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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山归远》 90-100(第10/16页)
绯红的眼角和印在白皙肌肤上的点点痕迹,他又把这份反省之心给掐灭了。
这怎么着,也不能说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对吧。
白城却似乎连抬起手来接杯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只依凭在他肩上,低下头来就着他的手喝水。
他仔细地喂他,却还是难免从唇边漏下了几滴水珠。
移开杯子,白城抬起眼来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薄薄的影,轻轻翕动,像柔软的羽毛撩拨在人心上。谭玄盯着那沾染了晶莹水珠的唇瓣,终于没能忍住,又凑上去印上一个吻。
白城的身子晃了几晃,但还是努力支在床上撑住了,在这个吻结束后,他微闭着眼睛轻轻地笑:“你现在挺得意吧?”
谭玄伸臂揽过他的肩,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道:“你没瞧见我尾巴都翘起来了吗?”
“尾巴在哪里?”白城笑着睁开眼看他,随即又道,“算了,只要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翘起来就好。”
谭玄转身就抱住了他,伸手咯吱他:“你想说什么地方呢,嗯?”
白城瑟缩着用胳膊抵挡,口中连连嚷着:“好了好了,我不要了,我累了!”
谭玄圈住他,两人一齐靠在床头,一时都安静下来。
在薄被下面,两个人的腿还贴在一起,脚也靠着,他伸脚在白城的脚面上蹭了蹭,白城躲开了,他又跟过去,白城就曲起腿来故意用脚尖戳了他脚背一下,随即两人都笑了。
谭玄抬手轻轻理了一下白城的发丝:“十月邶阳山的武林大会,你去么?”
“去啊。”谢白城几乎未加思索便给出了回答,“爹应该希望我去的。而且上次武林大会恒之年纪不够,今年该是他初次登场,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不去捧场?”
武林大会上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叫做“新秀擂”,是各门各派的年轻人崭露头角的一个重要机会。不过要求必须年满十六才能参加,上一次武林大会,梁恒之刚十五,所以必须得到了这一次,他才有亮相出道的资格。
“怎么了?”见他突然问起武林大会的事,谢白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谭玄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旋即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是要去的……”
这句话实在是一句废话,自从屿湖山庄建立以来,没有一次武林大会他们是缺席的。不但次次到场,还都被奉为上宾贵客,和慈航住持逍遥掌门一个待遇。这也是谭玄遭人非议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这么个毛头小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武林泰斗平起平坐?
当然,随着时间流逝,屿湖山庄威望愈高,谭玄本人名气也愈大,这样的声音明面上是渐渐听不到了。
谭玄自己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蠢,抓了抓后脑勺笑了:“不是,我想说的是,前些日子,我在衡都忙着些事情,连韦澹明的案子都丢开不管了,你不好奇吗。我在忙什么?”
谢白城道:“好奇自然是好奇的。不过你忙的事情多,倘若是能告诉我的,你自然就告诉我了。不能告诉我的,我问你,不是让你为难吗?”
谭玄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默了一默才道:“其实可以告诉你的,我干了一件大事。”
谢白城扭头看看他,一脸的似笑非笑。
“怎么,不信?”谭玄注意到他的神色,故意加重了语气,“我啊,写了一份奏章。”
“奏章?”白城的眉头微微皱起,“给皇帝看的那种?”
“对!”谭玄点了点头。
“哟!”白城蓦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出息了,这不都是达官显贵们写的吗,怎么轮到你写了?”
谭玄一挑眉道:“我好歹也还挂着个职官名头的。”
“好好好,那你都写什么了?说出来让我等小民开开眼。”白城尽力忍着笑,拍了拍谭玄的胸口。
谭玄却忽然没说话了。
谢白城移目看他,见他面色却很是认真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前朝武学兴盛,门派林立,鼎盛时期曾出过几桩大案子,到了末年之时,也曾有江湖门派依托门人众多,财力雄厚,招兵买马,自成一家。因此到了本朝,天下大定之后,便一直很是关注江湖势力。这些年下来,屿湖山庄替朝廷大致掌握了各门各派的具体内情,朝廷也觉得,到了该拿出些手段的时候。”
“拿出些手段?拿出什么手段?”谢白城不解,“如今武林之中,虽然门派也是不少,拉帮结派、好勇斗狠之事的确也是有的,但毕竟朝廷势大,天下安定,难道还有人痴心妄想敢起反心不成?上一个有反心也勾结外敌的就算是离火教了,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谭玄笑了笑,摩挲了一下他的长发:“不是指造反这种事。只能说前朝之事,让朝廷看到江湖势力是不应忽视的。毕竟,穷读书,富习武,能支持子弟习武,还能广招门徒的,哪家不是财力丰厚?
“有钱财,有大批武艺高强的门人弟子,难道不招忌惮?如今来看,不少地方的江湖门派,自身势大财雄不说,地方官员对他们都要礼敬三分,否则做起事来,都束手束脚。
“远的不说,就说百川剑门陈家,‘宣安城姓陈’,能传出这种话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流水的知州,铁打的豪族……像陈家这样根根须须都已经伸到当地衣食住行各方面的,在整个大兴来看,也绝非他一家。
“齐王那时候,只是怕侠以武乱禁,私斗,寻仇,意气之争,帮派火并,动辄就出人命,甚至数条、数十条人命,又武艺高强,寻常捕快难以奈何,置国家法令于何地……但这么些年下来,朝廷的担忧却又不止于此了。”
“所以朝廷究竟打算拿出什么办法来?”谢白城听他说的这般正经,也渐渐严肃起来,坐起身来,转头认真地盯着他。
谭玄也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起起伏伏,仿佛是些复杂难名的情绪。
“大致有几个方面。一是从人上着手,先将各门各派分为三等,每一等所能招收的弟子人数有限,不可逾越。慈航寺和逍遥派不受此限。”
“二是从钱上,各门各派名下产业和每年的收益,在一定的数额以内,按正常的分例抽税,超出这个范围的,划分不同的档次把抽税分例提高,甚至翻两倍、三倍。”
“三是从关系上。凡是开宗立派,收徒传艺的武林人家,子弟一律不得参加科举……不过可以参加武举,若不收徒,武艺只在自家子弟间传习,可不受此限。”
“另外,规定地方官员不得结交这些武林门派,不得来往应酬,收受礼赠……总的来说,主要的就是这些。”
谢白城听他说完,良久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地道:“这几条你说来简单,其实每一条都是直指要害……现在江湖中名气最响亮的大门大派,大都是广收门徒,这不但是重要的财源进项,更是重要的关系往来。常有高门大户或是本地豪富人家的子弟也去学些武艺傍身,至少是强身健体,也得益于此,门派的枝枝桠桠伸展起来,才格外容易。
“再加上赋税……科考上有意的人倒是很少,不过这一点说出来却很容易让人感到不悦,怎么好端端的就低人一等了似的。所以,这几项新令一旦颁布……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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