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折棠: 1、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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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重生的前一夜,宋时微做了个梦。

    她站在朝堂正中央,面前是一个穿着朱红色官服的文官。

    朝堂空旷而寂寥,两侧的几位官员都低着头不敢出气。

    台上坐着,穿着明黄色黄袍的皇帝,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霾。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唯有那朱红官服之人,慷慨激昂地说着话,一条一条细数着他事先准备好的措词。

    只可惜还没说完,台上的皇帝手一挥,那人就被拖了下去。

    宋时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眼神深邃而温润。

    “他似乎能看见我。”

    宋时微看见了他与她对视后,脸上浮现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他很快调整过来了。

    宋时微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那人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看得宋时微心头一颤。

    她很难形容那一眼。

    他回眸望来,目光闪动之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先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历经沧桑后的伤感,最后是时过境迁的释然。

    宋时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向她,她很肯定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无论是她死前的那三十多年光景,还是死后的这三十年。

    想到这,宋时微呼吸滞了一瞬,一时间晃了神。

    原来她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可是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宋时微看向刚刚那人离去的方向,已看不清身形了,只剩下一点朱红色。

    她记住那人的模样了,面容清俊,眉眼修长疏朗。鼻梁挺拔,双唇紧抿成线,倍显执拗。

    一拢红衣,衬得他格外好看。

    宋时微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最后一点朱红在眼前消失。

    朝堂上传来帝王的声音,宋时微明明就站在那,可是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只觉得外面的太阳越来越大,那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于是她只好将眼睛闭上,等强光消失后,才缓缓睁开了眼。

    她来到了一处牢房。

    环顾四周,只见密布的蛛丝遍布角落。阴暗的虚无中泛滥着压抑,地板上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入眼可见的昏暗,唯有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

    宋时微又看见了他。

    他就坐在那粗陋的,用茅草铺就的床上。

    他鬓发凌乱,面色惨白。手脚上都套上了沉重不堪的刑具,手腕和脚腕上被勒出了血痕,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

    哦,不。

    准确来说已经算不上是白色了

    新鲜的血迹加上斑驳的污渍,已经将身上的中衣污染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明明瞧着最多也就而立之年的样子,可却身形单薄,仿佛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贴在骨头上。

    宋时微不知道这次离朝堂上见的那一面过去了多久,但她想来应该也差的不远的。

    她难以想象面前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变化这般之大。

    她不自禁地朝着男人走去,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

    那男人似乎也无法看见她了。

    只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明明这般凄惨了,那人依旧坐得笔直。脸上既没有痛苦,也不见耻辱,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只是那双唇依旧紧抿着。

    不得不说,宋时微对面这个人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有着文人的傲气和执拗,即使面对生死也能波澜不惊。可若说他是个聪明人,却在朝堂当着百官的面前,话锋直指帝王。

    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聪明人会做的。

    若是此时宋时微还不知道自己因为谁出现的,那她也算是笨到家了。

    她清楚的意识到她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才出现的,可她却想不清面前的男人与自己究竟有何关联。

    门外走进来了两个狱卒,那两人对他倒是意外的谦逊有礼,一左一右的将人扶了起来,说了句,“时辰到了,该走了”。

    男人朝着两人分别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

    那男人走在前面,狱卒左右后边各跟一个,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要去哪?”

    不知为何,宋时微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抬起脚急忙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

    她就站在那男人身边,同他一起走着。

    一路上静得可怕,唯有那铁链碰撞的声音。

    宋时微跟着他上了刑车,走过朱雀街,沿路边都站满了百姓。有人在哭诉,有人在呐喊,甚至还有人想要冲破官兵逼停马车。

    宋时微仔细地听着,都是在替面前的男人鸣冤。

    “原来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宋时微看向身边的男人,那男人依旧一脸平静,淡淡地看向前方。但是宋时微看到了,男人原本紧抿的嘴唇已经松开。

    马车很快到了刑场,宋时微跟着那男人走到前面。却又不能动了,只能站在台下,看着那他一步一步走上行刑台。

    明明是一条死路,他却走得格外平稳。不紧不慢,没有半分踟蹰。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前。

    刚刚一起的两个狱卒小声的议论,宋时微就站在旁边,听得格外清楚。

    其中一人道:“李大哥,这路上百姓相送的,这人是谁啊。”

    另一个道:“刘小弟你刚入京都,不知道也正常,这人是江淮直江大人。”

    宋时微挑眉,原来他叫江淮直?

    淮之水舒舒,楚山直丛丛。

    倒是个好名字。

    姓刘的狱卒讶异道:“可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状元及第,管明镜司的那位?”

    “正是。”

    刘狱卒气愤道:“那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会被处死啊。”

    李大哥迟疑了一会,声音放小,贴在刘狱卒耳边说道:“听说,这江大人前段时间自己敲响了明镜司昭雪台上的鸣冤鼓,意图为那位翻案呢。”

    刘狱卒没反应过来刘大哥说的是哪位,没吭声。李大哥又继续道:“就是江都那位。”

    刘狱卒恍然大悟:“啊,居然是那位。可是那位死的时候,江大人怕是才刚出生吧,怎么会想着替她翻案呢。”

    “要不说江大人心善啊,舍了命也要反冤案。你瞧这一路上的百姓,民心所向。照我看啊,这翻案一事,有盼头。”

    刘狱卒叹了口气:“这昭仁长公主能在死后遇上江大人这般的好官,也算是幸运。”

    宋时微心跳骤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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