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 7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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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下,一行人送别至此。

    为首的青年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但见他轮廓澄明,眉眼疏冷,气势威严不容侵犯。

    北风裹挟着寒冬冷意,谢清砚停下脚步,望向檀禾:“就到此处吧,天寒地冻,你们也早些回去。”

    “好。”檀禾与他四目相交,“那你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旁的褚渊向玄甲军望去,朝廷的嘉奖令与诏令一同而下,此次他必须要进京面圣,昔日有北临进攻为由推脱,如今战事结束了,也再无理由。此番皇帝急下诏令,是何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殿下只带三千人马可够,确定不需要臣手底下的士兵?”

    谢清砚:“足够了,当初离京时,京中也留有兵力。”

    闻听此言,褚渊了然。说到底,皇帝皇子们再怎么争斗都是天家的家事,他一臣子若是掺合进去,落在天下人眼里,就是带兵造反了。

    况且,二皇子谢清乾此人极度自大,空有野心但毫无根基,只要抛出假饵,必会蠢蠢欲动上钩。如今天时地利俱应,以他对谢清砚的了解,宫中一役并无太大悬念。

    是故,褚渊双手一拱:“如此臣便放心了。此行山高路远,臣遥祝殿下旗开得胜,以安社稷,慰黎民。”

    谢清砚点头:“多谢,暂作一别,后会有期。”

    随着话音落下,谢清砚离去,却终在转身之际顿足,望向心底难舍之人。

    檀禾将他神情看在眼里,朝他浅浅一笑:“你去吧,放心,黄雀她们都在我身边呢。”

    谢清砚俯身,紧紧拥住,低下头,唇碰了碰她的鬓发,“那我走了,无需担心。”

    檀禾将脸依在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舍。

    谢清砚肩动了一下,松开手,随即转身,大步向军队前方走去。

    “出发!”

    谢清砚高坐于骏马之上,驭紧马缰,沉喝一声。

    旗纛迎风鼓动,马蹄踩在深雪里发出咯吱声,载着人驶向远方。

    檀禾裹紧身上的狐裘,目送一行人马消失在了茫茫的雪色之中。

    寒风啸厉低沉,掀起松软雪絮回旋狂飞。

    褚渊见此情状,拍了拍檀禾的肩:“走了,阿禾,我们回城去。”

    “好。”

    ……

    西北军军营中,从岷州回来的轻伤将士被安置在这里。

    冬日伤口难养又易发寒热,只能先用盐水细细清理,之后再外敷上药缝合加快愈合。

    这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儿。

    一晃,几天便这么过去了。

    “嘶——轻点儿,我说你轻点儿,你当我是块破布呢,左缝一针右缝一针。”

    褚渊咬紧牙关,心说早知让其他军医给他缝了。

    始作俑者元簪瑶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对不住,且忍会儿啊,谁让您这伤口跟张舆图似的。”

    褚渊语塞,倒不是说她下手重,就是自己浑身跟蚂蚁爬似的痒,说不出的怪异,他含含糊糊地嘴硬:“要不是人手不够,我……”

    这时,檀禾撩帘进帐,身影在眼前一晃,褚渊将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且颇为心虚地侧过身去,不露痕迹地掩住伤口。

    檀禾刚配完药,见此情景,目光往他一扫,心如明镜:“阿兄,你别躲了,姆妈方才特地从家跑来告诉我,说你今早出去跑马了。”

    她声音平静,褚渊心却猛地一提,莫名有种幼年上房揭瓦时被阿爹教训的感觉。

    褚渊急促地解释:“啊,是慢悠悠转了一圈,我是出城去看看官道雪化没……”

    他越说越没底气。

    自从从岷州回来后,他被檀禾勒令好好养伤,不准舞刀弄棒。这才几天就待得他骨头生痒,遂牵了府中一匹马出去散散心。谁知牵了匹气性大的老马,那老倔马嫌弃泥雪路难行,出了城就撂蹄子,还将他甩下马背,幸好无人瞧见这一幕,不然实在丢脸。

    元簪瑶在一旁看戏,恍然大悟地喔一声:“难怪我说这伤口怎会崩得如此惨烈,叫你不听医嘱!”

    “你、你别在一

    边添油加醋了,”褚渊头疼告饶,“我这伤当真没事,筋骨早就养好了。”

    说罢,他觑一眼妹妹,见无缓色,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今日瞧了,官道的雪再化个一两日,咱们就能出发了。”

    檀禾看着他,将装满药材的竹筐放在桌上,上前去细致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伤口开绽,而内里并无大碍后,才给上药。

    褚渊低头认错:“阿禾,是兄长错了。但你回家也得训训那匹老马,是它摔得我!”

    说着,他还颇为滑稽地演示了一番当时的情形,逗得人哈哈大笑。

    ……

    雪覆盖了山峦,黄昏模糊了天际。

    又是一黑夜降临,夜长路远山复山。

    千里之外的上京,寒潮暗涌,长空之中落下小雪片片。

    东宫,盏盏青灯透过窗格照射着静夜。

    冯荣禄按时给木匣里的小金小银喂了些药籽,皱眉困惑:“估摸着也到时间了啊,你说殿下怎还不带女郎回京呢?”

    殿中并无人回答,倒像只他一人在自言自语。

    俄而,殿外有风暗喧,冯荣禄望了望窗外,嘴里又嘀咕:“竟然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真早,看来又是严寒呐。”

    他欲阖好窗,忽然间,几声鹰唳传入耳中。

    冯荣禄心间一喜。

    暗处一黑影也倏忽而至,是玄鹤。

    夜风从开敞的窗外灌入,海东青振翅,扑梭梭落于鹰架上,利爪紧紧抓握住横枝。

    站稳后,它昂起脑袋,倨傲地静定凝视前面二人,豆大的眼珠儿忽而一溜,翘起爪儿来,晃了晃上面的铜管。

    玄鹤伸手解开,将铜管中的密信抽出。

    一旁的冯荣禄立时端起烛台,也抻长了脑袋凑过去瞧。

    噼啪的燃烧声中,火苗晃了两下,搾宽的信纸上,字迹显露——

    调兵静候-

    云重雪簌,寒风如刃。

    一支黑色骑队穿越山野官道,兼程疾进,跋涉千里,终于在第八日的夤夜时分抵达上京郊外。

    连驿急递,西北的奏疏也在旬日后到达了上京。

    北临战败的消息散遍天下,不及欢欣,紧随而来的还有太子旧疾复发的消息。

    自从万寿宴后,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龙体违和,多次罢朝,为此大臣们私下多有密语。而今又风云突变,太子尚且不知是吉是凶,原先表面平静的上京顷刻间暗流涌动。

    怀王府近来通宵灯亮。

    是夜,谢清乾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忽而顿足,以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问幕僚们:“他当真病发,难以远行?”

    幕僚侍立于旁:“宫中送信的军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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