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 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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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杜大人,哦不,杜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柳夜明道,“正逢冬季,萧慎的游牧部落有天然的优势,等过些日子开了春,局势说不定就好转了呢。”

    “你懂个屁。”杜卫怒喝道,“去他娘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了败仗就要死人,死的不只有萧慎的野奴,还有边境的百姓!萧慎人野蛮,多年来总是在边疆挑事,吃的是干越的粮食,抢的他娘的也是干越的女人,这群喂不饱的豺狼,就该把他们砍死在雪地里,把他们的尸体插在冰碴子上!”

    柳夜明吃了块糕点,依旧不紧不慢地道:“息怒啊,杜大人。我就是个一肚子糟糠的短见识,不懂的运筹帷幄,手也伸不到边州去,只能干着急。但是您不能急啊,军战大事,还得靠您多拿主意呢!”

    杜卫搓了搓络腮胡,他坐在柳夜明对面,喘着粗气。杜卫也没上过战场,他当年做御前侍卫的时候,救了稷安帝的命,从此平步青云,把杜家的子弟一个个地送上了战场,成了他加官封爵的棋子。他自诩老当益壮,实际上也只是遗憾年少时没上战场风光过,被别人笑话是个没拿过真枪的将军。

    柳夜明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话题,他道:“永安钱一案得进快了结,照山白一插手,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先前逯毅的事儿让逯无虚在宫里抬不起头,宫里的眼线说,逯无虚见了照山白,还请他吃了茶。”

    “逯无虚?一个阉人,就该好好当个奴才。”杜卫一向鄙视宫里那些直不起腰的公公,他道,“他见照山白,我估摸着是照山白去平阳剿匪的时候,跟逯毅打过交道,问话吧。”

    柳夜明在心里琢磨着杜卫想听什么,他道:“也是。逯无虚最不可能跟照宴龛走上一条路,因为他骨子里就低人一等。”

    柳夜明踩着火星子,继续道:“同样是国子监出来的少年奇才,他照宴龛戴上了相国的高帽,可他逯无虚呢,成了给人端茶倒水的奴才。任谁是逯无虚,都抬不起头啊。”

    炭火烤的屋里人的脸上了红,杜卫听着这话,往柳夜明的手里扔了俩核桃。

    “父亲,大哥来信了。”杜长空掀起了门上的绣帘,示礼后道。

    杜卫道:“念。”

    杜长空看了一眼柳夜明,又看了一眼杜卫。

    杜卫摆手道:“你柳叔去廷尉府办案子,路过来吃杯茶,但说无妨。”

    “见过柳叔。”杜长空对柳夜明点点头,而后道,“边境的战况比我们先前预测的还要糟糕,杜家军已经带着百姓撤退到了禹城,而离东平关最近的三个边城,城内已经绝了粮草与吃食,守城的城守传不出消息,牺牲了自己。他自戕后将信笺藏在了尸体中,这才将消息传了出来。禹城是战略重地,万不能失守,否则干越危已。”

    杜长空单膝跪地道:“大哥想请父亲向陛下进言,开放北部粮仓,全力支援干越。”

    杜卫叹了一口气,道:“难啊。今年北部大旱,收成惨淡。南部水患,庄稼死在了地里,全靠从琅苏,郢州的运来粮食撑着,百姓难以饱腹,粮仓几乎没有新进的粮食,而之前的存粮,水患之时已经拨出去一部分了。”

    杜卫怒道:“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百姓快穷死了,边关的将士快饿死了。钱去哪了?粮食去哪了?现在火烧眉毛了,上哪儿给他弄去!”

    柳夜明沉默了一会,他盘着珠子,道:“说到粮食,大司农陆礼刚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前些日子上朝,我怎么见他气色依旧不错呢。这些年,他吃的挺饱啊。”

    杜卫知道,柳夜明在点他。自从他娶了陆金菱之后,陆家在朝中那可是文武两开花,陆礼做到了大司农,主管财政和粮食,陆闻任郎中令,虽说禁军不在他手底下,可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可都是他选出来的人。

    陆家这些年吃了多少东西,他杜卫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但他没法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杜家军也是要吃饭的。养军队需要硬家伙,可不是三瓜俩枣能养得起的。

    等两位长辈说完了话,杜长空上前道:“父亲,骁骑军的刀,剑,枪,都已经磨好了!只待长枪策马驰骋疆场,饮马血,斩枭雄,杀他弘吉克部个求爷爷叫奶奶,让他们滚回草原,再不敢犯我边境。我想请命,与大哥一起,熬过这个冬天!”

    “不可。”杜卫厉声道,“骁骑军乃精锐,守护皇城才是第一要责,一切当以皇城为重。”

    “可是父亲,皇城有您,有朔兰将军,干越只有大哥。冷甲军已经撤回了裕昌关,照氏三叔回京后未返回晋州,晋州守备军按兵不动,我们能跟他们磨,可是干越等不起。”

    柳夜明笑而不语,杜家各个都是急性子,可是越是急性子,越容易被人拿捏。

    杜长空是个将才,可惜没有霸王之气,就像他的破风剑一样,长剑破风,来时潇洒,可是也就是那一阵儿,过去了最风光的时候,就是把破铜烂铁。

    杜卫思索到道:“一切还是要等进宫面圣后,再做打算。”

    毕竟,北疆没有天,只有云。真正的天,在那宣政殿里边坐着呢。

    ***

    昭玄寺外的天,一直阴沉沉的。

    说来也奇怪,在城内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了昭玄寺就阴下来了,像是有人下了诅咒,就咒这片地儿见不得光。

    永安钱一案耽误不得,照山白一早就来了昭玄寺,亮星子在天上挂着的时候,他还没从昭玄寺内走出去。好巧不巧,他遇到了前来晃悠的桓秋宁。

    见面第一句,桓秋宁道:“照丞,你真叫我好找啊。我要告状!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照府,府里那些人连大门都不让我进。任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放我进去!我进去拿东西,还是钻的狗洞。”

    照山白心情不太好,他沉着脸,闷声收拾着功德箱外的卷宗。他低声道:“找我何事?”

    桓秋宁道:“我,新上任的治书侍御史,你的下属,特地来向你请教,该怎么在史书上拍马屁,才能保住我的饭碗,以及我那夜里漏雨的破屋子。”

    照山白回了他四个字:秉笔直书。

    “秉笔直书?那可不是丢饭碗的那么简单的事儿了,可就要掉脑袋了!”

    桓秋宁撇了撇嘴,坐到了照山白的旁边道,“我可听说过你任‘著作郎’的时候的糗事。什么写的东西被扔到跑马场喂马啦,被稷安帝叫去训话啦,被你爹关门打板子啦!诸如此类,比比皆是,都是因为这四个字‘秉笔直书’!你可莫要害我。”

    “如果不能实事求是,那写史书还有何意义?”照山白反问道。

    若是旁人对他说这种死板的话,桓秋宁一定会一边腹诽一边不做理睬。但他见照山白一副真诚的表情,调侃道:“照丞,你是不是把在茶馆听得宫闱秘事也写进去了。哈哈,如果你想写这种类型的,你来问我,我最喜欢去听书看话本子啦!”

    “如果你实在无事可做,可以去寺外扫雪。”照山白淡淡道。

    桓秋宁瞧着四处无人,坦诚道:“欸,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凌王正满城找我呢,我是来避避风头的。你让我留在这,就当是积德行善了,行不?”

    照山白也坦诚道:“此处刚被廷尉封禁,凌王随时有可能来寺内查案,你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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