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之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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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殿下贵体不好”。

    李福一一应下。

    下人们下去煎药的煎药, 煎水的煎水。刘嬷嬷在一边看得心疼,双手合十道:“我的老天爷,怎么吐得这样狠?”

    “现下太医已经开好药方了,殿下也无大碍。二位嬷嬷年纪大不好守夜,快些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守着就好了”。梁含章如是道。

    嬷嬷也知留下来也是徒增麻烦,更知道良媛是东宫一等一的主儿,她的话不敢不听。于是一步三回头走了。

    梁含章见人又在发汗,将锦帕放在一旁的温水中湿了湿,又贴心为男人拭汗。

    她鲜少见到太子这般模样,脸色惨白无意识躺在床上。在她眼里,他应该是无所不能才对。望着对方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目,她坐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太子对兔肉过敏,居然还吃了这么多年!他身子有疾不该跟人说的么?皇后娘娘那人性格和善,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怎么就死死瞒着什么也不说呢?他不说旁人怎知他的诉求?

    梁含章不由想到小时家里的邻居。那是一对双生胎,哥哥沉默弟弟活泼,虽然家里缺衣少粮,但因为弟弟嘴巴甜会哄人,经常哄得父母将好吃的给他。

    太子俨然就是双生子中的哥哥,遇到事情不哭不闹,全憋在心里自己处理。

    这样的处事方式固然好,但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也该跟帝后说明自己的诉求,最起码每次宴席上不用再吃兔肉。

    没过多久药就煎好了,李福小心翼翼端上来,看到良媛悉心照顾太子。突然觉得殿下这么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忍不住鼻子一酸。

    梁含章放下手中锦帕,伸手道:“我来吧”。

    “还是奴才来吧,娘娘您还怀着身孕,不该如此操劳”。若是殿下醒来知道娘娘做了这么多,不得心疼死。

    刚才一直弯腰,梁含章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便也由着他。好在李琤只是吐得太狠导致短暂昏迷,方才太医说话声听得迷迷糊糊,只是听得不真切似在梦中。如今在李福的声音下,整个人逐渐清醒过来。

    老太监喜极而泣,一张脸皱成褶子,高兴道:“殿下醒了?快来喝药吧,喝完药就没事了”。

    李琤顺从张开嘴,将汤药一口口咽下。余光中看到旁边坐着的女人,忍不住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现在夜已深了,快回去歇息吧”。

    梁含章知道对方是在轰她,见男人神色恹恹的模样也一阵不忍,不由得道:“殿下可知这里是芷兰居?你躺的床正是我们每天晚上睡的床。殿下还想我到哪儿去?”

    李琤瞧了眼室内环境,这才反应过来他走到芷兰居门口突然大吐不止的事。面上浮现一抹尴尬,道:“那你先去偏殿休息好不好?”

    “不,这床我赖定了”。女人说着就要躺上来,李琤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了。

    喝完汤药,外洗的薄荷水也煎好了,好在李琤吐过之后就没事了,只是脸色还未恢复过来,让人拿衣服起身进了湢室。

    梁含章瞧他刚吐完胃口不好,该吃些清淡的填填肚子。又让人去准备肉粥。

    太子洗完出来,身上都是薄荷的清冽气味。梁含章指了指不远处晾着的肉粥道:“殿下吐了这么多,把粥喝下填填肚子吧,省得半夜饥饿”。

    李琤讶然她的细心体贴,刚好胃里也不舒服,便没有推脱。走过去把肉粥吃完了。

    玉湖和明月帮他绞干头发,又伺候他洗漱,将巾帕铜盆搬出去后,又熄灭了室内多余的烛火,为她们落下帷帐,这才关门离开。

    太子掀开被子躺进来,女人闻声钻进他怀里,温声问:“殿下可还觉得不舒服?”

    李琤大手拢着她的小腰,笑着摇头:“没事了,现在孤觉着很好”。目光沉沉看着怀中女人,又道:“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梁含章摇头,双手揽着他健壮有力的腰腹。瓮声瓮气道:“臣妾心疼殿下”。

    太子抓住她一只手与其十指相扣,放在嘴边亲亲问:“怎么个心疼法?”

    女人挪了挪位置,凑近他下巴也吻了下,不开心道:“心疼殿下一个人”。

    李琤笑:“不是还有你和孩子吗?你放心,只要有你们,孤就不是一个人”。男人声音温柔,动作间不无珍视,让梁含章心疼更甚。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招人心疼!

    今夜是太子情绪最外露的一刻,也是他主动愿意把往事与旁边女子诉说的一刻。他低沉的嗓音在一方小小的床榻内响起:

    “多年以前,我与二弟一起在郊外烤兔肉,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吃兔肉,刚吃了几块便觉得身子瘙痒难忍,眼皮也逐渐肿起来。我以为这是正常的,也懒得说怕人觉得我多事。后来发现这是兔肉过敏之症,知道后我也就不再吃这东西”。

    “母后听二弟说我跟他一样喜欢吃兔肉,当时母后很高兴,觉得我们不愧是兄弟,连喜好都一样。自这个误会埋下,每次去长春宫母后也下意识做兔肉。也许,这道兔肉的菜不仅仅是给我吃的,也是她思念二弟的证明”。

    “帝后不知我喜好,我也懒得说,日渐一日变沉默。母后却觉得我沉默寡言与她们融合不来,我不像二弟嘴巴甜,也不像洛华得母后照料多年。

    “加之嘴巴笨,在这个家里总是显得我可有可无。父皇觉得我还记恨着当年那一箭不肯原谅他,总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脾气古怪,若非是她们的儿子,她们甚至不想认识我”。

    他说着叹气,声音也变得极缓慢:“可我也想极力融入这个家,不想被排斥。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自己一人,就像李福口里说的“与帝后关系微妙”。帝后的下意识忽视冷漠,李瑄的有意或无意污蔑,都让他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是家里的外人。

    好在他被封为太子没多久就搬来了太子宫,而太子宫建在皇宫之外,他也不必日日与她们相见。在乾元殿内,他与惠安帝只是君臣关系,更不用担心什么。

    梁含章听得心疼,忽然觉得男人此刻有如一头满是伤痕的猞猁,收了爪子窝在她怀里。

    让人忍不住怜爱一番。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太师府上所见的人,犹豫许久还是打算说与太子听:“殿下,之前臣妾在狄太师府上莫名晕倒,就是看到了个长相与殿下十分相似的人。如今想来,那人会不会就是二皇子?”

    李琤眼神倏忽一紧,急切问:“他与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太子府上的良媛长的什么模样”。梁含章没敢说对方言语轻佻、举止不当,今日特地提起也是为了给太子提个醒。

    毕竟,自打阿兄去世,她身份被太子发现,她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太子若是登基,她的孩子就是公主或皇子。若太子被废成了普通的皇子,那她的孩子身份地位就大大下降了。

    “我也不确定是他,毕竟没亲眼见过贤王”。不过对方长相确实与李琤相似。只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才会长成这般吧。

    “章娘,今夜的话除了孤,对谁都不要提起”。太子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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