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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覆折棠》 1、序(第2/3页)
,好似有人给她来了当头一棒。
她猛地抬头看向刑台上的人,身体微微颤抖。
“居然是,为了我?”
“你死,居然是为了我?!”
围绕在脑海中的迷雾,迎来了一阵强光。瞬间被驱散开来,只剩清晰。
他们之间的关联,死与死因。
而她,则是这因果。
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宋时微想要冲上刑台。可是整个人仿佛被死死的定住,无法动弹半分。
她看着官员说时辰已到,看着侩子手拿起刀。
宋时微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却苦于无法动弹,嘴里不断重复呐喊道:“不可以,不可以!”
江淮直突然朝着她看来过来,许是见她泪流满面如此狼狈,愣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朝她露出了个笑容:“走吧,别看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文人傲骨,向来是宁死不受辱。可偏偏他今日,居然会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好残忍。
可偏偏还让她得知一切后,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为她而死。
手起刀落,宋时微只看到一阵银光。
刀落下下的那一瞬,她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最后念头就是。
上天若是还有丝毫良知的话,像他这般的好人,不应该这么死去的啊。
再度醒来,她站在一颗海棠树下。正值花季,海棠花开得格外茂盛。站在树下,还能闻到海棠的香味。
宋时微看向四周。
她身处与一个庭院中,面前是一座小屋。小屋算不上精致,但也还算干净。加上庭院中种的这棵海棠树,给这庭院平添了几分雅致。
小屋里走出来一孩童,手臂上还挎着一竹篮。
宋时微有些疑惑,这莫不是少时的江淮直?
她看着那孩童出了门,宋时微抬了抬脚,看到自己能动之后就急忙跟了上去。
那孩童来到街道上,熟练的找到几家店铺,买了些食材。
然后又来到药铺,那大夫似乎和他很熟,看到他直接开口问道:“还是老样子?”
那孩童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病情又严重了,劳烦先生将药方再调整一下吧。”
大夫将调整好的药递给他,他朝着大夫鞠了一躬,说了声多谢。
往回走的路上,他看见路边有个乞讨的小儿。他走过去,将刚刚买完药剩下的几个铜板放了进去。
宋时微看着他这一路,只觉得这是一个被教养得极好的孩子。
有礼貌,懂谦卑,平等待人。
旁边买菜的两个妇人,小声地议论着。
一个说:“这就是住山上那间屋子里的小孩?”
另一个回答道:“可不是嘛,听说那屋子里住着一个大恶人。要不是当今皇上仁慈,念他自首有功,才饶他一命的。”
“啧啧啧,可怜这孩子了。听说那人病重,快死了?”
“怕是吧,这孩子每次都要提一大包药回去。每次有人路过,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听说是活不长了,这就叫恶人自有恶报。”
那妇人的菜铺面前来了人,询问道:“老板,这白菜怎么买啊。”
本来还在议论的人立马将这件事抛掷脑后,连忙招呼道:“这白菜三文钱一斤,今天早上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
世人本就如此,活好面前的事就已是不易了。对于其他的,当下议论几句。时间长了,事情多了,哪还能记得?
事情真相是什么在他们眼里其实都不重要,只要闲的时候有点话头就行。
宋时微就这样跟在那孩童的身后,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太好了。怎么面前这个小孩,听到这些后就像没听到似的,脸色丝毫不变,仿佛说的不是他。
她跟着走回了小屋,那小孩刚跨进门,就急忙地跑了进去。
海棠树下的摇椅上躺了一个人,那孩童将买来的东西放到地上。又将放置在一旁的毯子打开,替那人盖好。
“这外头风寒,先生有病在身,怎么就这么躺下了。”
那人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笑意:“我看今日难得出太阳,就想着来坐坐。子渊你先去将东西放好,我有话同你说。”
子渊点了点头,将东西提起回了屋。
等他走后,宋时微才算看清摇椅上躺着的人。
是一张何其熟悉的脸,她失神般怔愣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随即立马试着抬了抬脚,能动。
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缓慢而沉重的朝他走去。
宋时微觉得自己每走一步,身体都在颤抖。
江淮直似乎又看不到她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朵刚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海棠花。
这时的他,看起来应该不过不惑之年。可却格外虚弱,脸上也多了几丝老态。
就是那双琥珀色的双眼,还是如初见那般,深邃而温润。
难道当时他没死?
不对。
他是不好官吗,怎么又变成大恶人了?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宋时微太多问题想要问他了,可惜江淮直看不见她,更听不见她说话。
他深深的咳嗽起来,单薄瘦弱的身体随着咳嗽而耸动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掩在嘴边。
咳嗽完后,看向手帕,早已被鲜血染透了。
他竟已重病至此?
宋时微看着面前的男人,回想起梦见他到现在。他似乎不是重伤就是重病,一直在流血。
明明当日在朝堂上还算是意气风发,如今却瘦弱至此。
身后传来脚步,江淮直很快的将染了血的手帕缩进袖口放好。
子渊走了过来,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站好:“我已经收拾好了,先生有何吩咐?”
江淮直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是慈爱:“先生有位挚友,估摸着明日就到了。他的学识不在我之下,等他来了,你就跟他走。他就是你的新老师,你要……”
还未等他说完,子渊就打断道:“我不要,我要陪着先生。”
江淮直语气坚定:“我不需要你陪,你只需跟他走,好好学。”
两人不欢而散。
等子渊走后,他又咳嗽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算止住。
然后站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宋时微看着他微微躬着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都仿佛那样艰难。仿佛有只无形的双手扼住她的脖颈,无论怎么都无法挣脱。
她一共见过三次他的背影。
第一次是他在朝堂之上,被拖出去,然后受了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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