过来,在她光洁的脖颈和锁骨区域停留了两秒,那里白皙到透明,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覃忆转过头,直接发问:“没做?”

    她记得那天陈禹让把余想背走。

    旁边的化妆师正收拾着刷具,闻言动作一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余想没说话。覃忆看着她安静而漂亮的侧脸,问:“Joceline,你为什么不愿意和Eyran再试试。”

    闻言,余想下意识侧过脸,避开覃忆的注视。手指却不自觉捏住裙裾边并不存

    在的一处褶皱,良久,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声音很低,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我总觉得亏欠他。”

    眼前的一切仿佛隔了一层玻璃,她的视线好像没有焦点,缓慢道:“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是陈禹让,如果我被这样对待,我会原谅那个人吗。”

    “……我的回答都是不会。”

    余想的皮肤很白,此刻在室内的冷光下透出一种易碎的清冷感。今日的卷发被拉直,安静地落在颈后,覃忆有片刻的错觉,好像回到了过去,余想依旧是那个傲慢的公主。

    可谁都知道,回不到过去了。

    覃忆望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陈禹让。”

    “他心甘情愿给你亏欠。”

    覃忆上前,将余想温柔地揽进怀里:“Joceline,当年的事情,谁都没办法。”

    “这几年Eyran和陈家几乎是断了关系。宫承惠也入狱了,余至君……你就当他死了。”覃忆手掌轻轻拍着余想的后背,像一个无声的安慰,“你没有必要继续惩罚自己和陈禹让了。明明你们是这些事里最无辜的两个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道礼貌的敲门声,随即是摄影师的声音,提醒她们时间差不多了。

    …

    蓝天白云,古堡里的婚礼顺利开展。在场的亲朋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掺任何情感的联姻,可到了需要配合的场合,都还是给面子地欢呼与鼓掌,仿佛真的为这场婚礼动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