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画梁春》 30-40(第19/31页)
绿萝压低声音,待两人远离药师殿,方开口:“我刚刚好像看见住持在盯着我们。”
可等她再次回首,药师殿前却没了住持的身影。
江稚鱼想起那日住持和陆砚的对峙,柳眉蹙起一道弓月。
她无意惹事,更不想牵扯到朝政之争。
江稚鱼握住绿萝手腕:别管,先回去。
禅房离后山不远,穿过月洞门,再往前就是江稚鱼的下榻处。
江稚鱼紧绷的心弦舒展。
呼出的半口气还哽在心口。
蓦地,禅房前闯过一道单薄的身影,竟是白夫人身边的婢女。
婢女两眼泪汪汪,泪如雨下。
远远看见江稚鱼,拖着双膝飞奔而来,直直跪在江稚鱼脚边,连着朝她磕了两个响头。
江稚鱼唬了一跳,慌不择路朝后退开。
婢女哭得嗓子沙哑:“求三姑娘救救我们夫人!我们夫人、我们夫人快不行了!”
下山的路被拦,白夫人又忽然犯了旧疾,婢女走投无路,只能四处求人。
她双膝灰扑扑的,发松髻乱,也不知道在江稚鱼之前求过多少人。
江稚鱼忙不迭拉着人起身,温声宽慰。
她也顾不上继续装哑巴:“你先起来说话,白夫人怎么了?”
江稚鱼拿帕子抹去婢女眼角的泪水,又让人送来热茶,“别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婢女沙哑着嗓子哽咽,语无伦次。
“我们夫人的药吃完了,可如今下不了山,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向夫人求药,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三姑娘。”
婢女“扑通”一声跪在江稚鱼脚边,额头磕得红肿。
“求姑娘、求姑娘替我们夫人说说情,让他们放我们下山。不,放夫人下山就好,我可以留在这里,只要他们答应……”
江稚鱼皱眉:“我如今也下不了山,如何说情?”
婢女双眼朦胧:“姑娘可认得上客室的贵人?我听说、听说他曾救过江老夫人一命。”
江稚鱼无奈叹气:“你也知我祖母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说起来还是我们家欠了他们的恩情。”
婢女跪在江稚鱼脚边,迟迟不肯起身。
“那姑娘可否替我们夫人问问,求那位贵客通融一二,让我们夫人回府。”
婢女声泪俱下,“夫人连着吃了两年药,从未停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这么痛苦。若再不回府取药,我怕她熬不过今夜。”
豆大的泪水砸落在江稚鱼手背,江稚鱼望向绿萝:“古太医今日可在禅房?”
绿萝苦着脸摇头:“古太医昨日才来过,今日应当是在上客室。”
人命关天,容不得江稚鱼踟蹰。
她亲手扶着婢女起身:“你先回去照看白夫人,我去上客室请古太医。古太医医术高明,有他在,白夫人定会无虞的。”
婢女六神无主,呆呆点头:“好、好。”
起身,茫然往反方向走去。
江稚鱼眼疾手快攥住婢女:“你往哪走,禅房在这边。”
婢女精神恍惚,双眼空洞:“是、是我糊涂了。”
还未走出五六步远,婢女无意踩到碎石,差点跌落在地。
江稚鱼无可奈何,只得让绿萝先送婢女回去。
绿萝忐忑不安:“我走了,姑娘怎么办,姑娘总不能一人去见那位贵客。”
她压低声音,“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姑娘沾惹是非。”
若不是白夫人危在旦夕,江稚鱼也不会铤而走险。
她不知是在给自己打气,还是在安慰绿萝。
江稚鱼强撑着挽起嘴角:“没事,我有分寸,你去罢,好生照看着点。”
……
上回来上客室,江稚鱼不小心撞见药童惨死的一幕,回去后连着做了两晚的噩梦。
再度靠近上客室,江稚鱼依然心有余悸。
门前守卫森严,江稚鱼道明来意:“白夫人旧疾复发,不知可否请古太医过去?”
守卫两人相视一眼,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赶人:“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江稚鱼强装镇定:“……好。”
她一面说,一面往后退开半步。
帏帽后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江稚鱼无声无息打量着眼前的上客室。
上客室同她先前来时无二,看不出陆砚是否在内。
宁王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应当……不会碰上罢?
且她刚刚点名道姓找的是古太医,这等小事应是不必向陆砚回禀的。
江稚鱼垂头盯着脚尖,努力找出陆砚不会知道自己来过的十大证据。
列举到第八条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劲风,守卫去而后返:“江三姑娘,古太医他……”
江稚鱼猛地仰起头:“古太医是不是……”
声音骤然暂停。
薄纱横亘在江稚鱼和陆砚中间,薄暮时分,细碎的红霞似金箔洒落在陆砚肩上。
玄色身影长身玉立,那双幽深眼眸晦暗,一动不动盯着江稚鱼。
江稚鱼叠声咳嗽。
一盏热茶递到江稚鱼唇边,江稚鱼磕磕绊绊从唇间挤出三个字:“多、多谢。”
待看清那只手的主人,江稚鱼差点摔翻茶盏:“你你你……”
陆砚泰然自若:“江三姑娘能说话了?”
江稚鱼一张脸呛得通红,她竭力压低声线,掐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茶水温度适中,捧在手心暖融融的,驱散了江稚鱼周身的寒意。
救人要紧,江稚鱼抬高眼眸:“公子,古太医如今可在上客室?”
她忧心如焚,“白夫人病倒在榻,可否请、请……”
迎着那双乌沉灰暗的眸子,江稚鱼一时竟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待反应过来,江稚鱼已经茫然跟上陆砚,朝白夫人的禅房走去。
暮色四合,天边只剩一道朦胧的光晕。
不知为何,山寺今夜竟未掌灯。
四面昏暗无光,头顶枯枝遮天蔽月。
江稚鱼亦步亦趋跟在陆砚身后,一颗心惴惴难安。
眼前的薄纱层层叠叠,几乎挡住了江稚鱼所有的视线。
江稚鱼艰难透过帏帽,辨认方向。
她一心只顾着看清地上的障碍物,不曾料到前方的陆砚忽然刹住脚步。
江稚鱼一头撞在陆砚后背。
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撞在自己身上,陆砚眉心皱了一皱,怀疑刚刚撞到自己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团被褥。
他转身,盯着江稚鱼笨重的身影,若有所思。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