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前欢: 18、她就是很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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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酸。

    薛钰目光扫过桌案,只见一莲花宝座形制的阔口盆中放置着几个佛手,橙黄的佛手配上浅粉色的莲,一眼看去便觉得心情开阔。

    鼻息间都是竹叶水浸泡佛手的气味。

    薛钰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穿着素白色亵衣的少女侧躺在躺椅上,长发如瀑倾泻一地,垂在地上的手还握着封书信。

    她阖着眼,月光堪堪洒在莹白的面容上,浓密的睫羽像小扇子,在脸上投下淡青色的阴影。

    半边身体侧躺着,峰峦低谷错落有致。

    薛钰蹙眉,这样的香软娇躯,是怎么能当街与一男子打斗的。

    他凝望了半晌,她像是感应到什么,脖颈微扬,口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随着动作,原本紧致贴合的衣襟被扯开,显露出一抹隐约的薄红来,细细的带子从修长嫩白的脖颈处将那团柔软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饱满。

    薛钰瞳孔微震,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公子……”蓉儿提裙进来,却见公子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冷漠摄人。

    蓉儿下意识地将伸进门槛的脚退了回去,心头微颤,小声道:“奴婢先退下,公子若有事就唤我……”

    薛钰走近了些,俯下身拾起地上的信,信封上写着:姐姐亲启。

    云央翻了个身,露出了另外半边脸来。

    只见皎月般的光洁的面容上赫然可见一道划痕,

    那痕迹发红发肿。

    薛钰豁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簌青迎上来,薛钰语气森然道:“给我查,找到那个与她打斗的人。”

    “当时太乱了,城东正在处斩犯人,围观的人太多了,那人就溜走了,老夫人派人在城东好一顿搜查,都没找到此人。”簌青道。

    薛钰的眼眸和夜色一样黑沉,他虽面无表情,却有种气势逼人的冷厉,正抬腿要走,就听云央的房门吱哑一声被推开。

    “姐夫?”

    薛钰吸了口气,回过身,语气恢复如常,“嗯,来看看你。”

    云央揉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讷讷道:“都什么时辰啦,姐夫你才回来啊?那个,看我什么啊?”

    “因何与人打斗?”薛钰问。

    云央歪着头想了想,“那人说话口无遮拦,我就想教训教训他。”

    薛钰冷笑:“口无遮拦,你就要当街打人?怎么,打人不成却被人给揍了?”

    云央“嘶”了一声,薛钰这才看见她手臂上缠了白布,还透着血迹。

    蓉儿忙上前来心疼道:“公子快别说二姑娘了,这伤口,奴婢看了都心疼,二姑娘还是未出阁的小女儿家呢,留了疤可怎么办。”

    “可上药了?”薛钰蹙了蹙眉。

    “上药了,用了上好的金疮药止了血,还敷了促进愈合的药粉,可那伤口老长一条呢,奴婢看了都心惊。”蓉儿道。

    云央一看有人为自己说情,便抬起袖子掩面嘤嘤嘤。

    其实从府外回来就知道自己冲动了,一个闺阁女儿怎能当街与人斗殴,虽说薛老夫人并未责怪,可云央也隐隐察觉到是自己做的不妥,又冲动了。

    人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人言可畏,即使她不愿那人污蔑姐夫,也不能上手就揍人。

    难道能揍尽天下不喜薛钰的人么?是这个理没错。

    但她就是护短,谁让薛钰是她姐夫呢!

    “哭?当街与人打斗,能耐得很,我薛家祖上数百年都未出过这样的英雄人物。”薛钰打量了她一番,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伤处才放下心来,火气却漫上心头,“吃了亏挨了打知道哭了?”

    云央哭声顿了顿,还是掩着面容,争辩道:“谁说我挨打了!?我们是互殴,互殴!我没吃亏,我把他打的爬都快爬不起来了,我胳膊上这伤是他推我,我没站稳撞到了旁边小贩的摊位上划伤的!”

    “都受伤了,还如此伶牙俐齿,看来的确伤的不重。”薛钰冷冷道。

    “呜呜呜,我都受伤了你还说我,你还不跟我一致对外,你、你,薛钰,你这个大坏人!”云央的呜咽声更情真意切了。

    薛钰心中的无名火就这么被她给哭没了,再看她掩面痛哭的模样,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揪紧了,烦躁不堪,直想让她快快止住哭泣。

    蓉儿瞧着偷笑,云二姑娘当真胆大,当街与人斗殴不说,回来后受了那样可怖的伤都没掉一滴眼泪,可见到了公子就佯装娇弱哭了起来,本是装哭,谁知哭着哭着还投入进去了,真掉了几滴泪。

    说到底,是个孩子心性的人。

    薛钰叹息一声,走上前去,放缓了语气,“别哭了。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云央垂下眼眸不说话。

    “云央,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姐夫说。”薛钰道。

    “那人说,说姐夫你故意重判了私铸银案,说你心狠手辣。”云央慢吞吞说,抬眸看他,眸光坚定,“姐夫你不是这样的人。”

    薛钰一怔,垂眸看向云央,她乌黑的长发柔顺堆在肩头,眼眸清幽澄澈,雪白的脸上红痕犹在……薛钰屏住呼吸,那心脏被缓缓揪紧的感觉又来了。

    “我不是这样的人?”薛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问。

    “当然了!”云央斩钉截铁道,满脸义愤填膺,“姐夫是秉公查案拨乱反正,还大昭一个朗朗乾坤。私下铸银乃大罪,本来就是要重罚,罚了方能显示我大昭律法公正。至于、至于那些人家平白被牵连的人……只能说是命,既享受了父族夫族荫庇,就要有有一天共同沉浮的准备。”

    “姐夫之所以日日殚精竭虑,行事谨慎,不就是因为全族的兴衰、百年荣华都系于身上,不可行差踏错一步么?”

    薛钰沉默凝视着她。

    云央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亦或是装哭被发现了,霎时间脸有些红,低下头去看着地面。

    是护短护的太明显了么?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与人当街斗殴?”薛钰道。

    云央想了想,点点头,抬起氤氲湿润的眼,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轻声唤他,“姐夫……你别生气。”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鲜有的娇柔,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甚是惹人怜爱。

    薛钰心悸,不知为何有些喘不上气。

    半晌,他伸出手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道:“我没生气,这件事交由我处理,不要怕,好好养伤。”

    “嘿嘿,有姐夫撑腰真好。”云央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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