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前欢: 22、“你的人生交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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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个不止,江面一片烟。船行至后半夜,风雨忽然大作,好在官船吃水深,稳稳地随水而流。

    雨势凌厉,噼啪打在船舱上,无穷无尽似的。

    云央已吐过许多次,船上的郎中说她早就有了晕船之症,这些日子都没用药,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才愈发严重,脱了水。

    薛钰在自己的船舱中,已净了很多遍手,指尖微微泛红。

    银盆里的水涟漪已平息,清澈、透明,映出他清冷的脸来。

    不是要洗净什么,她分明没吐出什么污物。

    而是她口舌温热滑腻的触感、下意识想要吞咽他的那种感觉,如同看不见的弦丝,一缕缕,湿润润地黏上了他,挥之不去,无法甩脱。

    她吐完便晕了过去,手足绵软,乖顺地在她怀中任他抱着,如瀑的青丝在他胸口揉蹭缠绕。

    用了药,扎了针之后,她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这才放了心,回了自己的船舱中。

    下了雨,船舱内是特有的咸湿,连带着身上的绸衣也变得冰冷,薛钰却觉得胸腹处仿佛在燃烧,方才赤着上身将云央抱起,与她接触过得地方泛着密密麻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起身开了窗,带着腥气的江风吹进来,宽大的袖空空荡荡被风灌满,青年临窗而立望着漆黑一片的苍茫水色。

    明日即可到达幽州。

    先前刑部查的灭门案的关键所在新科进士,便是白州人士。事关朝廷命官,即便案情再扑朔迷离,也需得查个水落石出。要想查清楚,就得去白州。

    凤阳溃堤,殃及幽州白州,薛钰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以案情为由,主动请缨来二州赈灾。

    现在想想,其实是冲动了。

    分明可以安排云央与赈灾御史同去,或者安抚她在薛府等着,自己派人去幽州将岳父母接过来便是。

    并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以云央的性子,定是即刻要驰骋回幽州的。

    而他一想到她孤身一人踏上水患泛滥的归乡路,说不定还遇到灾民抢夺、感染疫病、被洪水冲走,他就不能冷静思考,当下他就主动请缨去幽白二州赈灾。

    他不想再看见她盈满失落的眼。

    “公子,云二姑娘高烧不退,说胡话呢。”簌青来报。

    “走。”薛钰起身。

    两个船舱相邻,薛钰走的很快,掀开软帘,便看见床榻上的人紧锁着眉头,脸颊烧的通红,微阖着眼,手臂有气无力地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迫不及待想抓住些什么。

    他快步走上前去俯身,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唤她,“云央。”

    “姐姐,姐姐。”她回握住他的手,涕泗横流,“姐姐,你去哪了,去哪了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爹,娘,我要回家、要回家。”

    薛钰一只手任她握着,另一只手洗净了凉帕子搭在她额头上。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烧成这样?”

    “回公子,方才郎中说了,今夜就是会烧,烧过之后就好了。”簌青道,“小的是觉得云姑娘实在可怜……一直哭着说要找爹娘找姐姐。”

    “还小呢。”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说给自己听。

    还是难受了就要找爹娘的年纪。

    他已经在官场差尔虞我诈和家族琐事中磨砺的麻木的心,忽然像是被某种柔软所包裹,对蹙眉絮语的少女心生怜惜,全然忘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已仗剑游历大昭了。

    “薛钰……”云央喃喃道。

    听闻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薛钰俯身凑近了些,“什么?”

    “大混蛋!”她陡然大喝一声。

    声如洪钟在耳边炸开,薛钰倒吸口气躲开,“……病了还这么底气十足。”

    云央喊完之后心里舒坦了,眉头都舒展了,却呜呜哭了起来,“大混蛋,不相信我!冤枉我、你、你欺负我……呜呜呜。”

    “是我的错,不该欺负你。”薛钰低低道,抬起眼看着昏迷的少女,认真承诺,“等你醒了,当面再给你道一次歉。”

    话说出来,他心底感到轻松了起来。

    错了就是错了,该跟她道歉尽力取得她的原谅。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却故步自封。

    薛钰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是胆怯之人。这些天在船上,若早些跟她说清楚,早些认了错,她就不会刻意避着他,连晕船这样的事都不告诉他。

    簌青换了一盆冰凉的水来,薛钰在水中洗净了帕子,又凉了凉,拧个半干,重新覆上云央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云央轻轻吸了口气,蹙着秀眉,不由自主地贴近那抹凉意,贪婪地蹭了蹭,口中还发出愉悦的哼唧声。

    薛钰想到府中曾有过的那一窝狸奴。

    一窝小狸奴失去了母兽,他怜它们孤弱,便悉心用羊奶喂养。

    小狸奴们似乎把他当做了母亲,时常亲昵地用头、尾巴来蹭他的手背。

    他精心将它们养大,它们却弃他而去,没有丝毫眷恋。

    他不甘心,捉回来一只,用赤金打造的链子将其栓住,颈间还配了铃铛,只要小狸奴一走动,便会叮铃作响。

    这样,它若是再逃,他便能及时发现。

    可最终,小狸奴咬链子咬的唇齿渗血,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怨毒又陌生。

    手臂上传来毛绒绒的触感,青年的思绪拉回。

    云央阖着眼,乌发低垂,用脸颊、脖颈去蹭他的手臂,旖旎又亲昵。

    带着鼻音的声音像水雾一样漫上来,将他从回忆中彻底拉回,“姐姐,姐姐……”

    她唇瓣微张,愈发地贴近他,不老实扭动,丝绸的亵衣滑落露出一片单薄雪白的肩,似乎是发热所致,玲珑的锁骨都泛着一片浅红色。

    薛钰神色平静,伸手将被角往上掖了掖,遮住那片旖旎绮丽。

    *

    翌日清晨,绵软的江风浮动,空气中都是咸湿的气味儿,云央翻了个身,将脑袋缩进锦被里,那水声和鸟叫声实在扰人。

    床缓缓摇动,像浮在水里,还有隐约的河工号子声传来。

    她骤然睁开了眼,坐起身来,目光扫过这一方居室。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是在船上,在回幽州赈灾的船!

    昨夜她吐得浑身无力,好像趴在木桶边睡着了,可朦胧又记得有人将手指探入她口中,这才将嗓间的东西吐了出来。

    云央坐起身来穿衣,手上还是绵软无力,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衣裙穿上,她赤着雪白的足踩在地上,鞋找不见了,不知昨夜落哪儿了。

    衣裙没穿整齐,垂在地上刚好盖过脚背,她扶着桌案,缓步往窗边走。

    江面似乎涨潮了,苍茫一片,水浑浊如黄汤。

    晨光熹微,船板上的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首,是那张俊美文雅的脸。

    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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