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为卿: 14、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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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正在输入……】

    手机屏幕发出的冷光直直地映在她骤然绷紧的指节上。

    界面仿佛凝固住了。

    时念卿的呼吸也在这一瞬屏住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他,很狗。

    对,狗。

    她不敢再面对。

    虽然对面的男人一定已经听见了语音,但她为了在心理上给自己一个安慰,还是按下了一个撤回键。

    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不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

    然而,又过了好一瞬——

    久到江露已经吃完了饭,见她还握着手机不放,道:“怎么了念念,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嗯……不太饿。”

    原本是有胃口的,可她的心思已经被上方的输入提示搅乱了。

    她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饭盒里的米粒,青椒肉丝被翻来覆去地挑出来又放回去,酱汁浸透了底层的米饭。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到底有多长一段文字,要输这么久。

    “念念,咱们年级又新招了一批年轻教师,有几个还是刚刚海归回来的呢……”江露搅着咖啡杯里的冰块,叹息道:“学生卷就算了,老师也卷……马上这批兔崽子就初三了,一个个还那么松散。”

    时念卿的思绪还停驻在手机屏幕上,江露的话像隔了层磨砂质的玻璃般传来。

    她机械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对话框,突然,聊天框里出现了一条提示。

    【对方拍了拍你】

    拍了拍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看见了那条语音,还是没看见。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江露用勺子敲了敲她的保温杯,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回过神,锁上了手机屏幕。

    “啊?你刚刚说到,咱们年级新招了一批海归回来的老师?”

    江露:“对啊,听说有个年轻的男老师之前还在耶鲁大学物理系进修过呢。”

    时念卿用筷子尖戳着饭盒里的米粒,心不在焉地应着:“嗯,挺好的……”

    “但是为啥啊……耶鲁大学的硕士跑来咱们初中教书,是他疯了还是咱初中升咖了?”

    江露想不明白。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屏幕界面,敷衍道:“嗯……这是为什么呢?”

    江露撑着腮:“对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时念卿准备起身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

    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下班后,听你解释。】

    时念卿捏着机身的手微微发紧。

    心下却又松了一口气。

    好消息是,“死刑”终于落地了,她不用再陷入他是否听见语音的纠结里了。

    然而更坏的是,这是个缓刑,在下班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要想好怎么和他解释那条语音。

    男人可恶。

    小心眼的男人更可恶。

    ——

    她的课多排在下午,经历了一下午的高强度教学后,终于到了学生下学,她下班的时间点。

    叶温臣说他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可能会晚一些,所以她独自留守在空荡的办公室,利用空闲时间批改完了两个班的练习册。

    办公室到了锁门的时间点。

    她打算去外边等他。

    刚出教学楼,天空忽然飘起了一阵细雨。

    不巧的是,她今天刚好没带伞。

    她站在雨幕里,细密的雨丝顷刻间打湿了她的发梢。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冰凉凉地坠入了衣襟。

    夏季的衣裳本就单薄,雨珠虽小,但还是打湿了她的白衬衫,衣料渐渐变得透明,紧贴在她纤细的肩颈线条上。

    没办法,人都要为自己的失误买单。

    她没带伞,所以活该被雨淋。

    沾了雨珠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叶温臣:【找个地方避雨,等我。】

    保安处刚好有个能避雨的檐棚。

    她把背包举过头顶,准备一路小跑过去。

    突然,一把熟悉的深蓝色的雨伞恰到好处地落在了她的头顶。

    伞面倾斜的弧度恰好为她遮去了倾落而下的雨珠。

    她错愕地侧眸——

    视线与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陡然相接。

    熟悉却又陌生。

    她轻轻拨开雨伞,终于看清了撑伞人。

    沈之言撑着伞,但伞面特意就着她倾斜过来,以至于他几乎整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

    沈之言那身利落的白衬衫被雨水洇出道道深色的水痕,袖口蜷起,露出腕间一条褪了色的红绳。

    她记得这条红绳——

    是大二那年,她亲手编给他的。

    不过于此刻的她而言,并不算是一段甜蜜的回忆。

    那年沈之言生日,她思来想去,觉得沈之言看起来什么都不缺,所以特意请教了一位心灵手巧的室友,向她请教平安结的编法。

    从小到大,老师总说她聪明,实际上她也只是擅长读书而已,对于手工,她从来就不擅长。

    她尝试了三个晚上,几乎学会了所有平安结的编法,最终编出了一个她最满意的结,送给沈之言。

    然而后来,这条平安结被沈之言的母亲江媛以不吉利为由,当着她的面,随手丢在了她宿舍楼下的水坑里。

    没想到这根被丢进水坑的平安结,多年之后,还能再出现在它缔造者的面前。

    雨水顺着平安绳结的纹路渗进去,将原本黯淡的红色浸得愈发深冷。

    沈之言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弯起,一如许多年前的雨夜,他们在图书馆初遇时那样。

    他将伞往她的方向又倾了倾。

    “念念,好久不见。”

    她没设想过会和沈之言再见面。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她后退了半步,鞋跟踩进水洼,几乎避开了雨伞的遮蔽:“好久不见。”

    自从江媛在宿舍楼下,当着半个班同学的面,公然羞辱她以后,她和沈之言就再没见过了。

    听说后来,他在江媛的安排下去国外读了硕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耶鲁大学。

    他应该就是江露所说的年级新招进来的物理老师。

    沈之言家里也是经商的,是京圈赫赫有名的沈氏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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