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前欢: 10、姐夫也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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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出她是在刻意引诱你吗?你看不出来吗,她设计让旁人轻薄她,好让你救了她,你当真看不出来吗?“云央三连问,伸手拦住他,“你不但不跟我去证实这件事,还要走?”

    青湖的风吹过,青年衣袂轻轻浮动,谪仙似的,仿佛和她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他看了她一眼,迎上了她特属于少年人的执着,淡淡道,“看出来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让开。”

    “你!”云央气的语无伦次,“你怎么这样,你、你不许走!”

    正在此时,几个人押着一男子过来,温小姐抬眼一看,霎时间脸色变了。

    “云姑娘说的是真,便是这人与温媚合谋要诓骗你。”一道清甜的声音传来,带着高高在上的矜傲,“还好没叫他跑了。”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薛钰颔首行礼,似乎对被公主带来的人毫无兴趣,“殿下怎会在此?”

    “方才我的婢女路过此处听到你们的争执,便禀告于我,我就去了青湖角亭处,果然这人鬼鬼祟祟躲藏在那,没怎么审问就招了,的确是温媚伙同他做一场戏,目的就是让薛郎你顺手英雄救美了。”安宁公主说道。

    说罢,看向一旁气鼓鼓的云央,微笑,“这便是你妻妹?”

    安宁公主自己无法染指薛钰,也见不得旁的贵女得到他,如此一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云央生出同仇敌忾的善意。

    “是,妻妹云央。”薛钰点点头,对云央道,“对公主见礼。”

    云央跪了下去,“见过公主。”

    安宁公主迎上前扶起她,“你我年龄相当吧?我与薛锦要好,常来找她玩,既你也住在薛府,你我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殿下,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奉陪了。”薛钰道。

    “去吧去吧。”公主莞尔一笑,“有薛大人为国效力,我父皇才能安枕无忧。”

    其实薛钰与薛锦是同辈,安宁公主能与薛锦言笑晏晏,在薛钰面前却总觉得有种怯意。

    他才二十三,就官至二品,少居高位,连一向阴郁莫测的太子哥哥在他面前都像个听教的学生……薛钰实在是给人一种不是同辈人的威压。

    也就是温媚这种蠢笨的,才敢在他面前耍这花招。

    薛锦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还未搞清楚原委,就见公主笑道:“这云姑娘也没你说的那么讨厌啊,我看她有勇有谋的。”

    云央不算聪敏,也大概猜到了公主这么说的原因,当下觉得头痛,这姐夫也太招人了些。

    *

    到了夜里,云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皆是来上京之后的片段,跟拉洋片似的层出不穷。

    那时去衙门状告“姐夫”,那官员和衙役明显就是向着薛钰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官官相护,更因为他们皆是男人,男人就是会共情对方,认为女子嫁了,便是他们的私有物。

    找姐姐,要姐夫来立状子才行。

    在薛府生活的这段时间,的确是炊金馔玉,以至于她觉得姐姐嫁了个顶好的人家。但现在云央忽然迟疑了,什么是好呢?

    门第高、样貌好、人品高洁、少居高位,这便是好了吗?

    好像不是……

    薛钰他身边不乏莺莺燕燕,今日之事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薛钰为人冷淡,姐姐以后作为宗妇,必然要独自承受承担许多。

    况且,姐姐喜欢他吗?

    云央从未有过心仪之人,却隐约觉得,若要嫁人,定要嫁个自己看见就欢喜的,不能像看见薛钰,便觉得心里发堵。

    今日那温媚分明就是勾引在先,薛钰却不分青红皂白、也不与她去角亭分辨清楚就要走。

    他心里到底是作何想法呢?是怪她多管闲事,还是已习惯了旁的女子投怀送抱?

    倘若安宁公主没有揪住那个男子让真相大白呢?

    他到底是不相信她的……

    愠怒和不甘难平,云央的心像是猫抓似的,憋了一口气。

    半晌,她翻身下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衣柜里翻出自己来时穿的那套利落行装,悄声隐入了夜色中。

    从马厩处的马夫那打听得知,薛钰的那辆马车是去了清泉山上的青龙寺。

    清泉山就在京郊。

    云央使了银子,让马夫不要与人说见过她,牵走一匹马抬腿跨上去,不由分说便出了府门。

    夜色浓郁,出了安定门后再往南走十里,便是清泉山。

    夜间山林静谧又诡谲,不时有禽类或兽类的怪叫声,听着格外让人心慌,云央不由得有些后悔。怎就非得今夜就找他说个清楚呢!爹娘说得对,这急性子真得改改。

    云央从未来过清泉山,夜间密林漆黑,几乎难以视物,好在老马识途,并未将她带进死路。

    阴风吹过,树叶婆娑作响,马儿忽然嘶鸣,带起一阵阴冷的气流,密林中鸟雀惊起,乍一下哄散开来。

    下一刻,那握在火尖枪上细白的手陡然收紧,长棍顿在地上,激起一片落叶。

    那不是什么阴风,而是扑簌而来的暗器!

    云央身形快如闪电,以长棍为支点跳下马来,那长棍如灵蛇闪动,几下便将几乎逼近面门的暗器扑落在地,尖枪系着如火的红绸,在暗夜里闪动着逼人的寒光。

    “何人!”她怒喝一声,隐入一旁半人高的草丛中,“有本事就现身,别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拽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树后。

    “是我。”薛钰沉声道,“别出声,跟我走。”

    云央一滞,耳边有疾风袭来,只见骨白色的折扇以凌厉之势飞出,将两枚闪着寒芒的暗器击落在地,不等她做出反应,就被薛钰拉得迅速向山坳里隐去。

    她跟着他,在杂草丛生的山林中穿梭而行,走了许久了,云央脚都有些麻了,那薛钰的脚步却依然沉着稳重。

    他一言不发,她便跟他沉默中对抗,二人默默行走于山林中,一走走了半宿。

    云央终是忍不住,语气里带着焦躁与责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这、这走了许久了,怎么还走不出去?”

    清隽高大的身影止步,云央没抬头,差点撞了上去,心中的恼怒更胜。

    他怎么会被人追杀?到青龙寺大晚上不回府,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这走了许久,眼看着天边都泛起了蟹壳青,到底还能走出这荒山么?

    “你怎会在此?”薛钰问。

    “我来找你啊。”云央理所当然道,“你说,你今日是不是不信我?你到底看没看出来那个温小姐在设计引诱你?”

    薛钰沉默片刻,看着倚着树歇息的云央,“我信或不信,看或没看出来,结果都不会改变。”

    “什么意思?”云央问。

    薛钰撩开衣摆坐在了巨石上,静了片刻,“倘若明日后日,有刘小姐、王小姐、张小姐再如此做呢?你都看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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